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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汗!”铁木真身边的中军万户纳牙阿奏道,“不儿罕所言臣虽不认同,不过他敢将心里的话说出来,而不是隐藏起来,此举值得赞扬!”
“好了,你退下吧,好好经营我交待的任务。”铁木真挥了挥手,赵诚退下。
铁木真的目光随着赵诚的背影移动,待赵诚的背影消失之后,轻声问身边的纳牙阿道:
“纳牙阿,你也是一位亲手斩杀无数敌人的勇士,难道你就如此害怕他这个少年人?”
“大汗,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啊。”纳牙阿奏道,“不儿罕自从来到您的身边,您也看到了,他不是个凡人,我不是害怕他,而是对长生天的敬畏!”
“那就再等等看,他是不是真的得到了长生天的启示?”铁木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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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大净,阿拉伯语称“务苏里”,即用净水按程序洗涤全身;小净,波斯语称“阿布代斯”,即用净水按程序清洗身体的局部,有一套极其详细的规范。无论大净或小净,那就是必须是淋浴式的,而绝不许用盆和桶洗涤,更不能在浴池内洗涤,因为手和肢体一进入盆和桶内其水便被认为是污水。
第十九章 桃花石㈥
公元1220年的6月,整整一个月,赵诚只做了一件事,就是抚慰所有的宗教界人士。
成吉思汗在赵诚的坚持下,在撒马儿干的郊外分别接见了六十位宗教界的法官、教长和学者,发放文书,以保证生命与财产安全,确认他们的臣服之心。还颁布一封诏书,允许各种宗教都可以自由传播与信仰,但不可干预行政事务。
赵诚还在撒马儿干城最大的一座清真寺前立下一个石碑,用波斯文与阿拉伯文将成吉思汗的敕令刻上去。他还别有用心地利用自己的身份,将自己的汉语名字刻在了立碑人的位置。为了搞平衡,他特意给予其它宗教一些特别的优待。
赵诚的努力,获得了丰厚的回报,不仅令惶惶不可终日的人心平静下来,河中地区的教众和百姓人人都知道了一个桃花石人是他们的最高行政长官,这位长官不仅年纪轻,而且很有善心,处处为百姓着想。所以人们后来都亲切地称呼赵诚为“真主派来的桃花石小总督”。
瓦希德丁领着一批人特意拜访了一次赵诚,带来了大批的礼物。赵诚没有接受,不是他不想要,而是他明白他不能要,他建议瓦希德丁将礼物送到成吉思汗的面前,瓦希德丁照办。此举不仅让瓦希德丁一干人等的臣服之心得到成吉思汗的高度赞赏,连带着赵诚也被成吉思汗赞赏有加,并且特意下了一道命令,整个河中地区各地方的地方长官,有关民政的必须要听从赵诚的指令。
赢得了人心,事情就好办多了。赵诚在那些宗教界人士的支持下,选拔了一大批官吏,充实到各个地方,他在王敬诚等人的建议下,将赋税与司法监察等机构与地方行政独立出来,直接由他任免和控制。
何进已经组建了一个巡捕队,总共五百人,他招来的部分是在此居住数代的汉人、契丹人、党项人,剩下的就是一些精壮的无家可归者,各色人等都有。这五百人对付叛乱不行,但是初步训练之后,对付那些小偷小盗小抢者,还是绰绰有余。
赵诚在城中巡视。那些无家可归者或者失业者被他集中起来,每天安排他们清除城内的残亘断壁,为的是换取一份口粮,也少了些安全隐患。赵诚感觉自己是在我蒙古军擦屁股。
有了粮食,这些人就有了希望,生存的本能让他们任劳任怨。每当赵诚走到他们的身边之时,他们忘了赵诚是蒙古人任命的最高官员,而是一位慈善家。
许多人对赵诚这个乳臭未干的少年人担任这一重要职务持保留看法,比如耶律阿海。这位耶律氏本是金国的官吏,精通诸国语言,因而成为金国朝廷的外交人员,但是当他第一次出使蒙古的时候,为铁木真的风采所吸引,深感铁木真将成为霸主,于是他就毫不犹豫地投诚了,因而在他在铁木真成为霸主的时候,就成了一位大功臣。从耶律氏诸多子孙,比如耶律留哥、耶律阿海及后来的耶律楚材来看,铁木真成为雄主,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耶律阿海被铁木真直接任命为撒马儿干的达鲁花赤,成了赵诚的下级,他当然会有不同看法,因为可是有太师封号的。不过,他还未来得及表示异议,他就病死了,接替他职位的是他的次子耶律绵思哥。
“大人,撒马儿干城内的活计,很快就要干完了,这些人如何安排?”耶律绵思哥问道,“若是没有个安排,这些人恐怕就会沦为盗匪。”
耶律绵思哥这话有些考教的意思,在他的眼里赵诚只不过是一个比平常人聪明一些罢了,他表面上对赵诚表示尊重,其实内心里有些看不起。
“这个好办啊。”赵诚轻笑了道,“在我看来,这是很难得的劳力。不仅街道需要修缮,城外的水渠需要人去修缮,还可以去修路、架桥,你每天让他们这么干活,是个很吃力的活。”
“什么?”绵思哥不明白。他以为赵诚的意思是说这些人被分配的活太重。
“你看他们每天都在干活,每天干完你交待的事情,就能得到一点口粮。可是要是换成我干活,我宁愿每天只做你交待的活,宁愿这活总是干不完,因为那样我就不担心饿肚子!”赵诚笑着道,“我可没时间,大汗让我好好经营,早日收到无数的赋税。若是这撒马儿干城到处都是这个破败的样子,还有这么多人靠官府养着,我何时才能收税啊?这是人气!”
“那大人怎么办?”绵思哥道,“大人心善,不仅救了他们一命,还养活他们,已经是他们的造化了!”
“将口粮减半!”赵诚道,看绵思哥不明白,解释道,“将活计加半,按照小队,每天先干完的那前三支小队,获得全份口粮,落后的,就让他们得到半份饿着肚子!如此所有人才会下力气,手脚也会快点。”
绵思哥目瞪口呆,肚中腹诽:“你够狠!”
不管他的诧异,赵诚接着说道:“城内修缮的活计干完,一部分安置到城外,那些无主之地需要有人种植伺弄,巡捕队若是抓到犯了罪的,全部押到城外,去疏通水渠,口粮也依此办理。若是不分青红皂白砍了头,那不是一个好买卖。”
“是,大人!”绵思哥不得不表示赞同。
“如此,解决了这些流民,人气仍不足,那些本地的商人们都被吓破了胆,又没有浮财继续自己的买卖。看来只得指望外地商人,这个如何吸引外地商人来此经商,则是一个大问题。”赵诚道。
“不知大人还有什么指令?”绵思哥又问道。
赵诚回头望了他一眼,那眼神让绵思哥为之一窒,他这个问题容易让人觉得他很无能,赵诚道:“专营权!”
“公子,是说盐钱专营?”王敬诚问道,“公子准备如何做?”
“那些畏兀儿商人跟随蒙古大军蜂拥而来,如过江之鲫,用低价将蒙古军手中的财宝和器物买入。他们有钱,他们来此做生意,我不让他们吐点血,那就太过意不去了。”赵诚道。
“盐钱乃是百姓日常必需品,若是让商人专营,恐怕他们会唯利是图,让百姓买不起,怨声载道就不好了。”王敬诚道。
“从之兄所言有理。我所言的专营权,不是指的盐、铁、粮食,而是指的那些奢侈之货物,比如东方运来的丝物、瓷器、漆器、茶叶,南方天竺来的珠玉、珊瑚、翡翠、象牙、乳香、木香、琥珀等。这些货品,本就不是普通人能买得起,那些商人就是卖成天价,那又何妨?”赵诚道,“对粮食、农具、盐、糖、油,包括本地有名布匹,则不准商人们卖营,那是真正关系到国计民生的根本。”
“那些腰缠万贯的商人们,若是来我治下贩卖,要是想获得专营权,则要交纳专卖钱。每一种货品都设立专营权,全部公开拍卖,所谓拍卖,就是出价高者得之也,如此那些商人们见利,必然会‘慷慨’解囊。我可以给他们十年的经营权,若是未获得我官府许可,擅自出售,将连人带货全部收押。”赵诚又道。
绵思哥正在暗赞赵诚会搂钱,只听赵诚又道:“为了让他们愿意出钱获取专营权,请耶律大人发出文书,定于秋收后在撒马儿干城举行一场拍卖大会,任何商人,无论国籍与出身,皆有资格赴会。若是觉得自己一人财力太小,可以组团竞价!不怕他们没钱,就怕他们不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