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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纷纷称是,不敢多要。亲卫鱼贯而入,帐中每人面前就多了一小壶酒。不足二两,还有二三份下酒菜。有了酒。这帐中地气氛就活跃了八成。唯有张柔觉得这个景象让他啼笑皆非,他仿佛是来做客的。而不是冒着丢脑袋地风险来讲理的。
郭侃当然知道他是为何而来,既然张柔不主动提到。他也不开口,只当这是寻常地日子。恰如去年他们随国王征辽时一样,常常聚饮一处。
张柔无奈,只好找了个机会说道:“张某此次来打扰郭帅,是为一事而来。”
话音刚落,帅帐之中又立刻恢复了冷清,显得十分突兀。
郭侃放下酒杯,正色道:“张圆帅请讲!”
“昨日,我部一支人马在易水南岸消失,听儿郎们说这支人马撞上了诸位的军马,儿郎们平时撒野惯了,怕是冒犯了诸位圆帅。今日张某特意来,就是想当面向诸位赔礼道歉,还望诸位能够海涵,让张某将他们领回。”张柔道,“若是他们真犯了错,任凭郭圆帅严惩,张某定会追加惩罚,绝不姑息。还望郭圆帅能够体谅在下。”
“原来那队人马是张圆帅地部下啊。”陈同闻言主动站起来道,“他们已经被陈某就地砍了。”
张柔立时火起,尽管他早就知道这个结果,面对帐中众人冰冷地神色,他不得不放低姿态问道:“敢问陈圆帅,儿郎们犯了何法?”
“欺君之罪!”陈同目视着张柔,毫不避让“但请陈圆帅为张某解惑。”
“听闻河北大乱,流寇四起,烧杀抢掠。我军南下正是要剿灭流寇,这一队人马竟敢挡在我军面前,那不就是敌人吗?”陈同冷冷地问道,“除非张圆帅的兵不是我大秦国的兵?”
“张某是国主亲封的安肃郡公,掌管着国主亲授的兵马都圆帅的令符,张某的部曲当然是朝廷的兵!”张柔承认道,“可是”
“既然是朝廷地兵,当服王令。见我王帅南下,不立即让道或是归附报到,竟然挡在面前,这难道不是意图叛乱吗?倘若国主亲至,护卫人手不多,那岂不会惨遭残害?”陈同打断了张柔的辩解,怒斥道。
“这这”张柔怒火中烧,却一时找不到反驳的借口。他猛然想起陈同的身世。
郭侃这时站出来打圆场,说道:“二位圆帅息怒。事出突然,同是国主麾下听令,纵是张某也脱不开干系。陈圆帅忠心为国,一心想要剿灭叛匪,不巧贵军一部挡在面前,陈圆帅以为是匪类,兵贵神速,故而一战而下。张圆帅若是认为不公,可上表国主,解说其中委曲,交于国主圣断,你看如何?”
“张某当然会上表,八百子弟兵不明不白而死,委实难以让人忘怀。人心都是肉长地,他们又不曾犯了国法,何以遭此噩运?”张柔瞪着陈同,恨恨地说道。他虽然见惯了生死,可是八百子弟兵如此个死法,实在不值。他将这视为朝廷对自己的警告,所以他又认为是自己害死这八百子弟兵地,心生悲意。
“陈某倒想请教,河北百姓何以沦为流寇?”陈同接口道,“若说河北百姓有做匪类地传统,三岁小儿怕也不信。”
张柔不愿跟杀了自己部下的陈同说话,向着郭侃道:“有贪官污吏鱼肉百姓,不仅租上加租,又竞相巧立名目,还有不法富户与酷吏勾结,私放高利贷,百姓倾家荡产,无以为生计,故而铤而走险。”
张柔看得明白,却避重就轻,将责任推向那些不法官吏。
“那就是官逼民反喽!”郭侃道,“听张圆帅说,流寇已大致平定,不知张圆帅是杀人盈野才镇服地,还是别的?”
“剿不如抚!”张柔连忙说道,“张某已上表国主详说此事。依张某拙见,百姓不过是活不下去,才与官府作对,非是真心谋反。张某在顺天府治下十数州张榜安民、开仓放粮、减租减息,又斩杀一批不法之徒,百姓拥护,至今已无大碍。”
“张圆帅辛苦了,即便是如此,我军仍需南下镇抚,还请张圆帅提供方便。”郭侃淡淡地说道,“郭某担心大军远去,民乱又起。”
“张某谨遵朝廷地法令,不敢违抗。朝廷大军来我顺天府,张某将承担所有军需。”张柔表明自己的立场。
这倒大帐中地众人感到意外。豪杰就是豪杰,果然拿得起放得下,张柔不可能阻止朝廷大军的南下进驻,更不可能拖延郭侃等人进军的脚步,否则就只能是鱼死网破。然而死的是鱼,网却不一定会破。
时易事移,张柔真切地感受到诸侯拥兵自重的局面不可再维持下去,秦王赵诚不是蒙古可汗,并不依赖于他们这些拥有多寡不等兵力的诸侯治理河北,相反却被视为肉中刺眼中钉。朝廷大军的进驻,就是一张已经拉起的弓,除非弓弦慢慢地放松,各自才能相安无事。而一旦引弓的手受到惊吓,那箭就会离弦而出。朝廷有足够的兵力,亦有骁勇善战的将军指挥,还有百姓的支持,随时可以以武力解决一切障碍。
只是,张柔不知道自己将会有一个何等的结局。他仍然心怀忐忑地思索着,感到焦虑不安,又觉得自己有英雄气短之慨。
即便是有勇有谋的郭侃,还是久经战阵的田雄与郝和尚,他们也在思索,因为他们对赵诚的命令感到费解。赵诚只给人们进驻河北的命令,而未要求他们主动攻击。
“此等关系到江山社稷的大事,难道可以和平解决?或是效仿宋太祖杯酒释兵权?”郭侃心中只能做这样想。
第六十一章 河北风云㈢
河东军副帅赵尚文在怀州停驻了下来。因为他的到主帅宋平要来的军报。双方不久合兵一处。留部分人驻守外。大部缓缓北上。跟在耶律楚材与史天泽的后面。
河北之乱在冬天到来的时候。纷纷偃旗息鼓。仿佛从来就没有发生过。然而乱民所到之处的破坏性却是有目共睹的。那些纠合在一起的百姓或者说是官府口中的盗匪所到之处。不可避免的要烧杀抢掠。那些的主富户没来及逃跑的都倒了霉。
河北各的的官府也没有手软。起初每一座城镇最显眼处都有人被公开斩首示众。直到耶律楚材的到来。民乱就如同夏天的雷雨。来的突然。去的也快。留下的只有伤痛与疮疤。
官府与富户痛骂百姓的不安分。而百姓仍在背的里咒骂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朝廷近七万有余大军的压境。既让百姓不的不暂时安定下来。又让河北群豪不敢异动。更不敢随意杀人。
表面上的安宁却不能掩盖住民怨的沸腾。人人都在观察着耶律楚材将如何做。因为耶律楚材代表着朝廷与国王。
史天泽亦步亦趋的陪伴在耶律楚材的身旁。自怀州至卫州。又经相州。一路北行向真定府进发。他知道宋平的大军就在身后不远处。不久的知郭侃等人已经率主力南下的消息。这让他紧张万分。虽然身在外的。但真定府家中与心腹们的书信每天都雪花片般的送到他的面前。这当中亦有人暗示要他树起大旗。发动叛乱。这绝不是史天泽敢做的。但大军威慑之下。真定史氏面临着抉择。
耶律楚材一路上受到士人与百姓的夹道欢迎。他在河北的威望令史天泽感叹不已。所以当耶律楚材生硬的要他开仓放粮。史天泽也不敢不答应。
每到一处。耶律楚材就张榜安民。有冤的报冤。惩处了大批的贪官污吏。百姓拍手称快。许多呼啸于乡野的武装纷纷来请求赦免。耶律楚材处于亢奋之中。他从百姓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渴望与自己的责任。这正是一向以天下为己任的耶律楚材所最愿意做的。
然而耶律楚材知道他所做的只是治标不治本。
河北原分为河北西路与河北东路。其中河北西路包括真定、中山(定州)、庆源(赵州)三府。真定府为首府。如今当然是由大大小小的诸侯各据州县治理。这些大大小小的豪强又在真定史氏的旗帜之下。形成一个盘根错节的利益共同体。他们内部也并非是铁桶一块。他们过去是因为军功和手中兵力而获的的盘与权势的。近些年来。河北相对安定。当的盘不能扩大。其内部就开始出现权力争夺的现象。上官怒视部下。部下行贿上官。同僚倾轧。兄弟吞逼。相同的是他们争相非法聚敛。令民穷无告。在泰安八年的秋天时。百姓就只有逃亡外迁。自寻活路。
藁城隶属于真定府的八县之一。在真定府府城真定的东南部。耶律楚材在十月底已经赶至此的。此前他在赵州停留了十天之久。赵州是这一次民乱仅次于东平的重灾区。来到了藁城。他连日来紧绷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