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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史氏先祖居永清(今河北永清),五代后晋石敬塘将幽云十六州割让契丹辽国,永清史家的居住地兴隆里归属幽州,然后从辽到金,一直是外族政权统治,与赵宋从无交集。耶律楚材就不一样了,身为契丹皇族后裔,从东丹王耶律突欲叛辽起就历经辽、金、蒙古,眼下成了秦国的臣子。
耶律楚材脸色涨得通红,这是他唯一的短处,十分忌讳别人指摘他这一点。史权的话让他百口莫辩。
“吾王英明果敢,文武双拳,有治天下万民之心,威震海内,我大秦国百姓哪个不服谁个不敬?无数良将猛士枕戈待旦欲为吾王征服天下。”耶律楚材高声道,“难道真定史氏还执迷不悟,欲为蒙古尽忠至死吗?况蒙古可汗已死于我贺兰军箭下,大漠草原亦四面楚歌,如同散沙,蒙古人已不足以为恃也。”
“大人说秦王如何英明,将士如何善战好胜,在下白天在城外校场耳闻目睹过,也是深有感触,不敢辩驳。”史权话锋一转,“但大人方才所言,似乎说蒙古人就要伏首称臣了,此话在下却难以信服。春夏时贺兰出奇兵,虽连胜,但诸汉军战力亦非浪得虚名!”
“既然如此,你还是请回吧!”耶律楚材佯怒道。
“大人息怒!”史权急道,“大人应当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地道理,我史家身受蒙古器重,虽是手握重兵,但根基却在全赖于此。史某说句大实话,倘若我史家不与秦国为敌,甚或是归顺秦国,蒙古人挟怒反攻,再一次东山再起,我史家该当何处?”
“哼,难不成史万户是让我大秦国主动放史枢归乡?”耶律楚材反问道。
“史某以为,如此才显得秦王仁义,有如此胸怀之明主才有包罗天下之气魄。”史权道。
“哈哈!”耶律楚材对这种歪理十分不屑,甚至因而发笑。
“河西苦寒,虽然百姓安居乐业,政通人和,但物产终不及中原丰盛,我史家愿献巨资以换得史枢自由之身!”史权又道。
“听说益都李投了宋人,东平严实又是我主新封的都元帅、万户,眼下金主的使者又在中兴府,秦、金两国即将约盟联为一体,不要忘了还有偏安南方地宋国,我三朝联手,何愁不灭蒙古?”耶律楚材道。
他故意透露秦、金约好地消息,增加河东、河北等地汉侯们的压力。至于宋人,那是他想当然地加了进来,宋人若是能加入到这个联盟,当然是最理想地状况,这也是赵诚极力争取的。而那严实,不过是秦国将计就计,既然严实为了应付金人的压力,诈称自己是秦国国王赵诚的属下,赵诚就派人去虚封他一个官衔,他肯不肯接受,还犹未可知。
“李不足为虑,严实、张柔、张荣甚或其他大小诸侯与我们史家没有什么区别,各握精兵。至于金主,完颜氏自身难保。宋人嘛,向来目光短浅,文武不和,朝政对外之策难以统一,难以成大事。”史权道,“所以,贵国若是仅凭一己之力与蒙古对抗,怕是艰难地很,若是我史家联合诸汉军自河东攻来,贵国四面临敌以何相抗?”
“你这是要挟吗?”耶律楚材淡淡地说道,将史权这狠话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你们能齐心协力吗?况且你们既然敢攻来,那就是不将自家子弟性命看得那么重要了?既如此,史公子又为何来此?”
史权哑口无言,只得问道:“还请耶律大人指条明路。”
“很简单,背蒙、归顺!”耶律楚材斩钉截铁地说道。
“呵呵,耶律大人说笑了!”史权哑然失笑道,“这等大事得家中长辈定夺。”
走着瞧吧!无论是真定史氏,还是赵诚,都是这么想的。但对赵诚来说,还不敢将史氏或者别的汉军豪强逼急了,至少眼下的情势是急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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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盟约
辰时还未到的光景,秦王赵诚在早锻炼完,宰执们入内问秦王起居。
这是上朝之前的一个固定仪式,通常在这段时间内赵诚要与自己三位正副宰相们开个小会,对一些重要问题先通个气,统一一下主张。不过今日却是以国礼迎接金国的使者乌古孙仲端的。
赵诚如此大张旗鼓地接见使者,并非太必要,但是却是给金国一点面子,好让自己在其他方面得到更多的利益。
“遵国主的旨意,昨日礼部派人引乌古孙仲端去见了金主太后王氏与皇后徒单氏。”中书令王敬诚奏道。
“如何?”赵诚饮了口热茶。
“听说乌古孙仲端见着了皇太后与皇后,便伏地大拜,泣不成声!”王敬诚道,“那王氏与徒单氏亦相拥大恸,高呼金主之名。”
“此王氏乃金主生母先明惠太后之妹,王氏在朝野之中颇有贤名,听说她性情端严,颇达古今,金主完颜守绪为太子时,一有过错王氏便斥责,直到完颜守绪即位才止。这些年风雨飘摇之中,金主完颜守绪能将国家维持到这个地步,其实不易,其虽无大能,然与先皇帝比亦属难得,尚知奋发图强,只是力有不及也。究其根本要与王氏教导分不开的。”耶律楚材道。
“忠孝军的创建也算是完颜守绪一大功业,那些从北方逃回地归正人。能得到朝廷比他军三倍的厚饷,在国用日少的情形下也极难得,一代名将完颜陈和尚不屈被杀。完颜守绪也能做到有始有终。”赵诚道,“孤率军入汴梁时,听说完颜守绪能将宫中地马匹杀掉供军士食用,还放还宫女,虽无大用,却也是有心为之。”
“金主夙兴夜寐,一度颇有中兴气象,他劝臣下进谏却又愿见臣下指摘他自己的过失。又无识人之明,所用重臣皆是昏庸无能之辈。”耶律楚材感叹道,“金国譬如参天大树,根已腐朽,纵是精心照料,也不能令朽木回春。”
“乌古孙仲端此次前来,除了约和,定会要索回王氏与徒单氏,及荆王、梁王,不知国主有何旨意?”高智耀道。“我朝放还是不放?”
“掳人母亲与妻室,这等事情并非英雄所为。”赵诚道,“等完颜守绪答应了孤的要求,孤会将妇人及宗室遣回的。”
赵诚毕竟还是利用了这件事。
“昨日,乌古孙仲端还同礼部韩安国提到一件事。”王敬诚道。
“何事?”赵诚见王敬诚有些吞吞吐吐的意思。
“礼部韩安国说,金主似乎有意选一品貌俱佳之宗室女送给国主!”王敬诚道。“啊?”赵诚很是吃惊。
王敬诚等人偷眼打量了一下赵诚的脸色,见赵诚脸色怪异,像是想大笑的样子。
“金主正是有求于我朝,臣等以为国主若是首肯,则秦、金两国约盟之事更有保证。金主必欣喜,以为我朝确实有诚意与其约好。”耶律楚材道,“听说卫国公主”
“一个女子就能表明诚意?”赵诚哑然失笑,“十八年前。中都燕京被铁木真围,金廷以卫绍王完颜永济之女岐国公主和亲蒙古,以为可以相安无事。然事实却是证明,一个女子挽救不了国家。春天时我军北狩,岐国公主补迁到了杭爱山下,曾央求随我军南归,现已暂居我中兴府半年,孤倒要看完颜守绪是迎还是不迎!”
“国主不可意气用事。此事”高智耀劝道。
“意气用事?哼!”赵诚冷笑道。“孤的国家只对土地与财富感兴趣,是靠将士拼杀。君臣一心获取地。这种因势欺凌弱女子之事,孤做不来。”
王敬诚、耶律楚材与高智耀三人没想到赵诚居然对这种事情是如此地反感,颇有怒发冲冠的样子,皆面面相觑,不再提此事。三人只得再议其他事情。
耶律楚材脸上挂着两个黑眼圈,昨夜他在史权离开后,又亲自入宫向赵诚奏明事情经过,与赵诚计较了一番。赵诚当然不会将汉军豪强子弟放归,但此事也暂且放在一边。
阁门外,金国使者乌古孙仲端又一次认真地整了整自己的衣冠,面色肃穆。
他的胸中有一股为国拼命的气慨,哪怕是今日就断了头。昔日不远万里出使西域时的凄怆情怀又重新笼罩了他的全身上下,只是这种凄怆之情却更深了一层,让他麻木与无奈,国家早已经日薄西山,内政国势远比当年南迁时更为虚弱。
“人死亦易事耳!”乌古孙仲端心中念道。夏末时崔立以汴梁城投降,朝中忠烈之士纷纷自缢,乌古孙仲端一度以为从此国将不国了,也给自己准备了一截麻绳,只是闻听赵诚率军驾到,感觉自己留着性命对朝廷还有用处,遂才苟且偷生。
只要有一点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