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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臣不敢。”史弥远微躬,脸上却带着一丝笑意。
“史卿,你与朕都是交心之人,卿若有事要对朕说,尽管说出来。”赵昀有些不满。
“官家,这贺兰国王出使我朝。是为了让我朝与蒙鞑约和,借道、联军和灭金”
赵昀一耐烦地打断了:“此事,朝中早有定论,一概不允。这是史卿都知道地啊。”
“老臣自从见了这贺兰国王,心中生有一计,望官家首肯。”
“史卿有何妙计?快快说与朕听。”
“回官家。如今天下大势,蒙鞑兴盛,金国已势微,已是明了。然我朝以金屏蒙,若是金国亡了。恐我朝将与蒙鞑当面,蒙鞑狼子野心,世人皆知。”史弥远道,“所以眼下对我大宋最有利的,就是金国仍然屹立不倒,与蒙鞑周旋下去,故我朝对于蒙鞑所谓借道、联军皆不允,让宣和旧祸不复生矣。自从见了这贺兰国王,老臣想。若是蒙鞑内乱起来,则对我大宋朝也是极有利的。”
“史卿,这与朕方才与卿所言,又有何干系?”赵昀不太明白。
“回官家,这正与贺兰国王有关啊。”史弥远机警地瞧了瞧四周,赵昀挥了挥手让内侍都退去。史弥远才接着道。“臣命官家圣命,去班荆馆安抚贺兰国王。臣故意与之攀谈。这贺兰国王不仅对我朝风仪文物极是仰慕,却又对蒙主不兴儒学视儒生如草芥之举大为不满,而且其言外之意,蒙主对其有些防备,不让其掌兵。”
“史卿的意思是说这贺兰国王似有对其主上有不满之意?”赵昀有些不信,“纵是他心有不满,难道他会以夏人故地归复我朝?”
赵昀地想法让史弥远不禁张大了嘴,心说自己敢想,却没有皇帝更敢想。
“依臣推测,这恐怕很难。”史弥远道,“但是事在人为。倘若我朝能暗中使间,让这贺兰国王与蒙主生隙,至少也会引起蒙鞑内乱。”
“史卿将如何做?”
“待贺兰国王离境,我朝派密间往中原或者西北,散布谣言,就说这贺兰国王乃我大宋皇家之后裔,欲以河西三千里之地献于大宋。”
赵昀瞠目结舌:“史卿,你你这是何意?”
“老臣所言确实有些匪夷所思。不过,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只要是蒙主听了,心中定会有怕警觉,定是威逼于他,到时候,他想不反都不行。”
“史卿怕是说胡话吧?有谁会相信这样的话。”赵昀诧异地问道。
“官家,要知道,当年徽、钦二帝蒙难,被金人掳至北方,随行宗室无数,倘若二帝留有遗子,也未为可知啊,更何况还有众宗室子弟。”史弥远道,“要知道,他也姓赵。依礼部侍郎苟梦玉言,这贺兰国王生时曾有奇迹,为何单单自称姓赵?怕是蒙人也以之为异吧?”
“倘若此人坐大,或者逃归我朝,这恐都对我朝有些不利吧?”赵昀有些担心地问道。
“官家可知建炎年间旧事?”史弥远却是有备而来。
“请史卿详言。”
“建炎三年(1129年),高宗辗转温州、台州间。一天忽然有人上奏,说是皇妹柔福公主从金国逃归。先帝便派内侍首领冯益和宗妇吴心儿前往越州(今浙江绍兴)查验。两人回来报告,称确实无差,因这公主言及宫中旧事,均于实事无异。于是高宗诏见。柔福公主见了高宗却毫无拘束之状,大谈她的境遇及宫中旧事,说到伤心处涕泪交流。高宗听了她的叙述,看看她的外貌,深信不疑。可是忽然看到她脚大如船,只管盯住看,这柔福公主哭着对先帝说:金人驱赶俘虏如同牛羊,我从汴京北上,行程万里,脚都变了旧日模样。高宗想想倒也是。即日召入宫中,封其为福国长公主。”史弥远侃侃而谈。
“此事朕也听人谈起过,先韦皇后南归后,才揭发这公主却是开封府乾明寺尼姑假冒地,真公主早已在五国城病逝。”赵昀也点头说道。
“官家,此事并非一例,建炎四年有一男子自称徐王赵棣,刚从北方逃归,有司查明此人也是胆大妄为之辈,事隔不久,又有人自称荣德公主地,当然也是假冒的。”史弥远不厌其烦地举着例子。
“史卿的意思是说,假如这贺兰国王试图攀龙附凤,我朝即有先例,斥之为无稽之谈?”赵昀道。
“官家圣明。”史弥远很是自负,“一来,我朝在北方散播谣言,蒙主自不会知道我朝乃幕后指使,如此可保我朝无虞;二来,这贺兰国王若是被逼谋反,要么被蒙主杀头,祸起萧墙,要么就攀附我朝,而我朝坐收渔利也;三来,若是万一这贺兰国王真是坐大了,他有何凭证说自己是龙子龙孙?再有,万一这贺兰国王事败想逃亡我朝,我朝当然可以拒之,不让蒙主有可乘之机。依老臣看,这贺兰国王九成九将死无葬身之地。”
“这贺兰国王虽有国王之号,然依卿之意,他不过是一路之文臣,又不掌兵,他能掀起多大风浪?”赵昀眼中一亮,却怀疑道。
“官家,这秘计总归于我朝有百利而无一害吧?”史弥远道。
“史丞相,卿真是朕地贤相啊,此事定要机密周详才是。”赵昀面带喜色。
“老臣愚钝,何敢称贤?自古有明君,然后才有贤相。呵呵!”史弥远变相拍着皇帝的马屁一君一臣一少一老在宫院中窃窃私语,隐隐传来断断续续地诡异地笑声,惹得宫内侍卫与太监们远远地往这窥视。
第五十九章 他也姓赵㈢
垂拱殿内,皇帝赵昀亲自赐宴。
赵诚觉得很奇怪,因为他的座位紧邻皇弟赵与(赐名贵谦)之下,隔着赵与就是皇帝,与史弥远等正对面,通常情况下,他应该坐在宰执之臣对面稍往南的位置。皇帝又命教坊作乐以助兴,仿佛使者前来只是来祝寿的。
内侍先是摆上环饼、油饼、枣塔为看盘,次列果子。所谓看盘,就是摆样子。而果子如柑、蔗、柿、栗子等。大概是宋人体贴赵诚的出身,仿接待辽史之旧制,以连骨熟肉为看盘,皆以小绳束之。又生葱韭蒜醋各一碟。御宴至第三盏,方有下酒肉、咸豉、爆肉、双下驼峰角子。第四盏下酒是子骨头、索粉、白肉胡饼;第五盏是群仙、天花饼、太平毕**饭、缕肉羹、莲花肉饼;第六盏假鼋鱼、密浮酥捺花;第七盏排炊羊胡饼、炙金肠;第八盏假沙鱼、独下馒头、肚羹;第九盏水饭、簇下饭。如此而已。
赵昀与史弥远出奇地热情,连连冲着赵诚举杯。就连郑清之、乔行简等人也觉得皇帝与史丞相太热情了。
历朝历代对礼乐都尤为重视,礼乐不分家,先礼而后乐,礼即封建制度,而乐就是用音乐去教化。所以孔子说: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宫为君,商为臣,角为民,征为事,羽为物,这五音就象征五行,五行乱而万物乱,则国之灭亡无日矣。所以后人说:乐者,通伦理也。
赵诚是听不懂这乐有什么诀窍,不过在钟吕之声中,他也有些飘飘然,在他听来却是新鲜感占了首位。
“国主来我临安怕是有半旬了吧?”赵昀问道。
“回陛下。已经有七天了。”赵诚趁机说道,“关于贵我两国订约之事,不知陛下有何旨意?”
“这个嘛,枢密院及有司会与国主详谈。”赵昀搪塞道,“我听说国主近来畅游临安内外,不知对我临安风物可还满意?”
“回陛下。小王十分仰慕,说来汗颜,小王心中却生贪念。将国事置之脑后。”
“本相与国主一见如故,若是国主有意,本相愿意亲自为国主选一处好风好水好景致之地,置上一处美宅,岂不是一件美事?”史弥远在对面,试探道。
“若是小王只是一介布衣平民,倒是愿意做个临安人。西湖美景天下绝。小王真有些流连忘返啊。不过国事为重啊,小王不敢耽误。”赵诚道,“关于贵我两国”
“今天是吾皇亲赐的御宴,莫谈国事、莫谈国事!”史弥远打着哈哈。
大宋君臣这一番敷衍,赵诚早就预料到,他也是打着敷衍了事的主意,表面上他还得装出十分焦急的模样来。
“小王对陛下的厚爱感激不尽,让小王有宾至如归之感。”赵诚举杯高声道,“奈何小王归心似箭,恨不得早日返回贺兰山下。”
“国主言重了。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更何况国主远道而来,朕也所失察,让国主爱惊了。”赵昀道,“国主难得来我临安,不如多待些时日。”
“不敢、不敢。”赵诚根本就不会去追究此事,来到临安城,街也逛了,西湖也游了,连青楼都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