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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又如何?”赵诚反问道。
“如今他们有的已经灭亡了,有的迁往外国,还有的却留了下来,正如如一棵参天大树,树虽然倒了,但是开枝散叶,也颇为可观。”瓦希德丁道。
“你到底想跟我说些什么,我又不曾压迫他们!”赵诚见他绕着圈子有些不耐烦,“他们若是心有不甘,得到的将是毁灭。如果他们老老实实地做寻常百姓,该种田的种田,该经商的经商,我也不会故意逼他们,在我的眼里他们跟其他人没有分别。”
“确实如此。总督阁下,正如您所说,这都是您的恩赐,他们都对您的恩惠感怀在心,因此为了报答您,他们愿意与您联姻,不知总督的意下如何?”瓦希德丁道。
赵诚心中大笑,这些家族虽然心怀不满,不满的对象却是蒙古人,对赵诚却是很感激,因为赵诚并没有因为他们的来历而另眼相待,让这些家族得以恢复与延续,因此当这些家族稍微恢复了点元气之后,便想着保住这种延续性,而与赵诚联系上则是一个保证。
他们恐怕是高估了自己,自己也并不可能永远在这里。赵诚心中暗忖。
“我是桃花石人,我不会去娶一个非桃花石人来做我的妻子。”赵诚道,“不过,他们的心意我领了,请你转达我的谢意。”
瓦希德丁失望地叹了口气,告罪了一声就转身离去。
第五十四章 新的人生㈤
在回去的路上,梁诗若有些闷闷不乐,赵诚以为她有些累了,也没在意。
秋收以后,河中府新一轮的专营权拍卖大会,在撒马儿干城总督府前的广场公开举办,这一次的规模与盛况空前,远非前一次可比。
因为人都是趋利的,五年前的那次是在战火还远未停歇的情况下举办的,商人们都还心存几分疑虑,既担心赚不到钱,又担心官府无法保障自己的权利。然而五年来的事实证明,这是一项极为有利可图的买卖,那些有幸获得专营权的商人们都赚翻了,成了商人中最受人羡慕的少数人。
现在战事已经停歇了好几年,民生早已得到恢复,而河中地区已经是空前繁荣的局面,通往东方的商道自不必说,南方与西方的商道因战争的停止再一次兴盛起来,这让所有有实力的商人们都争先恐后地赶往撒马儿干,参加这个所谓专营权的激烈竞争之中。这种专营权的拍卖,只是适用于战乱刚平的恢复时期,长期来说,若是贸易权只掌握在手数人手中,并非有利于长远的商业发展。然而,赵诚在意这些吗?不,他出于自己的私心,故意忽略了这一点。蒙古人更不会关心什么是正确的发展之道,只要能真真切切地看到大量金币摆在自己的面前,那就是颠扑不破的真理。而赵诚这一“见效快”的行政之法,实际上也埋下了祸根。
赵诚的私人官邸再一次宾朋盈门,天南海北的大商人们不停地往他的私宅里送礼,赵诚毫不客气地一一笑纳,绝对“一视同仁”!
拍卖大会中,竞争空前激烈,商人们一个比一个财大气粗,耶律文山的“天下铺”如愿以偿地获得了数项货物的专营权。因为赵诚这一次实行名额限期报名制,所有“天下铺”参与的项目,都是七家竞争,其中六家是耶律文山的“托”,如此,“天下铺”当然可以轻松地获得胜利。耶律文山摇身一边,成了一位来自东方的大商人,让不明真相者艳羡无比。
那些得到好处的商人们,投桃报李,相约齐聚到赵诚的官邸,又一次带来了大批的价值不菲的礼物,还带了一班歌姬助兴。
赵诚心安理得地接受着商人们的恭维,品着最醇厚的美酒,欣赏着美貌歌姬富有挑逗性的舞蹈。
在赵诚怡然自得的表情背后,赵诚却觉得权力实在是好东西,让自己食之如蜜。只是自己在这觥筹交错之中浪费了太多的时间,这些翩翩起舞的歌姬虽然都有一个令男人怦然心动的身材与面孔,赵诚却觉得自己离她们发自内心或装扮出来的欢乐的表情实在太遥远。
西域的乐器奏出来的总是欢愉的声音,少了些文雅,少了诸如晓风残月之类的离愁别绪,多了八分热烈与奔放。赵诚已经有了审美疲劳之感,他有些厌倦河中府的岁月。
商女不知亡国恨,这是文人笔下的歌女,哀其不胜,恕其不争。然而对于这些歌姬来说,什么是国家,什么是大义,并无特别的意义。她们并不需要知道这些,唯一能做的就是取悦自己的主子和客人,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肉体与血汗,这是她们的生存之本,没有其它的选择。
赵诚觉得自己体内暖洋洋的,这是葡萄美酒的缘故。自从离开蒙古大草原在畏兀儿大醉了一次之后,赵诚对喝酒就很有分寸。他对这葡萄酒有着特别的偏爱,他的味蕾可以飞快地分辨出撒马儿干城外十多个著名庄园所产葡萄酒的细微分别,甚至可以仅凭口感上的这种差别,准确地品出所饮葡萄酒产于哪个庄园,诸如酿造了多少天,有什么特异之处等等。这让撒马儿干人敬佩不已,那些庄园每到了出酒的时候,总是极力邀请赵诚亲自品评一番,然后那葡萄酒就可以卖出个好价钱。
“时日大概不多了吧?以后若是再想在这撒马儿干城内饮本地的葡萄美酒,不知是什么时候?”赵诚心中这么想。他盯着眼前充分展露出自己那令人想入非非歌姬的腰肢和美好曲线,慢慢地品尝着葡萄美酒,思绪早已神飞九天之上。
“总督大人,以为这些妙龄女子如何?”畏兀儿商人赛赤凑近赵诚的身边说道。他是今天这批商人的领头者,他尝到了甜头,这次也不惜血本,拼命地拉近跟赵诚的关系,他甚至在商人中宣扬自己跟河中府的大达鲁花赤赵诚的关系如何如何地铁。这位赛赤在这种宴会上,甚至故意“秀”自己的蒙古语甚至汉语,以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特别是做作的耳语,他还故意以中原的习惯称赵诚为“大人”。
“噢,还不错。”赵诚含糊地评价道。
“我观大人年轻有为,英俊倜傥,家中怎么能没有几个贴心如意的女仆呢?大人若是觉得这班女子还过得去,在下便留下她们伺候大人?”赛赤道。他的眼神之中透露着只有男人才能意会的神采。
“色字头上一把刀,你这是害我啊。”赵诚故意道,“我原物送回,这是我的一贯作法,留着你慢慢享用吧。”
“总督大人这是折杀小人了,大人若是看不上,改日我再替大人物色几个?我赛赤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不过我也算见多识广,凭大人的身份,若是看上个公主,那也不是什么太另人意外的事情。”赛赤道,“我畏兀儿就有不少王公家有好女儿,大人若是有意,我帮你看看?”
“今夜不早了,宴会就到这吧。”赵诚懒得搭理这个龟公,下了逐客令。赛赤没法,只得与众位来宾鱼贯而出。
寂寞河中府,虽然白天公务还是繁重,时不时地为处理蒙古人与本地人的关系而焦头烂额,但是赵诚的内心还是觉得十分的寂寞,心中无时无刻不盘算着时日。他独自坐在卧室之中将自己藏在阴影之中,沉思了半晌,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倒头便睡。
他很快就进入梦乡,十多年以来总是有好睡眠,但这次他在半夜之中惊醒,因为他觉得自己的怀中多了一个柔软滚烫的身躯。
“是谁?”赵诚止住了自己想大喊一声的冲动。黑暗中一双明亮的眼睛,正躲躲闪闪地看着自己,没有回话。这双眼睛的主人有一双柔软的手,在自己的身上笨拙地游动着,顺着赵诚强壮的胸部一直往下摸索,让赵诚血脉贲张。
“若若?”赵诚大惊,“怎么会是你,你想干嘛?”
“哥哥,就是我。”梁诗若鼓起勇气抬起头道,“我不要做你的妹妹,我要做你的女人,最亲近的一个女人。”
“啊?”赵诚被梁诗若这个举动给震住了,“快放手。”
“我从蒙古人那里学来的唯一的事情,就是敢爱敢恨。”梁诗若坚定地说道,“当我成了你的妹妹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你我相处时间并不多,又分别七年之久,但我才知道你就是我的全部,我不做你的妹妹,我要嫁给你,生生世世只做你的女人,永远也不放手。”
“可是这是不是太让我感到意外了?”赵诚大汗,他从未这么想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