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克答道:“这件事你回去的时候告诉袁先生,我们有自己的战俘政策。我们不会杀戮战俘。我们人民党的战俘政策,我想在告示里头已经写清楚了吧?”
孙永英连忙赔笑,“这个在下看过了。”
接下来,孙永英希望就交还战俘一事与陈克商讨。其实也没什么可商讨的,人民党单方面掌握了大批北洋军战俘,释放不释放完全看陈克的意思。
“有些重伤残疾的北洋军官我们会释放。而且北洋军的亲属如果想来把尸体运回去的话,让他们尽快来吧。天冷了,尸体也能保存。”
“那王士珍大人与段祺瑞大人”
“他们两个太能干,我短期之内不能放。而且我们想证明我们有能力粉碎满清的一切进攻,也免不了需要两位出出力帮帮忙。所以这两位暂时不能走。”
“那我能不能见一见这两位大人?”孙永英说道,袁世凯要求孙永英无论如何都要和王士珍与段祺瑞见一面。这两人的生死对袁世凯太重要了。
“见一面倒没什么。”陈克答道。
“那我先多谢陈先生了。还有,袁大人名我前来的时候,还说了,如果陈先生能把北洋的将士送回来,袁大人一定会想办法保住何家的人。”孙永英说这话的时候总算是有点底气。这是满清唯一能够掌握的“优势”。
“哼!”陈克冷笑一声,却没有回答。
王士珍与段祺瑞万万没想到袁世凯的营救反应速度能这么快。他们两人被关在同一间牢房里头。心里头悲痛欲绝。两人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堂堂朝廷大员,北洋里头数一数二的将军,居然会吃了这么一个打败仗。
陈克倒是前来见过两人一次,王士珍在陈克成亲的时候好歹充当过陈克长辈,也是接受过陈克跪拜的。总算是有些不太一般的情义。陈克询问了两人身体是否健康,这种废话王士珍与段祺瑞完全是听而不闻。出乎两人意料,陈克不劝降,不威胁。正常的礼数和关怀之后,陈克先向两人讲述了工农革命军的战俘政策。又向两人道歉,他不得不组织北洋军战俘游街示众,这种做饭违背了俘虏政策。希望两人见谅。陈克向两人保证,人民党绝对没有侮辱战俘的意思。
段祺瑞气的脑门上青筋暴起,王士珍冷笑一声,“看来我们还得感谢文青你实言相告呢。”
陈克平静的答道:“虽然说唯胜者方能大度,不过我们的新政府组建不久,群众们对朝廷,对官兵还是有一定恐惧心理的。诸位游街示众之后呢,群众看到朝廷和官兵没什么可怕的,心理上的这个问题就很容易解决。这有助于我们根据地建设。形势比人强,即便是违背了俘虏政策,我也没办法。但是我对两位真的没有什么个人的恶意,所以先给两位说一下。希望你们也不要把游街这件事放心里。这是公事,不是私事。”
这也亏得两人涵养大,即便当了俘虏也算是能估计自己的体面,所以没有发生两人飞跳起来指着陈克破口大骂的局面。王士珍还自嘲道,“没想到老朽还有这等用处,难得难得。”
“满清里头能干事的没几个,两位已经是顶尖的人物。我和两位打仗,费劲心思。两位看看湖北新军的熊样子,我根本就不担心。”陈克还尽力安慰两人。
话这么说,两人游街的时候真的被吓住了。王士珍与段祺瑞已经知道人民党的部队绝非土匪之流,而根据地百姓们的态度更是吓坏了两人。百姓们看游街都是图个热闹而已,人民党的游街完全不同。数万人一起对两人喊打喊杀这还真的吓不住两人。能侮辱身份高贵的人,这可是真的是百姓们的绝佳乐趣,王士珍与段祺瑞完全能想到。
根据地的百姓却不是如此,他们身上流露出来不是“侮辱朝廷高官”带来的刺激和发泄式的快乐。而是一种对胜利的集体狂热。几万人一起唱起同一首歌,喊出同样的口号。那种惊天动地的局面是段祺瑞与王士珍从未见过的。这些百姓们所流露出来的,是对人民党政权的认同。
那些兴奋到通红的面孔,那些整齐挥舞的手臂,那些已彻底推翻满清政权的口号,那些对建设一个新国家的信心。正如陈克所说,游街示众仅仅是想证明人民党不畏惧满清朝廷,有能力粉碎满清朝廷的任何进攻。百姓们看到这些战俘的时候,相信了人民党有能力保卫根据地百姓。段祺瑞、王士珍还有那些北洋军官,安徽官员就如同祭奠里头抬着的烧熟的猪羊一般,是作为“贡品”,是作为“牺牲玉帛”一样的象征性玩意。
即便是北洋六镇,也从没有一次如同团结一致的活动。段祺瑞与王士珍都是这时代很优秀的人物,都是明白人。陈克彻底拥有了根据地的民心。人民靠着紧密围在陈克周围,得到了一种集体的力量感。两人很清楚,如果陈克出尔反尔,现在命人杀了北洋军的军官。根据地的这些百姓并不会觉得自己是在杀朝廷的高官。百姓们认为自己仅仅是杀了庆典中的“祭品”,他们会欢天喜地的杀完北洋军军官,再把这些“祭品”奉献到陈克脚下。
段祺瑞和王士珍在满清政权里头的地位和身份,对这些百姓根本没有任何意义。这些百姓完全不认为自己是朝廷的子民,他们认为自己是陈克的人,是陈克带领着人民党组建的新政府的人。根据地的百姓不再认为自己是“朝廷的叛逆”,这个安徽,已经是“敌国”。
游行庆典结束,两人被带回牢房之后,段祺瑞第一次在王士珍脸上看到强烈的恐惧。
“老哥”段祺瑞忍不住喊了一声,倒不是他有什么一定要说出来的话,不知不觉中有些发抖的段祺瑞觉得不说点什么打破寂静,他自己就承受不了心理上的重压。
王士珍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段老弟,我当年真走了眼。陈克在北京的时候,不过是一个没什么了不起的青年。我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能如此能收拢民心。安徽的民心已经不在朝廷这边了。”
段祺瑞明白王士珍的话,北洋军镇压过那么多造反,人民党的军队和百姓与那些造反者全然不同。造反者与百姓们从来不是一条心的,所以造反者比老百姓更亢奋,更有煽动性。在根据地里头,人民的狂热程度甚至超过了在前线作战的部队。不是人民党在和朝廷打仗,是这些老百姓在和朝廷打仗。
“妖孽,这陈克就是个妖孽。”王士珍喃喃的说道。他懂军务更通民政。在这方面的感受上,王士珍比段祺瑞更强烈的多。
“老哥,你说怎么办?”段祺瑞压低声音问道。
“若是再打仗,只有屠尽这些人,一个不留。”王士珍几乎是失神般说道,“这些人都是祸害。”
段祺瑞立刻就认同了王士珍的想法,他突然明白了为何进入根据地之后,连一个百姓的人影都看不到。陈克对百姓的控制程度完全超出了段祺瑞王士珍的想象之外。
从军事上,想靠屠杀百姓来削弱陈克的力量看来是非常困难的。人民党军队的战斗力绝不在北洋军之下。北洋军以一个标为单位单独出动,就现在看根本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只有依靠数量压倒性的大军前来扫荡,才能互相呼应,达成屠尽的目的。不过以满清现在的财力,真的集结起如此规模的兵力,不用等部队抵达安徽,满清自己的财政就会破产。
“还是组织团练,走当年曾国藩和李大人的路子么?”段祺瑞问道。
“陈克在安徽已经是个新的太平匪军了。除了这个法子之外,只怕没有别的法子。”王士珍答道,“朝廷集结大军,与陈克正面作战,其他的团练在各处击破陈克的兵力。如果不能倾举国之力,绝对不可能消灭陈克。”
天平天国过去的时间还不算久,这种围剿战略远没有到被人遗忘的程度。
“若不能灭了陈克,任由他这么下去,亡大清者必陈克无疑。”王士珍说道。尽管王士珍对满清的朝廷并不喜欢,突然看到陈克这种真正有能力打倒朝廷的势力,王士珍几乎是本能就开始思考如何消灭这股新势力的方法。
段祺瑞也是同样想法,不过他与王士珍的出发点有些微妙的不同。段祺瑞皱着眉,“我北洋军再与陈克打仗的话,一定要小心,绝不能重蹈覆辙。我看陈克此人心胸气量可是不小。若是袁公完全掌握了朝廷的局面,那还能一战。现在朝廷里头意图对袁公不轨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那些人满眼都是自己的权势,根本没把朝廷的事情放到心里。这点实在是棘手。”
听段琪瑞这么一说,王士珍心里头也十分抑郁,他忍不住说道:“国之将亡必出妖孽。下有陈克,上有那些尸位素餐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