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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这些,张宏在迎着太平公主那复杂的神色时,微微低头:“我命,终将只能由我掌握。”
太平公主 第一百零五章 楚显
不过今日方才入冬的长安城在夜的序章缓缓铺下时,因那呼啸不已的寒风竟有往年深冬般的寒意。这反常的天气在那沉闷且也阴霾的苍穹间,仿佛在预兆些什么,见证些什么。
身为万骑左营大将军的韦猛此时正在万骑营帅帐内坐于炉火前撕裂着新烤的野味,只是随意披了件绒袍露着胸间那团冗长胸毛的韦猛张口吞下大块肉脯时,也随手拿起放在他身旁的酒袋,望着躺在他帅帐榻上的女子,森然一笑:“你别急,等老子养好精神,老子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男人!”
女子姿色普通,那张厚被不知因有意还是故意只遮半面酥胸,只是在她轻轻娇喘时,那红润的脸庞透着一股风尘之意:“将军饶过奴家吧,奴家真真是不行了。”虽是口吐此言,但女子却仍是媚笑不已。
韦猛大笑,张开血盆大嘴时那些肉沫仍存齿间,因这女子明显的挑逗之意,韦猛随即扔下手中野味,一扯绒袍向着那女子扑去,只是嘴上犹道:“老子这几天正好没有再生剐过那群贱种,憋这一肚子火倒是便宜你这婊子了。”
女子惊叫,不过惊叫中却显然存着媚惑之意。帐内气氛也在女子这惊叫声后更为炙烈。伴随着韦猛不住的粗喘,那女子时高时哀的呻吟声在这静溢的冬夜间显得无比刺耳。一阵寒风吹过帅帐,稍稍卷起的残叶飒飒作响,打落在那帅帐卷帘之上时,几道黑影突然掀起帅帐。疾身入内。
当韦猛正在那女子身上驰骋,间接一口一句婊子时,他丝毫未能察觉他身旁已是站有几人。而也在那女子堪堪睁开满是春意之眼后,红润的脸孔瞬间只有惊恐。在又一次竭力发出一声与先前截然不同的惊叫声后,帅帐瞬间归于沉寂。血染一片。
片刻,自帅帐外又走进一名戎装在身地将军人物,满是络腮胡子的葛福顺只是瞥了眼韦猛的头颅,狠狠的啐了一口,这才招呼道:“都给老子做干净了吧?要快。我们耗时已是够久了!”
帐外,群马齐鸣,火光闪闪下,这万骑左营将士都是神色凛然。各执兵刃在手的众将士丝毫未有一人去多看那犹自睁着双目的韦猛首级。
韦猛。直至此时还是不知他怎会如此轻易的死在这群贱种的手上,也根本不能想明白为何这群贱种胆敢行如此事时,他竟事先未接到来自姑姑韦后的任何讯息?
皇宫方圆半里玄武门左侧一处极是精致地宅院中,位于院中正殿台阶上的临淄王将目光从眼前这群将士的身上缓缓扫过,在火把的映衬之下,镇定冷静地临淄王此时更多几分坚毅之色。他并没有开口去对这些将士说些什么,因为他极为清楚根本不须他去开口。这群将士便都是深知今夜所要行之事。这些来自各王府中的亲兵护卫,以及万骑营中葛福顺,陈玄礼二人的心腹将士,事先便知是在等这一刻。
所以当院中围墙之上的那名兵士挥手示意万骑营中火把已是亮了起来后,临淄王随手轻拂眼前自院中枯树上的落下的一片败叶。败叶落,临淄王摆手,自有一番威及天下之势:“玄武门!”
高不危与王琚等人紧随临淄王身上。向着那不远处地皇宫疾步行去。只是随在临淄王身后地这几人中。独独少了临淄王府地心腹谋士。王毛仲。
玄武门。乃是大唐自立朝以来众人谨口之地。当年太宗皇能得皇位也在这玄武门前诛杀两位兄弟后才能成事。而临淄王将起事之地选中在这玄武门前。却是不知一向最为崇敬太宗皇帝地临淄王究竟是否还有些别地意思。
别院距玄武门本就不远。而又有事先准备极为充分。故此。临淄王一行人由别院赶到玄武门倒是十分顺利。甚至便连平时夜间巡城地守将也是未曾见到。不过。也是因为太过顺利。才使得纵马在前地临淄王心有忧色。在他地计划布置中。本应有遇到巡城守将。或是韦后其他亲信之事。但此时竟是一人未见。显得诡异。
一脸肃然地临淄王心下暗道。难道韦后竟是知晓他将会于今夜行事。已然将全部兵力聚在宫内竭力尽守?隐忧忧虑间。临淄王这一行人已是看见了那巍峨耸立地玄武城门。
夜色更深。城门下暗不见月色地护城河散发着莫名之意。在咆哮而过地寒风间。湍流水急地护城河向着皇宫深处行时发出阵阵水流之声。令人心间微寒。
停马而立于玄武门前地临淄王紧凝眉目。任由他身后群马悲嘶。众将相言。依计划来看。在万骑左右两营皆是亮起火光之后。皇宫内地宫苑总监钟绍京也应能看到屯在皇宫两侧地万骑营变势。而那时。钟绍京也应率领宫内受他节制地工匠营伺机打开各处城门。等候临淄王。葛福顺。陈玄礼由三门齐入皇城。共图大事。
可此时临淄王已由那别院赶至了玄武门,想来葛福顺,陈玄礼二人也应都兵临皇城之下了,但宫内却仍是并无任何动静,即便是钟绍京率工匠营未能安然打开各处城门,那此时皇宫内起码会有厮杀之声。
可是,位于玄武门前的临淄王除了能够听见护城河湍急的水流声外,倒是再也听不见皇宫内任何一丝动静。
紧皱眉目间,临淄王李隆基自然也是深知,于此刻,他等一众谋事之人,最须的便是时间,若是拖的时辰太久,那城外两侧的韦后,宗楚客十万大军怕是随时会入城。介时,任临淄王才识不凡,太平公主手眼通天,也终究免不了惨败一途。
心间焦急的临淄王表面仍是镇定。对于他身后将士的微微慌乱,临淄王根本未曾有转身安抚之意,只是在他看向那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玄武门时,紧皱地眉目越发凝在了一处。
王琚心下叹息,却是已然料到那平日里他并不太相信地钟绍京怕是果然不能相信。在那水流声中,王琚终于耐不住上前几步,位临淄王身后,言道:“王爷,不如另谋他法?”
临淄王李隆基这才微微转身。只是转身之际他也展开了眉目,毫无任何焦急之意。看向最得他宠信的王琚,临淄王此时竟然轻笑:“另谋他法?本王今日已是兵临城下,除了一往直前。还能谋些什么办法来?”
王琚看出了临淄王地决然,所以担忧:“留在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况且,以王爷之尊,又有太平公主殿下一向宠喜,王爷也是终可全身而退的。”言至此,王琚向着正阳门。承天门处看了眼,又回身看向身后众将士时,竟然带些惨烈的意味:“想来葛福顺,陈玄礼二位将军也是甘愿为王爷肝脑涂地,所以此事倒可推在”
自然明白王琚之意,临淄王不待他话讲完,便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他,决然而道:“本王此生,终不会退。”
闻言。王琚一怔,叹息而下。只是在临淄王越发的担忧之下,他终于忍不住去看出自那少年张宏府上的高不危,想及张宏对这高不危地那般重视,临淄王不免问道:“高先生可有他法?”
高不危上前,神色淡漠。根本无一丝王琚等人,甚至乃是此时临淄王所有的担忧,焦急之色。迎着临淄王的询问,高不危微微低头:“除了王爷。葛福顺,陈玄礼二人也须得齐齐入宫方有成事希望。”这是废话,临淄王,王琚等人自然也都清楚。不过未等这些人有丝毫不快,高不危却言语一转,又道:“只须钟总监在内配合。便有七分把握可入宫内。”
还是废话。
临淄王强忍心中不快。那少年张宏府上果然都是怪人。压抑着这些不快,临淄王又问:“敢问高先生。有何办法可使那悖逆之贼钟绍京为本王开门?”
高不危仍未抬头:“钟总监其实也并非决意悖逆,想必他也清楚若是他临此事而悖逆也定会落的满门抄斩。毕竟此事后,韦后也定不会放过他。”显然不时侃侃而言之时地高不危却有侃侃而言之意,让临淄王极为不耐间,却也不得不强忍着,静听高不危继续言:“所以以在下来看,钟总监想必是一时糊涂,怕了起来。”顿了顿,高不危不易为人察觉的抬了抬头,看了临淄王一眼,复才又道:“所以,王爷只须给他信心,他便会为王爷行事。”
“给他信心?”临淄王喃喃道,只是他却实在想不出当此等形势下,既又入不得宫,也见不到他时,他又该如何去给那钟绍京信心?
接下临淄王此喃喃自问,高不危肃然抬头,看向玄武门时,想起大人张宏先前交代,逐字言道:“王爷,若是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