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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宏浑然不觉眼泪已经落在他的脸上;滑在他的身上;犹自讲道:“第二日;阿娘早上做饭;我从阿娘的脸根本看不出任何一丝昨夜所发生之事留下的些许痕迹。从那天起;我才终于知道阿娘的苦。”深深的吸了口气;张宏决然:“那时起;我便发誓将以更刻苦的读书来换取这世所有一切能保护阿娘;能照顾阿娘的那些东西。”苦笑了笑;张宏轻叹:“但很可惜;我再没有几年的时间了;我大病之时所发生之事公主殿下想必是知道的。而在我病愈阿娘却又不堪劳累病倒在床;几乎丧命。公主殿下也是知道的。”
张宏不再言;却也不擦那脸上已然布满之眼泪。只是这般站着。
太平公主与王公公在张宏开始讲话之际;便始终没有插口;她看着如此少年便是这样平静地讲罢所受艰辛;她觉得她那自从母后登基以来都不曾再有软弱地心轻轻地叹息了一下;她看着这少年;她也知道这少年所言俱是实情。因为这少年家中所有情况她都知道。但她并未多想;甚至也根本未曾想要去想。
终究;不过是一十三少年
再看向张宏时;太平公主地眼中已经少了些凌厉;多了些温柔;喃喃道:“如此;却是苦了你那阿娘。”苦了阿娘;四个字;如此简单地四个字便带过了阿娘一生地遭遇。张宏黯然;这便是上位者在看待下位者时地眼光。甚至是一个同情也是吝啬地。但他从没奢望太平公主地同情;也从未想过要博得这太平公主地同情。
沉吟了一番;太平公主轻叹道:“本宫是有些明白了。但;这又能说明什么?”
张宏眼中一片清明;也并无丝毫激动之色;他便像是在说着一件极为寻常之事:“三年前;我曾立誓;将来;我必将立于万人之上;带予我阿娘无上之尊荣。任任何人都不得欺辱;不得轻视;甚至乃至直视。”
太平公主骇然;看着那少年一脸的平静;她已经看出了那少年掩饰不了的心中那潜藏着的巨大野心。甚至令她;也是为之侧目。
只是王公公;仍是微闭双目;似是对张宏所言充耳未闻。
“在我心中;阿娘才是尊崇着的。”莫名的;张宏轻叹一声:“这世间有太多的人;皆应匍匐在下;而不得有任何敢亵渎;轻视于我阿娘之意。那些人欠下的;我将要他们代代相偿;代代不得安宁。”
此言一出;太平公主再也不曾斜躺软榻;已然坐起了身子;轻扶手扶;眼睛全然放在这少年身上。这少年便在三年前便有那等心机!这少年便在十岁时便有如此野心!更甚至;十岁少年便能有那般报复之意;连太平公主;也觉心间微寒。
十岁;即便是出身这天下最肮脏的地方;十岁时;自己也是一心玩乐的小女孩吧?
太平公主犹豫了;她是爱惜这少年才能的;如此年纪;便能刻意留心;仅靠一些市井传闻而分析出许多事;这少年对她;是大有裨用的。但她觉得她有些不敢用。她终究还是怕她掌控不了这么一个少年。至此;太平公主也终不敢再将此少年看作一十三少年。
思量了许久许久;甚至连站于她身后的王公公也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太平公主终于决定:“你今日所言;并不能解释你为何会知如此许多朝廷之事。即便是你几年前已开始留意朝政;但你依然不能解释你今日所知一切。这点;我想你比我更要清楚。”
张宏点头应是;他本就不奢望如此便能骗过太平公主;而让她相信于己。他只是需要一些时日。拖得几日;他自然有办法来解释。
“你欠我一个解释。”太平公主沉吟;又补充道:“一个于本宫很重要的解释。”
似乎;一夜未眠的太平公主也终于撑不住了疲倦;对着张宏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但;在张宏退出议事厅之时;太平公主似是喃喃自语;又似是刻意说予他听:“你想要权势;我便给你权势。”
张宏并未停留脚步;仍是抬脚跨出了那高高的门槛。
万人之上吗?本宫便许你万人之上。
第二十七章 知清
与太平公主那一番言语;是张宏一夜未眠而最终所作之决定。张宏深知;前日他的那番言语给太平公主带来的冲击太大;所以他自然猜得到太平公主对他的猜疑。不外乎受人指使。虽然那番言语确实是任何人也都指使不来的。但张宏仍是根本解释不了。所以为了使得太平公主暂时对他放下戒心;他不得不将记忆中这世张宏的经历说予太平公主。张宏不承认他是在博取太平公主的同情;其实他也的确是在刻意让自己处于极为弱势的一面。确有博取同情之嫌。之至于后来的那番话;那更是张宏深思熟屡之后的决定。
有着比这一朝代要进步两千余年见识的张宏;自然是这朝代最中了解人性的。于太平公主这般拥有着无上权势;而又深明权势之人而言;有野心的人并不可怕。即便是他野心再大。因为有野心则必有贪欲;而贪欲则是人性中尤其严重的缺陷。所以张宏知道;太平公主自然是精通掌握人性缺陷的那种人。
这世间最可怕的人是哪一种人?张宏以前并未有过这等想法;但他现在却不得不想。所以他以为;最可怕的便是那种看似无欲无求;实则心有海深之人。故此;张宏这才竭力让太平公主看透他的野心;看透他的贪欲。
步出议事厅之后;张宏对着这诺大的公主府;心中百般感慨;但他终不悔。他于太平公主所说之话有三分真七分假。但毕竟有一句话是真的。所以即便现下心中挂念着阿娘;但他仍不打算此时离去。他要等到薛崇简与李隆基回来。
即便是知道史书上的记载;也即便是知道历史的进展;但张宏仍是不敢放心;因为在他心里其实已经在怀疑史书的可靠性。所以他也很想知道结果;尽管结果不会太过于出他意料。
走过一道长廊;看着两旁枫叶的凋落;已然铺满了这一片空地;张宏心想;原来已是近冬之天了。随意胡思乱想之间;张宏不知怎的就来到一片花园之中。近冬之天;花园本应乃是一片凋零之色;但张宏入目;却尽是一阵梅香。
有些感慨;此时此地之风光实是胜那上一世任何名胜古迹之处要有万分。或许;是此等风光拂去了张宏心中那一片焦虑;稍显轻松的张宏也不顾自己这是在哪家府上径自走到一株梅树之前;稍稍犹豫了一下;但终归还是没能奈住那双略显稚嫩的双手。张宏伸出一手;轻轻推了推梅树;梅树毫无动静。莫名一笑;张宏又伸出一手;两手发力;这梅树似是在抗议般终于落下些许梅花。
大觉畅意的张宏轻笑着拣起一朵儿梅花;放在鼻尖;微闭双目;似乎是在品着这梅花之香。
此时;心神俱在梅花之上的张宏并无察觉有一娇小人影闪过;停留在他的身后不远处。
张宏睁开双眼;微笑着看着手上那朵梅花;觉得这一刻他的心神无比畅快;竟是在这公主府中有了自从他来到这唐朝后的第一次真的欣慰。
便在此时;有一清脆却稍显柔弱地女声在张宏背后响起:“喂那梅花儿香吗?”
张宏愕然;随即转身;却看到一个生地粉嘟嘟地小女孩;她被包裹在一件全然为粉色地毛皮棉衣之中;有些发红地脸在那一片粉色映衬之下;显得娇嫩可人;在她看着张宏地眼中;流露着羞怯之意。
暗叹着这小女孩儿地可人;张宏微微笑了笑;伸手一指手上梅花;道:“它?其实是没什么味道。”
女孩儿显然是不相信张宏此言;因为她明明看见张宏在嗅着那朵梅花儿;显得很是陶醉。所以不乐意之下;女孩儿也嘟起了那张可爱地小嘴:“你骗人;我明明看见你闻它了;还闻了许久呢。”说着;小女孩儿也微微皱起了眉头;竟是让张宏觉得莫名惆怅:“我很喜欢梅花儿地;可是哥哥不让我接近它;说是碰了它我会生病。”
张宏有些奇怪;碰了梅花儿会生病?这是何等道理?奇怪之下;张宏也仍是微笑着;将手中梅花儿递了过去:“那是你哥哥在骗你;梅花儿是不会让你这么可爱地小女孩生病地;要不;你过来闻闻?”
小女孩撇了撇嘴;竟是有着不屑地意味:“你又骗人;我哥哥是从来不会骗我地。他说碰了梅花儿我会生病;那我肯定便会生病地。”
张宏有些尴尬;在太平公主面前尚且口若悬河的他;在此时显得有些笨拙;他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去哄骗这样一个小女孩。
尴尬间;那女孩儿却又在上下打量着张宏;看到他一身的粗布麻衣;小女孩儿也是有些奇怪;问道:“你不是姑姑府上的下人吧?我从未有见过你。”
迎着小女孩奇怪的眼神;张宏苦笑着看了眼自己身上这身粗布;刚要开口去答自己确实不是这府上下人;却看到一个和他相熟之人远远的走了过来;面上;带着几许焦急。
来人正是边令诚;张宏待边令诚走近之后刚要开口;执礼。但边令诚却是不等他开口;径自一手拉住了那小女孩儿;叹了口气般道:“可找到你了;小公主哟;你这可是要急死奴婢。”
张宏不觉奇怪;因为他本便猜出了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