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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瞑目而坐,不再说话,运功调息起来。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为彩虹女许萍祝寿的寿堂,设在“梵净山庄”那座可容五百人的大厅之内,雅索而严肃,够气派而不奢华。
彩虹女许萍年仅四十,虽说北剑程中和一片好意,为她请来许多名重一时的江湖大豪,在她个人来说,她应有愧不敢当的谦虚。
所以,华诞之日一到,传出了彩虹女许萍避寿的消息,她由闪电娘娘蓝纫秋陪着离开了“梵净山庄”,不知所往。
史威自到“梵净山庄”以后,由于服食了“千年参王”,“黄山四皓”为助他发挥药力,打牢基础,不仅合四人之力。把他全身重浊之气逼出体外,还一鼓作气之下为他打道了任督二脉,接着,便是七七四十九天的闭关苦修。
今天也正是他奠基大功告成之日,彩虹女避寿他去,他却出现在礼堂之上,为慈母向各方来贺贵宾答谢。
一切繁文褥礼过去,盛宴也开过了,北剑程中和在主位之上,缓缓站起来,朗目闪电般从右至左扫视了一遍。
全厅顿时一肃,静寂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北剑程中和先为假彩虹女许萍谢谢各方来宾的盛情,接着,特别为史威作了一番介绍并表示了重重相托之意,请各方英雄豪杰多多照顾他这位不久即将出道的盟侄。
黄山四皓之徒,南刀史烈之子,北剑程中和是大靠山,凭这种赫赫声势,大家巴结还巴结不上,更不用说北剑程中和当面重托了。
众客无不人人振奋,光彩已极。
史威的声名,足不出户,便已名动天下了。
一阵震天撼地的热烈掌声,把史威捧上了一张临时抬来的锦墩之上。
人逢喜事精神爽,史威人立锦墩之上,意气昂扬,剑盾双飞,朗目如星,开合闪动之间,精光炯炯,寒意凛凛,令人心神齐震,谁不暗赞一声:“好一位少年英雄!单只看他那H道眼神,他一身功力就非目前一班江湖好手,可以望其项背的了!”
史莒跟着西令罗骥与铁胆金钩闻一凡,是第二席上的佳宾。
和黄山四皓的第一席比邻相接。
史威立在锦墩上的身子,这时在史莒眼中,形成了一股无与伦比的压力,以泰山压顶之势,向他和身罩下。
他看出以现在的自己来和史威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人间判若云泥,简直莫想在对方手中走上三招。
一时百感交集,不由得俊目一垂,脸上一片苍白。
他似乎有些泄气了!
酉令罗骥目赌之下,暗中喟然一叹,一只手搭上了史莒肩头,无言地按了一按,一翻眼,一仰头,做了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自强不息”的暗示。
史莒惊然一震,轻声道:“多谢老伯关爱,小侄知道了。”
言举之间,精神陡涨,抬头挺胸,双目之中,射出了无畏光芒,迎向史威双目视去,一瞬也不瞬。
史威微有所觉,转向他点头一笑。’史宫借着他目光一引,离席而起,朗朗一笑,道:
“史大哥”
史威一揖截口道:“闻兄,小弟年轻,大哥之称,愧不敢当有事见示,请直呼贱名如何?”
这孩子一副谦恭笑面,不知他心性到底如何?
史莒暗中皱了一皱眉头,笑道:“史大哥你这话错了,武林之中,明达者为先,大哥年纪虽比小弟轻了四五岁,但大哥今日一身成就,怕不任督皆道,已达三花聚顶,五岳朝元之上乘境界,足为我们同此一辈的群龙之首,想史大伯与家父当日义结生死,还不也是以长长幼,共尊最年轻的史大伯为兄,大哥如有提携之意,便请”
“哈哈!哈哈!各位以为非侄之见如何?”
北剑程中和有意助长史威的江湖地位,为了报答南刀史烈的舍生之义,用心良苦,说穿了,为彩虹女许萍做寿,还不如说是为史威在江湖上称雄开道。
史莒这一倡导热诚拥护,只乐得北剑程中和哈哈大笑,左顾右盼。乐观其成。
在座群雄,南北武林道,约莫占了总数来宾十之五六,他们都是与北剑程中和一个鼻子出气的人,都有着同一的愿望,希望把史威捧出来。
其他的来宾,亦莫不是够交情的朋友。
北剑程中和这一左右征询公意,还不马上获得一个满堂红,大家齐声附和道:“武林之内,达者为尊,史少侠足为后起群英之首,闻少侠之议,允当之至!允当之至!”
“允当之至!”
一片赞成之声。
北剑程中和笑了!
史威也暗中笑了!
史莒苦在心头,笑在脸上,又抱拳一揖道:“小弟以首倡此议为荣,敬以至宝一件,献请大哥笑纳。”
一般送礼,只有自谦“菲敬”的,如今闻非之竟以“至宝”
自称,其口气之大引得大家睁大了眼睛,张开了口,都要见识见识他那礼物到底是什么东西,竟敢如此大言不忌。
就是史威也微微心动,凝目瞧着史莒。
史官微微一笑,轻喝一声:,“献上本庄至宝!”
“喏!”
应声传出一对锦衣小童,手中抬着一只狭长锦盒,直向史莒走来。
敢情,这经过一番安排,那柄“银鳞夺魄刀”已放在锦盒之内了。
史莒从小童手中接过锦盒,双手捧着,上前交给史威,道:“请大哥赐收!”
史威接过锦盒,打开来,见是一把狭长的单刀,不由微微一怔。
原来,他出关稍迟,假彩虹女许萍未及把送刀之事告诉他,便和闪电娘娘蓝纫秋高庄而去,是以他毫无准备,竟不识得此刀来历。
取刀在手,看了一眼,不经意地顺手一按卡簧,向外一抽,只见一片银芒冲霄而起,耀得双目一眩。
“啊!银鳞夺魄刀!银鳞夺魄刀!”
“史大侠的银鳞夺魄刀!”
史威一震,暗叫了一声:“惭愧!”
挽了一个刀花,刀交左手,右手横掌当胸,行了一个抱刀之礼,向史莒谢道:“多谢!
多谢!”
史莒脸上现出一种神秘的笑容,退回坐下。
北剑程中和见了史威那种抱刀的手法,不由皱了一下剑眉。
敢情,史威完全做错了,他做的只是一般的江湖人抱刀行礼之式,那不是“银鳞夺魄刀”的敬礼之法。
原来,南刀敬礼之法乃是右手抱刀,一只左手一按刀背而已。
不过北剑程中和马上又有一种原谅他的想法:“这也难怪这孩子,烈弟离家之时他尚未出生,史弟妹又悲伤过度,原已准备隐世不出,自是无心教导他了。”
只有铁胆金钩闻一凡脸上掠过一抹冷笑,碰了西令罗骥一下。
西令罗骥轻声一叹,道:“但愿程老弟不是有心之失!”
这时,各人的反应不同,也有看出史威误失之人,只因心无成见,差不多都像北剑程中和一样,原谅了他的年轻了。
总之,欢呼之声,盖过了一切。
史威一领手中“银鳞夺魄刀”,便要还刀入鞘,忽听人群之中有人轻轻喝了一声:“且慢!”
喝声虽轻,却毫不为嘈杂喧哗的闹声所掩,传入人们耳中仍是清晰无比,有如附耳而谈。
史威微感意外地一缩手,抱刀如旧,一双棱芒星眸,却电闪般向人群之中搜去。
在大厅进门处尽头,也就是最最不足道的席次位置之后,这时挤出一人。
远远望去,只见那人长得身材矮小,和西令罗骥差不多,但是他的一颗头却比西令罗骥的头大了一倍不止。颔下白髯飘飘,长过腰际,看年纪,怕不有七八十岁了。
长相显然不算太坏,偏又穿着一件比他身材长了四五寸的儒衫,拖拖拉拉,不仅没有半点斯文气,反而更见俗不可耐。
史威眉头刚自皱得一皱,不觉眼前一花,那俗不可耐之人,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好快的身法,瞧得北剑程中和都不禁暗暗吃一惊,不知来人用心何在,暗中摆了一摆手,便已有人传话下去,提防警戒。
史威见这人身法快疾无伦,刚换上一副笑脸,已见对方伸手指着他的鼻子,哼哼哈哈地道:“你的父亲是谁?”
谁不知他是南刀史烈的儿子,他的父亲当然就是南刀史烈,何用问得?
史威忍住了,呵着腰道:“晚生姓史名威,先父单名一个‘烈’字。”
那老人颠三倒四地又问道:“你娃姓就是史烈的儿子?”
史威不错,仍然没有牌气,只是语气略为提高了一点,道:“晚辈正是!”
那白胡子老人伸手指着那刀鞘道:“拿来老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