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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令罗骥嗔目一瞪,道:“事有先后本末,如果今天是你先开口,我姓罗的如果说了半个‘不’字,便没有半点人味,可是此事是我先提出来,你不买帐,叫我姓罗的好寒心!”
北剑程中和道:“老哥哥,依小弟的看法,应以事情的轻重为依归,此事与小弟实有生死荣辱的关系,老哥哥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只凭一时的好恶,便不顾念数十年的过命交情,这话又叫小弟如何说呵!”
显然,北剑程中和已是容忍到了最后。
西令罗骥暴喝一声,道:“姓程的,你可是要给老夫‘硬的’碰,好,老夫接着你的!”虎地站了起来已是恼羞成怒,真的发了脾气。
北剑程中和威态一敛,长揖赔笑,道:“小弟不敢!小弟不敢!”
九头太岁钟竞年也不住地从中转圆道:“罗老,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大家平心静气地从长计议一个两全之道如何?”
西令罗骥瞧了北剑程中和一眼道:“钟老弟,老夫”
一语未了,门外传来一阵碎步之声,三人全是一皱眉头,西令罗骥也自动住了嘴,转头向门外瞧去。
他火气再大,有人来了,也不能不暂时按捺下去。
以他们的身份,这种斗气之事,自是不宜落入晚辈眼中。
脚步声中,响起了一串银铃般的冷言冷语!道:“唉哟!是哪位大英雄,挑起梵净山庄的眼来了?萍姊姊,我们倒不可错过了这见识见识的机会哩。”
北剑程中和摇头轻轻一叹,向九头太岁钟竞年使了一个眼色。
九头太岁钟竞年莫可奈何地一摊手,苦笑了笑。早就头痛了。
西今罗骥神色瞬变,一双手没了安放之处。
随着一阵香风,走进了两位中年美妇人。
其中一位,西令罗骥已认出是那难缠难惹的二夫人闪电娘娘蓝纫秋,另外一位,他虽然不认识,但从闪电姬娘蓝纫秋的称呼中,不难猜出她就是南刀史烈的未亡人彩虹女许萍。
尽管南刀史烈的朋友见过彩虹女许萍本人的人不多,可是却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南刀史烈的夫人的姓名。
史烈少年得志,结婚成家为时虽短,也从没有把夫人带在一起,由于他声名大大,他的夫人自然也成了江湖上耳熟能详的人物。
一位闪电娘娘已使西令罗骥心底生寒,再加上一位未见过面的好朋友的未亡人,西令罗骥不要说发脾气,只要人家不找他麻烦,他就谢天谢地了。
可是。闪电娘娘能放过他么?在门外的话,已听来令人头皮发麻了。
别看西令罗骥威名震天下,双脚一顿,江湖变色,老脸一绷天下低头,他这时却唯恐笑得不自然,咧了大嘴巴。
闪电娘娘进得书房,星眸一亮,柳腰闪动间,带着惊喜的笑容,用惊喜的语声,走到西令罗驻面前,深深一福,道:“小妹没想到罗老哥哥虎驾在座,言语失敬之处,尚祈勿怪小户人家不懂礼数。”话像刀一样,递了过来。
显然,她是有意替四小姐找碴来的。
西令罗骥讪地赔笑道:“弟妹弟妹我我”
嘴巴不争气,竟是未语先打颤,一肚子话,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闪电娘娘柳眉儿一挑,眼看第二招又将出手了。
北剑程中和忙哈哈一笑,接上了话道:“秋妹,你可不能只顾自己说话,忘了替史弟妹引见罗老哥哥。”
闪电娘娘横了北剑程中和一眼,这才回头招呼假彩虹女许萍道:“萍姐姐,这位就是南刀北剑,东幡西令中,年纪最大。成名最早的老大哥,西令罗老哥哥罗骥。”
加了一大堆形容词,只差没有骂他老而不死,老不长进。
西令罗骥气在肚里,脸上还得装出笑容,迎向假彩虹女许萍。
只见个彩虹女许萍一副凄凄楚楚之状,未语先流泪,一声长叹:“罗老哥哥,未亡人许萍这厢有礼了”声音一哑,人已拜了下去。
西令罗骥慌地侧身回拜,道:“弟妹请起,弟妹请起,折杀老哥哥了。”
两人行礼过后,假彩虹女许萍便把西令罗骥当作亲人一般,像是忍不住悲从中来地,呜咽着道:“烈哥哥在世之时,就常常对小妹提起老哥哥,说老哥哥待他情如父兄,爱护备至,今后还望老哥哥,对我们的威儿多多关照。”
西令罗骥真情实意的满口连声,道:“弟妹,请你放心,有我老头子一口气在,谁敢动威侄一根毫毛。”
闪电娘娘蓝纫秋冷笑一声,从旁插嘴道:“萍姊,如今年头不同了!唉!人在人情在,有几个人还记得你那烈哥哥呵!唉!
“又是一冷鞭抽了过来。
西令罗驻全身一颤,双目精光暴射,一声长叹,男子汉大丈夫,英雄没有用武之地,闪电娘娘不是北剑程中和,他又能发什么脾气呢?
北剑程中和双眉紧皱,轻声叫了一声:“秋妹!”自是暗含喝阻之意。
闪电娘娘蓝纫秋不但不理会,反而柳眉儿一扬道:“我说的本是实话哩!”
酉令罗骥给冷言冷语弄得啼笑皆非,暗中生气,脸上还不敢带出丝毫怒容,呵呵笑道:
“弟妹,你饶了老哥哥吧,我向你赔礼了。”
言罢。红着一张老脸,当真打躬作揖起来。
闪电娘娘蓝纫秋娇躯一闪,装得真像,“唉哟!”一声道:“罗老哥哥,你这是做什么?你是老哥哥,是尊长,就是十年八年不到‘梵净山庄’来,也没有赔礼的道理,说来倒是我们失礼了,尊老敬贤,原该先去向你问候的才对。”避过西令罗骥一礼,另外又向他深深一福。
西令罗骥心里有数,这位从小就使他头痛,刁蛮,难缠的,任性的蓝小妹,明明是为了四丫头的事护短来找他麻烦,偏偏掩饰得天衣无缝,叫他莫可如何,看来不见机行识相,抽身大吉,只有更糟,还有得受的。
他如今可说是碰到了克星,给小卒子将了军,自身难保,不由暗中叹了一口,歉疚地默默道:“莒儿,老夫无能为力了!”
凭他的身份,他实在不能对这位弟妹怎样?不消说发脾气,就是笑得稍为不自然,都惹来麻烦。
耍说西令罗骥在武林之中有所畏惧之人,大约就是这位程二夫人了。
因为,在她的面前,就是想拚命都不行。
西令罗骥不愿再讨没趣,借着一声哈哈大笑,遮住全身的不自在,抱拳为礼道:“老夫酒醉饭饱,五更时分,另有一个约会,今夜到此为止,就此告辞,明日定当再来打扰。”
话声出口,人已晃肩而起。
“老哥哥,你是真的有事,还是只怕是对我们有什么不痛快吧?”
闪电娘娘蓝纫秋仍然不放过他。
听了这话,他哪能再走,折身飘回,苦笑道:“弟妹,老哥哥确实有事,要不,你想想我怎会来得这么巧。”
闪电娘娘蓝纫秋瑶鼻儿一耸道:“再有事情也还早呀!现在才四更不到呢!”话声一顿,冷笑道:“老哥哥,大家都是几十年的朋友了,有什么话不妨说开来,千万不可心底用事呵!”
任你西令罗骥天大的英雄,也莫想一走了之了。
事到如今,西令罗骥只好长声一叹,硬起头皮道:“弟妹,你到底有什么话说,老哥哥洗耳恭听。”
闪电娘娘蓝纫秋神情突然一肃,道:“不敢,小妹失礼了,小妹只是想请老哥哥知道一件事实真相,不要意气用事。”
逼人而不过甚,见好就收,使人不得不听她摆布。
西令罗骥暗中吁了一口气,道:“弟妹”
闪电娘娘蓝纫秋一笑,截口道:“小妹不是批评老哥哥你的用心不对!”
西令罗骥一怔注目道:“你听到我与中和的谈话了?”
闪电娘娘蓝纫秋点头道:“你们的话声说得很大,小妹既知是老哥哥莅临,敢不前来问安,何况,萍姊姊也正好猜出了那何妈的身份,能不来向老哥哥陈明么!”
“谁?”
“她是谁?”
三个惊天动地的武林奇客,都沉不住气地急声追问。
闪电娘娘蓝纫秋故作神秘的一笑,道:“这个,还是由萍姊姊自己告诉你们吧!”
三双瞪得大大的眼睛射出六道渴望的神光,一齐投向了假彩虹女许萍。
假彩虹女许萍深沉地一叹,道:“我想了一天一晚,直到现在,才思出她是谁了。”接着,一脸凄容道:“真想不到我们夫妻这样不得人心,连我们的亲人都不可靠了。”说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何妈是谁。
西令罗骥已是不耐,道:“史弟妹,你直截了当地告诉了我们吧!”
闪电娘娘蓝纫秋眼角一挑道:“罗老哥,你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