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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知道什么!他有什么话好说!
正当他暗暗叫苦之际,室外传入一丝衣袂飘动之声。
“紫府神君”韦志远向他一摆手,示意他暂莫说话。
来人,到了室门外。
“紫府神君”韦志远眉头一扬,轻喝道:“外面是谁?速与本应退下!”
“外公,是珠儿,我来看看你都不成么?”话中虽是含着请求的意味,但却未待“紫府神君”答应,人已闯了进来。
这世上,要说有人敢于拂逆“紫府神君”的意旨,大约也只有少宫主陈灵珠了。
不!现在该说是韦灵珠。
她现在是“紫府神宫”的继承人,当然不能再顶着陈家堡的陈姓在头上,何况子随母姓在某种情形之下,原就说得过去。
她生来,不就有一半是“紫府神君”的血统么!
“紫府神君”对这独生爱女的爱女,真也喜爱到了极点。
韦灵珠闯了进来,他脸上先有了笑道,道:“成!成!成!你有孝心来陪外公,谁能说个‘不’字。”招呼韦灵珠坐到他石床边上。
随之,向史莒一挥手,道:“你下去!”
史莒与韦灵珠一别四五年,那时的黄毛丫头,如今已长成了二八佳人,花容月貌,使史官的眼睛,为之一张,在她脸上凝住了。
她昔年的童言稚态,一下子充满了他的脑子。
要不是“紫府神君”挥手要他退去,他真会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而忍不住和她相认了。
“紫府神君”的话声,惊醒了他的回忆,他无奈的向“紫府神君”
和韦灵珠行了一礼,反身向室外走去。
韦灵珠却在他背后笑道:“牛伯伯等一等再走,我还有话和你说。”
史莒停身向“紫府神君”看去。
“紫府神君”道:“少宫主有话和你说,你还不回来。”
史莒回到原处站好,韦灵珠向他做了一个鬼脸!还脱不了孩子气!,仰面向“紫府神君”轻嚷道:“公公!你生牛伯伯的气了!”
“紫府神君”哈哈笑道:“你是来找公公的麻烦的么!”
韦灵珠一向就是鬼精灵,她能逗得你啼笑皆非,临了还非喜欢她不可,原因无他,她能深识大体,见好即收而已。
这时,她听出“紫府神君”笑得不自然,已是从床边滑落地上,含笑道礼道:“公公,珠儿是来向你赔罪的哩!”
紫府神君真心的笑道,道:“公公谁的气也没生!”
韦灵珠秀眉一蹙道:“其实公公原就不该生牛伯伯的气!”
“紫府神君”嗯声道:“不该”
显然,又被她挑起了不乐。
韦灵珠道:“原就是不该嘛!你要树立我的威信,不准有谁违反我的话,我要牛伯伯做的事,他能不做么?我不准他说的话,他能说么?现在倒好了,牛伯伯身处两难之间,他说了不对,不说也不对”
“紫府神君”摇手阻止她道:“好了!好了!不用多说了,公公不怪牛领班就是。”
话声一落,旋即转向牛布衣正色道:“恕你无罪!”
史莒躬身道:“弟子谢过神君!”
谢过“紫府神君”,又向韦灵珠一躬身道:“少宫主德顾念之,弟子没齿不忘。”
“紫府神君”甚是高兴牛布衣能体察韦灵珠的心意,不由眉梢一朗,道:“灵珠,牛领班奉命行事,公公不追究了,但其责任在你,你该向公公有所说明吧!”
韦灵珠道:“珠儿原就是特来向公公申述啦!”
‘紫府神君“点头道:”你能自来陈明,总算公公没有白疼了你。“韦灵珠秀目一阵转动,眼眶之内泪光闪闪地道:“珠儿知道公公对我的期望!”
“紫府神君”轻叹一声道:“你知道就好。”
韦灵珠螓首微微一扬,改换了一副敢作敢当的神气,道:“事情\是这样的,珠儿托牛伯伯带了一封信给陈爷爷。”
“紫府神君”回顾牛布衣道:“你未能带回陈锷,原来早有存心。”
史莒脑筋一动,随机分辩道:“弟子并未向少宫主说出欲擒陈大侠之事,是以,带信是一回事,奉命擒人是一回事,原可并行不忤。”
“紫府神君”点头道:“勉强说得过去。”
韦灵珠柳眉一扬,冷哼一声,道:“好呀!牛伯伯你敢阳奉阴违!”
史莒道:“弟子已如命将少宫主信函送到陈大侠手中了,并未有违令谕,至于奉命擒拿陈大侠之事,只因少宫主未曾问起,弟子自然不便禀报。”
韦灵珠满脸不以为然的神色,怒目相视道:“这不成理由”
气得口齿都不清了。
“紫府神君”道:“珠儿,不要生气了,牛领班不是并未将人擒来么!”
韦灵珠愤愤地道:“这和他看不起我,不把真话告诉我,完全是两回事,怎能混为一谈。”
“紫府神君”微现不愉之色道:“珠儿别忘了,牛领班乃是奉命行事。正和他奉了你的命,不告诉公公的情形,是一样的。”
韦灵珠被“紫府神君”说得无言可答,只有瞧着史莒直瞪眼。
“紫府神君”拍着韦灵珠肩头道:“你刚才维护牛领班的负责表现,公公很是是高兴,现在,你却不能不讲理,叫公公失望。”
史莒冷眼旁观,见“紫府神君”对韦灵珠不仅是真心真意的爱护,而且处处尽心尽力地在培植她一代宗主的气质,心想:“这‘紫府神君’如能摆脱好大喜功,侵扰中原武林的欲念,在某一方面来说,倒真算得上是一代奇人。”
韦灵珠再也不好意思生气,可是一时又收不了场,螓首一垂,委屈得挤出一串珠泪,沿颊流下。
“紫府神君”向史它使了一个眼色。
史莒突又一阵感触,只觉韦灵珠在“紫府神君”如此爱护之下,只怕时日一久,她心目之中便不会再有今日这片念旧的纯情了。
念动之间,不觉忘了遵照“紫府神君”的意旨,向韦灵珠陪不是。
“紫府神君”扬眉哼了一声。
史莒一震,收住意马,向韦灵珠一礼道:“弟子无状,请少宫主责罚!”
韦灵珠“噗嗤!”一笑,道:“我是和公公赌气,与你没有关系,你不必多心。”
“紫府神君’‘摇头苦笑道:”我看你的真意,只怕不是和公公赌气“韦灵珠道:“为什么?”
“紫府神君”道:“你在逃避,不想回答公公的话。”
韦灵珠仰头道:“公公你在激我!”
“紫府神君”的心事,被她一语道破,发出了阵“呵!呵!”大笑,道:“你这孩子太多心了,公公还不知道你的脾气,迟早还不都会说了出来。”
韦灵珠道:“至少迟说不如早说,珠儿知道公公心中急着想知道那封信的内容,不过”
“紫府神君”迅速接口道:“不过,你要敲竹杠可是?”没奈何的一叹,道:“谁叫你是公公的继承人,而公公又喜欢你,你有什么话,说吧!”
韦灵珠歉然道:“公公原谅珠儿,珠儿将来既是继承天业的人,便不能落人话柄,叫江湖上笑我忘本,说我无情无义,所以,我请公公这次放过我陈爷爷。”
“紫府神君”摇头道:“放过你陈爷爷?你难道忘了你妈在陈家受的罪!也忘了你妈是怎样死的!”话声越说越大,显然也因提起那不听话的爱女,不免心中恼怒。
韦灵珠道:“公公别忘了珠儿有一半是陈家骨血,珠儿对妈要尽孝,对陈爷爷也不能不尽孝,何况,妈的死,陈爷爷只是一时疏忽了照顾,并不是有心之失,元凶首恶,珠儿当然一个也饶不了,但是陈爷爷这方面,珠儿希望公公一定要特别优容。”
“紫府神君”道:“如果没有你陈爷爷作为借口,怎有出师之名?”
韦灵珠道:“要是莒哥哥不把我送回五指山,公公又怎样知道我们母女的遭遇,公公只当不知道珠儿的事,不就得了。”
“紫府神君”道:“谁说公公不知道,就在你妈遭到不幸的十日之后,公公就得到了信息,当时公公就派了人入中原找你了,要不是史莒多事,把你送回五指山,公公那时就有了进入中原的借口了。”
史莒一旁听得惊然暗叹一声,忖道:“我还道我用在珠儿身上的苦心,是白费了,如今从‘紫府神君’这番话听来,可见她暗中已是阻挡了‘紫府神君’四年时间,这四年时间,中原武林虽未抓住机会好好利用,但至少史威和我都成熟了,你‘紫府神宫’再要得手,也就困难得多了。”
公敌之前,不记私怨,是以他对史威武功的成就,仍是极为推重。
韦灵珠道:“你恨莒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