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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莒行近“紫府神君”韦志远,躬身禀道:“弟子有辱使命,请神君”
“紫府神君”韦志远挥手道:“得不得到东幡陈锷都是一样,我们的借口都成立了,你且一旁坐下,将经过情形说与大家知道。”
史莒又行了一礼,退到最末的位子上坐下,说出了在“梵净山庄”的经过。
史莒因怕‘嘴府神君“另有潜入”梵净山庄“之人,是以实话实说,不敢稍有出入,以兔因小失大。
史莒顾虑周详,更不待“紫府神君”转念,他又主动地说出在归途中遇见两人,被自己教训了一顿
在他说话时,大家都是默默地听着,就是“紫府神君”也不无端打岔。
大家不说话的习惯,史莒倒是未曾查明清楚,是以难免疑心生暗鬼,既怕自己说话的声音,语调和神情露出马脚,又怕措词言语失慎,引起他们的疑心,提心吊胆,等到把话说完,已是汗流狭背,不知湿透了几重衣衫。
幸好大家都无异样,史莒在暗中吁了一口气,定下心神。
“紫府神君”韦志远掠目四顾,道:“各位从紫府牛布衣口中可曾听出什么端倪?”
史莒又是一惊,只道“紫府神君”韦志远听出他话语之中的毛病,起了疑,不由暗中吸了一口真气,提足功劲,准备万一情形不对。只好夺门而逃。
孙文扬道:“依弟子的看法,原武林道上,震慑于我们威名,心胆早寒,北剑程中和虽算得是一代人才,只怕也难收拾斗志漫散的士气,我们只要再加分化外力,便不难一举而定中原。”
史莒这才知道,他们是从他话中,去了解“梵净山庄”各大门派,各路英豪的心理反应,自己的猜疑倒是多余了,但对孙文扬这种锐利的观察,分析所引起的惊惧,尤胜于对他个人安全的担心。
这种事实,他也看得很清楚,如果“紫府神宫”一味用高压凌人的手段,在逃无可逃的情形之下,反而促使大家团结奋斗,以图生存不可,则正如北剑程中和所祈望,帮了程中和一个梦里难求的大忙。
反之,只要“紫府神宫”网开一面,压力一松,难免有那认识不深之人,昧于自保求全,步子一乱,便将陷中原武林于万劫不复之境。
想不到孙文扬如此厉害,一眼就看出了中原武林中的弱点。
史莒心惊之下,偷眼向“紫府神君”觑去,只见他面色平静,神色不动的微微一笑,道:“各位还有没有别的看法?”
碧娘子方敏君道:“弟子想问孙兼主事一句话?”他是总文犊兼主事,是以碧娘子方敏君有此称呼。
紫府神君韦志远道:“方主事但问不妨。”
碧娘子方敏君转向孙文扬道:“请问孙兼主事你的高见可是准备采用各个击破之法?”
孙文扬道:“也可以这样说!”
还有半句话:“也可以不这样说!”没有说出来,便被碧娘子方敏君中途截口道:“小妹请问,百年之前,我派进入中原失意而归的主因何在?”
孙文扬道:“东征西讨,拖延日久,惊动了中原道上一位隐世奇人,才荡得功亏一篑,败兴而回。”
碧娘子方敏君道:“如果当日我们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一鼓尽取中原武林于掌握之中,不知那隐世高手,是否仍有回天之力?”
孙文扬道:“这这个很难说,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那就是那隐姓高人纵能击退我们,也非费尽心力,付出极大的代价不可。”
碧娘子方敏君道:“我想他的胜算超不过五五之数。
孙文扬道:“我也同意你这种看法。”
碧娘子方敏君柳眉一扬道:“我们这次再入中原,就是因为鉴于过去教训,针对‘梵净山庄’大宴天下群雄,便于我们速战速决的时机,倾力而来,而孙兼主事却忽又怕他们人多势众,大倡分化之说,走那失败的老路子,小妹实是莫测高深。”
史莒暗笑忖道:“真是妇人之见,但愿她这话能发生极大的影响力,才是中原武林之幸。”念动间,掠目向其他诸人脸上望去。
只见其他八人之中,有四人已是耸然动容。
紫府神君韦志远仍是平静如常,倾耳静听。
孙文扬微微一笑,道:“方主事的话,甚是有理,老夫完全同意。”
碧娘子方敏君笑脸一开,大是得意,正待客气两句之际。
不料,孙文扬道:“不过,老夫刚才的话尚未说完,不知方主事愿不愿意再听下去?”
碧娘子方敏君横了孙文扬一眼,轻哼一声,道:“谁叫你不说!”
孙文扬道:“语云:”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又道:“战之善战者,不战而屈人以兵。’当然,目前形势,我们谈不到不战而屈人之兵,但浪费许多人力去对付那些无关武林大局的惹厌之人,似也不必,放眼当今中原武林能阻止我入主中原的,不过一庄一堡,一会一帮,四派五门而已”微微一顿,喝了一口茶,接道:“而一庄一堡,一会一帮,四派五门之中,又因地理关系,可分急图缓攻之别,一举而能定天下,自是我们这次主要的目标,不可放松,像那地处边荒之小门小派,为了节约人力,今日放过他们又有何妨,需知我们实力虽然,毕竟劳师远征,人力有限,因时制宜,才能灵活运用,恰到好处,岂可一成不变,自缚手脚?”
这席话只听得史莒惊惧之余,兢兢业业佩服,动了将来对付他的念头。
碧娘子方敏君一时口快,讨了一场没趣,也不说话了。
“紫府神君”韦志远笑道:“孙兼主事准备指名哪几门派索战?”
孙文扬道:“依弟子看,暂以‘梵净山庄’、‘东幡陈锷’、少林、武当、丐帮、五台、华山、青城、峨嵋等门派为对手,本门力尚能及。”
“紫府神君”韦志远道:“所见甚是有理,就由你拟定详细计划,立付实施。”
孙文扬道:“遵命!”
“紫府神君”韦志远起座离席道:“本日之会,到此为止,各位下去之后,加速准备,明日听命行事。”
各各起身,纷纷退去。
史莒正要退下之际,忽听“紫府神君”韦志远叫住他道:“布衣留下,本座有话要问你!”
史莒一震,向“紫府神君”韦志远望去,只见“紫府神君”韦志远挑眉竖眼,两道得剑似的棱芒,直向他射来,像是要把他看穿似的。
第八十一章 薄冰履险
史莒身入虎口,心理上有似掠弓之乌,风吹草动都会疑心是不是出了毛病,这时,他暗中吸入一口长气,压住心中那自然紧张的反应。
他静了一静心,欠身道:“是!”
“紫府神君”韦志远回身走入右间洞室,史宫跟了进去。
这间洞室只有方丈大小,室内只有一张光光的石床,别无它物,看来像是“紫府神君”
的临时打坐室。
“紫府神君”盘膝坐上石床,史苦就站在石床前面五尺远近之处。
这时这间洞室之内,仅只他们两人。
“紫府神君”韦志远冷冷道:“今天你和少宫主说了些什么话?”
天呀!史莒再会计算,也想不到这些事情上去,自然不曾向牛布衣打听清楚,当然更不晓得牛布衣与陈灵珠之间,有什么事惹得“紫府神君”生气。
“紫府神君”提起此话,自是有所知悉,在此情形之下,他又不能随便编造一些话搪塞他。
史莒真是着难了,他一面筹思对策,同时还不能不马上回答“紫府神君”的话,情势两难之下,他只有装出一副惶惊的神情,吞吞吐吐地道:“弟子弟子我我”
说了半天,没有说出一个有用的字。
但,他这神情,却表露了他对“紫府神君”的无比敬畏。
牛布衣在“紫府神君”面前,一向甚为得力,“紫府神君”对他也颇为宠信,“紫府神君”见他似有难言之隐,不由长叹了一口气,道:“少宫主可是要你答应过她,不得向任何人道及?”
史莒暗骂了自己一声:“该死!”怎会想不到用这方法搪塞他。
心地落实,但惶惊的表情不变,躬身道:“神君明察,弟子”
“紫府神君”韦志远截口道:“少宫主乃是本应继承人,有甚么事你尽可向本座从实禀明,算不得有犯门规。”
史莒满以为顺着“紫府神君”的话,便可解除窘境,那料“紫府神君”依然追问到底,照牛布衣的为人性格和“紫府神君”的门规,他是非实话说不可了。
可是他知道什么!他有什么话好说!
正当他暗暗叫苦之际,室外传入一丝衣袂飘动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