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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玉人似笑非笑地打量了她一眼,“你倒是个有心的,不过我不爱吃,放那儿吧!”
长信起身与锦段见礼时,看了那食盒一眼,忽然浅浅一笑,向阳玉人道:“母后不爱喝酸梅汤,女儿却最爱这个。不如母后就赏给女儿吧,也不辜负**子的一片心意。”
锦段微诧,她看着长信笑意盈盈的眉目,心底闪过一丝异样。自从出了小镜园那件事后,长信一直视她如无物,从来不肯多看她一眼。今日她早已料到阳玉人不会给她面子,却不承想长信会帮她解围。
阳玉人也是一怔,过了一会儿,才淡淡地道:“你既喜欢喝,就拿去喝吧!”说着,又转向锦段,“可给太子送了?”
锦段忙道:“臣妾已亲自送过去了,太子很喜欢喝。”说着,她掩袖笑起来,“不光是太子,就连良娣也爱极了臣妾亲手做的酸梅汤呢。只是这天虽热,臣妾却也不敢让她多喝,每日只许她喝两碗。”
阳玉人眉峰微皱,“一个良娣,又不是什么金尊玉贵的身份,还要你一个太子妃亲自侍候?”
锦段忙道:“林良娣已有三个月的身孕,现在正是要紧的时候。太子不放心宫婢们服侍,便由臣妾亲自照顾她。”
阳玉人沉声问道:“林良娣?是林安澜的什么人?”
不待锦段回答,一旁安静地喝酸梅汤的长信冷冷接口道:“是林安澜的妹妹。”
阳玉人重重地哼了一声,面色不善,“送了一个林安澜还不够,林数年居然又送了个女儿进宫!哼,林家对太子妃位,还真是念念不忘。”说着又问,“林安澜当初是怎么病的?”
长信将银勺丢进碗里,拿帕子拭了拭嘴角,面上带了些幸灾乐祸的表情,“冲撞了孝献皇后,被罚在雪地里站了两个时辰,回去就病了。”
阳玉人轻轻嗯了一声,淡淡地向锦段道:“你的肚子至今都没有动静,太子子嗣单薄,你把那林良娣给我照料好了。”
锦段正襟危坐,低眉称是。
过了一会儿,阳玉人又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管她生下来的孩子是男是女,一律留子去母。”
这句话听得锦段背后冷汗直冒,放在膝上的双手忍不住一抖。没想到这样细小的一个动作,也没能逃过阳玉人的眼睛。她目光一凛,森然道:“这样就被吓到了?崔夷光怎么就生了你这样一个窝囊的女儿!”
她不敢再有任何动作,立刻应道:“是,臣妾谨遵母后吩咐。”
锦段没有想到阳玉人这样厌恶林家,再想起当初木皇后罚林安澜在数九寒天里站了两个时辰……不禁困惑:林安澜当初究竟做过什么,竟让木皇后与阳玉人对她嫌恶至此?
而阳玉人的狠戾手段,更是令锦段心惊。
留子去母……对于一个不曾犯过错的嫔妾来说,此举不可谓不狠。
“记住了,对于不该留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心软。否则,以后倒霉的只能是你自己。”阳玉人的声音虽淡淡的,但却隐隐带恨,“长信,你要嫁给程洛山,我不反对,他既是程臣浅的儿子,想来性情也不会太差。但是你要记住,程洛山若只是与你好好过日子,那便罢了;他若是敢生出二心,做出任何意欲危害你兄长的江山的举动,你便要立刻亲手杀了他,决不能让他多活一天!”
此言一出,不光是长信,连锦段也惊呆了。
长信立刻站了起来,脸色难看地唤了一声,“母后!”
阳玉人却不理她,面向锦段,冷冷地道:“还有你,你记住了。我虽不喜欢你,不喜欢你这张脸,但你是崔夷光的女儿,我也不是不能容你。你既嫁给了我儿子,便要与他一同维护这座江山,发现任何心怀叵测之人,都要立刻将之铲除,决不能允许他们活在这个世上!”
长信忍不住又唤了一声,“母后!”
阳玉人双目似刀,狠狠地向她剜了过去,“你若是不肯答应我,便休想嫁给他!你要寻死觅活,我决不拦你!”
长信双目一红,跺了跺脚,哭着跑开了。
锦段看着长信不同往日的行事作风,心中再明白不过。女儿见了母亲,总是会忍不住撒娇痴缠,哪怕清冷如长信长公主,也不例外,她仍然是一个需要母亲安慰的孩子。只是长信没有想到,被折磨了十多年的阳玉人,却早已不是一个正常的母亲了。
阳玉人看着长信的身影渐渐跑远,眼睛里闪过一丝悲伤。她冷冷一笑,道:“我召了崔夷光入宫,待会儿你陪我在这里见她吧!”
第28章:留子去母
还没等锦段答话,兰嬷嬷便进来通禀道:“锦夫人求见。”
阳玉人道:“宣。”
崔氏进来见礼,阳玉人赐座,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相对而坐。
最终,还是阳玉人打破了沉默。她轻笑一声,道:“十多年不见,夷光没有话要与我说吗?如今你女儿可是我的儿媳妇了。”
没想到,崔氏却只是淡淡地看了锦段一眼,道:“臣妾与皇后无话可说。”
她此言一出,锦段几乎跳起来。崔氏是不是疯了?她竟敢当着阳玉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是嫌自己在宫里过得太安逸了吗?
阳玉人看了一眼锦段坐立不安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你这个女儿可真不像你,她的胆子小得很。”
崔氏冷笑,“要比胆子大,谁能比得过你?”
阳玉人道:“自然是你能比得过我,你自小胆子便比我大。”
崔氏却道:“皇后若是有何吩咐,便请直言;若是叙旧,那便罢了。臣妾这便告退。”
阳玉人突然跳下了软榻,指着崔氏怒道:“你凭什么因为阿蕤的事情记恨我?难道你嫌我被她害得不够惨?”
崔氏将手中的杯子重重地放在茶几上,起身对阳玉人怒目而视,“是什么原因你自己心里清楚。”
阳玉人怒道:“难道只许阿蕤利用我,却不许我利用她?这是什么道理!咱们自幼一起长大,我没有娘家人,总以为你与我最亲,却没想到,你也这般对我!”
崔氏对锦段冷声道:“出去!”
锦段低眉,躬身退了出去,退出殿门时,她听到了崔氏愤怒的声音。
“当年你若真念着我和阿蕤一丁点儿的好儿,也不会对我们瞒得那样死。哪怕你只露出一丁点儿口风,阿蕤他们一家,也不会落得今日这个下场!”
“你想要我怎样?阿蕤的家是家,难道我的家便不是家了?程臣浅若是知道了成渠的心思,还能容我们一家活下来?!”
“至少程臣浅不是那无情无义的小人,我和阿蕤也会尽力保住你们。当年你只顾着你的家,却落了个什么下场?阿蕤被你害得生不如死地活了这么些年,我们的后辈将来又会如何?玉人,我自幼时起便将你当作我的亲妹妹,可是你呢?可有将我当作你的姐姐?”
“没有,我恨你!你什么事情都向着木葳蕤,我恨的就是你!我更恨你的女儿!”
锦段快步走出大殿,不想再听下去。
灵则一直守在殿外,看到锦段出来,忙上前扶了她,将她扶到凉荫处,担心地问:“奴婢听到皇后……”
锦段长出了一口气,道:“不用担心,只要有皇后在,我便不会有事。”
听到崔氏与阳玉人的对话,锦段心中顿时明白了:就算阳玉人再不忿,对自己表现出再多的不满,只要她还记挂着崔氏的好,便不会动自己。
锦段刚在外头坐了一会儿,就见崔氏面色不善地走了出来。她忙迎上去,道:“夫人随我去东宫坐坐吧。”
崔氏沉声称是。
回到流华殿后,崔氏对锦段说道:“太子妃不必担心,有皇后在,任何人都威胁不到你。”
锦段趁机与她说了林安宓怀孕一事,并将阳玉人的那一句“留子去母”一并说给崔氏。
崔氏道:“你是不是好奇为什么皇帝如此信赖林家,而我与皇后却恨他们?”
锦段点头。
崔氏淡淡地道:“皇后本是我母家的姨表妹,自幼养在我家,我们与孝献皇后是一同长大的。她自幼与我亲近,说话经常口无遮拦,所以我才会这般训斥她。”稍顿,她咬了咬牙,继续道:“林数年当年想出了废阳氏、立木氏为皇后的主意;郑太后听后举双手赞同,并立刻要皇帝接了阿蕤入宫……废后的旨意,就是她叫林数年起的草诏。”
锦段沉默了。她没有想到,竟是郑氏要求接木皇后入宫为人质,以此要挟锦家的。
“所以,你不必担心林氏,皇后是第一个不容她坐大的人。你只要好好想想,该如何拢住太子的心,早日生个孩子才是真的。”
锦段皱眉,“太医诊脉时也说我身体极好。”但就是一直不曾怀上孩子。
崔氏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