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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她突然紧紧捏住了李夜茗的手,带着些逼迫地问:“你告诉我,木皇后要看你后背的时候,寝殿里还有没有其他人?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李夜茗想了想,道:“没有了,只在染霜姑姑在。”说着低下头瘪了瘪嘴,“这样的事情,我又怎能告诉给旁人知道……”
锦段点头,“夜茗你记住,以后不管木皇后对你做了什么,你都不可以乱说!除了我之外,对谁都不可以说!就是旁人问你,你也不能说!一定不能对别人说,记住了吗?”她慎之重之,一再嘱咐。
李夜茗不解,“为什么?”
为什么?锦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事关李夜茗,事关木皇后,事关这些后宫秘辛,她不得不十二万分地小心。她不知道在木皇后与皇帝,还有郑太后之间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她只知道这是一个巨大的漩涡,自己不能有任何的行差踏错。夜茗孩子心性,凡事多依赖她,许多利害关系都懒着性子不愿多想,那身为姐姐的她便要替她想到,尽可能地不让她被木皇后拉下水。如有可能,她宁愿让夜茗一辈子都平安喜乐,一辈子都万事不萦心,懒着性子地依赖她。
“为什么你就不要多问了,你只要听我的便好。”
李夜茗在她怀里,闷着声音,瓮声瓮气地说:“姐姐,我不想要留在椒房殿了,我害怕……我害怕皇后娘娘……”
不要说李夜茗不想留在椒房殿,经此一事,就是锦段也不放心将她留在木皇后身边了。只是她要好好想一想,想一想自己该去求谁。
是夜,她先哄了李夜茗暂回椒房殿,遂自己整了整发鬓锦衣,去了太子的寝殿——孤树堂。
孤树堂,是成郢日常休息之处,内殿设有小书房。这里不同于清秋阁,锦段可以随意进出,且成郢晚上大多是睡在孤树堂的。
“听闻你妹妹来找你,怎么,有事吗?”
寝殿里烧着地龙,燃着火盆,温暖如春。成郢还没有安寝,正坐在灯下看书。他身上只穿着一件月牙色的锦袍,绣着竹叶纹的金银丝线滚边和与头上束发的紫金冠在灯光下交相辉映,映得一张有着温润眉目的脸庞越发如玉石一般,泛着柔和的光晕。
锦段望着眼前这个人脸上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咬了咬下唇,提起裙裾跪了下来,“奴婢是来恳求太子殿下的。”
成郢亲自将她扶了起来,温和地道:“说吧,是什么事情?”
锦段低眉道:“奴婢是想请太子殿下与皇后娘娘说一说,将李夜茗调到东宫里来当差。”
成郢眉峰不动,只是问:“为什么?”
“夜茗孩子心性,这些年与椒房殿中几位服侍皇后娘娘的宫女多有不和,又受不得委屈,时常来奴婢面前哭诉。”她敛眉低目,愈加沉下语调,“殿下也是知道的,家母喜爱她,收她为养女时多有疼宠,因此便养得了她不服管教的孩子心性,于人事不通。蒙太后娘娘垂爱将她带入宫中,她又得了皇后娘娘眼缘,入椒房殿侍奉,但这些年也实是没少冲撞皇后娘娘……今日又来哭诉一番,奴婢实在是无法了。”她再次跪了下去,“夜茗虽顽劣,但终是奴婢之妹。今日奴婢委实无奈,所以才想求太子殿下恩典,将她要到东宫,由奴婢亲自管教。”
成郢山坐回榻上,端起珐琅彩缠枝牡丹纹的杯子,揭起茶盖,轻轻拂了拂漂浮着的茶叶,不动声色地饮了一口茶。
锦段听着那轻轻的碰瓷声,低眉不动,心下揣测成郢对她的这番话究竟信了几分。
郑太后答应过她,关于她的身份,不会再告诉第三个人,包括皇帝与太子。她相信郑太后言出必践,所以才有了这番话。
成郢信不信不要紧,这本就是一个粗滥的借口,她也不怕成郢去查。她就不信,木皇后有意避开旁人,脱了夜茗的衣服想要知道些什么东西,她自己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所以锦段只要让成郢能够看出她的私心,答应让夜茗来东宫就行了。
这皇宫之中本就处处有是非,宫嫔之间的明争暗斗,相信自幼生长于皇宫的成郢并不会陌生。她说这些话只是想要他相信,因着宫女们的争闹,李夜茗已不适合再待在椒房殿。她只要能把妹妹拉出椒房殿那个大漩涡就可以了。
而且,她还想要借此告诉成郢,她已经看出了椒房殿里隐藏的危险,她想要避开,想要拉着自己的妹妹避开这场危险。所以她恳求成郢,看在这几年她忠心服侍的分上,让她们姐妹远离潜在的危机,因为这些,本与她们无关。木皇后也好,程洛山也好,息夫人也罢,皇帝也罢,都与她们这样的小宫女无关,她们求的只是“平安”两字而已。
成郢看了她许久,终于温和地笑了,俯身拉起了她,道:“在这皇宫之中,能够陷污而不浊,一直保持着纯然天性的人少之又少,你妹妹这样的已是极为难得。你也不要太过苛责她,压抑了她自然的天性,反倒是种损失。”说着他安慰锦段,“你放心吧,我会与母后说一说的。”
锦段大喜,嫣然一笑,盈盈行礼,“奴婢谢过太子殿下。”
成郢微笑着,清秀墨黑的眉与灿然的双眼在灯光下熠熠生辉,锦段的心底就这样升起了一簇炙热的火苗,抿起嘴角,浅浅地笑,心底燃烧着的火团,让她的双眸璀璨如星。
殿内温暖如春,也不知是谁,心猿意马。
次日,太子成郢主动开口向木皇后讨要宫女之事传出。素红传郑太后懿旨,宣锦段觐见。
锦段本就没有想将这件事瞒过郑太后。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锦段跪伏在地,不敢言语。
“只是你要记得,我虽默许了这一回,不代表我能一直默许你这般利用太子为自己谋求。太子不是你能够利用得了的,你可记住了?”
锦段缩在袖子里的手蜷曲了一下,低声称是。
她终于明白,郑太后今日唤了她来,其实只是想要告诉她:郑太后才是那个能够给她所有,但也随时能够让她一无所有的人;郑太后,才是那把悬在她头上的刀,只要稍不如意,便随时都有落下的可能,让她一举一动,都要反复思量,万不可有任何的行差踏错。
否则,纵是太子再如何宠爱她,也一样保不住她。
当晚,锦段如常去流华殿服侍,看到向来卧病在床的林安澜穿戴整齐,苍白的脸上敷了香粉,画了眉黛,点了朱唇,梳了牡丹髻,戴了满头珠翠,却仍掩不住那一夕荼靡,花开将败的感觉。
第16章:太子妃成全了你!
见锦段入殿,她紧喘了几口气,支起瘦骨嶙峋的身子,推开扶着她的碧泗和绿泗,扶着小几坐在了榻上,气息不稳地对锦段道:“你过来。”
锦段依言低眉走了过去,躬身立在她的面前。
林安澜抖抖索索地伸手在小几上摸索了几下,碧泗忙将一个绘着花石竹梅的瓷杯递到她的手边。她抖着手端起茶杯,似乎是想喝。锦段看着她气息不稳的样子,上前一步正要扶她,却不防林安澜举起茶杯,使劲往她的脸上砸了过来!
锦段惊愕,下意识地侧了一下身子。
林安澜虽弱不禁风,但二人离得这样近,她又是使了全力的,茶杯终究还是砸在了锦段的下颌上,热茶泼了她一头一脸,还有几片碧色的茶叶沾在了她的脸颊上。那绘着花石竹梅的茶杯,扑通一声掉落在锦段脚边,在锦毯上滴溜溜地打了个转儿,不再动弹,只余那瓷白的颜色,泛着冷漠的光泽。
锦段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脸被热水泼到,初时她被烫得抖了一下,下一刻便又庆幸:还好,还好天气这样冷,热茶凉得快,否则,这样一杯热茶泼到脸上,她的这张脸也就彻底毁了。
仅仅是砸了一杯茶,已经让林安澜脱力,她扶着小几气喘吁吁,看着锦段的眼睛里满是怨毒,“想要拉你妹妹来帮你固宠吗?锦段,你好啊,你真好!真真儿是个好办法!我这太子妃的位置你惦记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忍不住蠢蠢欲动了是吗?当年你来东宫,我便知道你不是个安分的!我以为我用心待你好,你便也会念着我的好。如今看来,我果然是,高看了你!”
锦段低眉敛目,不躲,不辩,亦不擦脸。
自从四年前成郢寿筵上,林夫人看向她的那阴冷的一眼起,她就知道,林家人已视她如眼中之钉。一年前,林家再次送女入东宫服侍,被封了良媛,说是来侍奉太子、太子妃,实则是借林安澜之力取宠,将来好顺理成章接替林安澜之位,旁人又如何看不出来?
但不管林氏姐妹如何恨她,成郢始终待她如初,郑太后亦一个月内有一两日召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