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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段却不管她说什么,只是道:“林安宓,明日是我与太子的最后一搏了。是一举得胜,从此安稳,还是一败涂地,被文遗爱与三皇子取而代之,就全看你了。”
林安宓突然咧嘴大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锦段,你也会说出这样的话?你不是还有锦家吗?你们锦家不是最厉害的吗?连皇上都怕你们家……你怕什么呀?锦段,在这宫里头讨生活的女人,谁都该害怕,独独你不该怕啊!看看当年你们整垮我林家的时候,是何等的嚣张!现在,你倒放低姿态来求我?”
锦段道:“再厉害也厉害不过皇上啊,锦家已经败了,败在了皇上手里。明天是我和太子最后的机会了。”
“我凭什么要救你?!你害了我全家,我凭什么要救你!”
锦段道:“就凭我是太子的母后。”
“母后?”林安宓大笑,“你以为太子非你不可吗?不,太子随时可以换母后!似你这般心肠歹毒的,不要也罢!”
锦段抚着手指,淡淡地笑,“是啊,似我这般心肠歹毒的母后,不要也罢。可是你却忘了,太子的身后还站着一个虎视眈眈的三皇子呢!我与太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我被废了,你认为太子还能保得住吗?你认为,你林家还有复起的希望吗?”
“皇后说笑了,我林家是被你们锦家一手整垮的。怎么你倒与我谈林家复起来了?你可真令人恶心!我纵是相信文家会让林家复起,也不会相信你锦段说的话!”
“文家若是真心为你林家着想,又怎会想要毁掉太子,毁掉林家唯一的希望呢?”
“是啊……所以我说,你们都是心肠歹毒之人!”
锦段忽然面色一变,狠狠地拍了一下扶手,猛地站起身逼近林安宓,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她冷冷地道:“不要将你自己说得多无辜!你敢说我侄女锦素娅的死与你无关?你敢说你那样做不是为了嫁祸给文遗爱,好逼我出手灭掉她?你敢说你不曾存过那样的心思?”
“是我做的又如何!”林安宓一把推开她,猛地站起来,与她针锋相对,“你锦家欠我林家的,何止是一条人命!我就是再杀几个你们锦家的人,也不足以泄我心头之恨!”
锦段也不反驳,“所以你为了替林家复仇,便不再理太子的死活了吗?林安宓,如果是,你便点个头。只要你点了头,我这就带着太子离开,从此以后再也不求你分毫!”她稍缓了语气,“你是他的亲娘,我是他的养母,若你执意为了你我两家之间的那些恩怨而不顾太子的死活,那我也无话可说。”
林安宓呆住了。她看着锦段,忽然又爆发起来,指着锦段恶狠狠地道:“你又逼我!锦段,你又逼我!当年也是这样,你逼我对我的家族袖手旁观,如今你还是如此!不就是我姐姐曾欺辱过你吗?她已经死在你手里了,值得你如此深恨林家,这般不依不饶?”
见她这般,锦段也不再与她多言,转身就要离开。在转身的那一刻,她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太子。他小小的身躯倚着门框,眉目间满是凄惶。
锦段心头一惊,狠狠地瞪了一眼手足无措的灵叶,忙向太子走过去。太子在她蹲下身的时候,猛地扑进她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脖颈,哭道:“母后,母后,咱们回去吧,儿臣不要在这里,儿臣不要……”
锦段亲了亲他的脸颊,微笑着道:“好,咱们不在这里,咱们回去。”说罢,她吃力地抱起太子往外走。
一步、两步、三步……
锦段的心一点点地往下沉。
四步、五步、六步……
林安宓这里是没有希望了,看来她还要另想办法。否则,就算她保住了后位与太子之位,也没有办法扳倒文家。
她必须要一举打垮文家。
就在她即将走出院门的时候,林安宓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锦段!”
锦段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等锦段回到坤德宫时,灵则已经在等她了。
“娘娘,奴婢问到了‘彗星入营室,犯离宫,金犯轩辕大星’之意。灵台郎说‘营室’为天子之常宫;而‘离宫’为妃后之居所。彗星入营室,犯离宫,是除宫之象。‘轩辕’是为后宫之官;大星为皇后,金犯之……为失势。”
锦段闻言笑了起来,“太史令说了这些,是想告诉皇上,我已经失势了,是到了该废后的时候了?”
灵则默然不语。
“那灵台郎如何说?”
说到这个,灵则又打起了精神道:“娘娘放心,灵台郎说明日午时四刻便会有日食之象。此天象他算了十五年之久,他坚信不会有错。”
锦段点头,一切都准备好了。她摩挲着袖袋里林安宓交给她的那卷蚕茧纸,上面写的内容她已经看过了,那是足以将文家推入深渊的罪证。她想了又想,将那卷蚕茧纸交给灵则,道:“灵则,在这宫里我唯一信任的人就是你。这一回我能否一举扳倒文家,全靠这个东西。现在你把它带出宫,亲手交给老夫人,决不可经他人之手。”她握着灵则的手,道,“一定要记住!”
灵则郑重地点头,将东西贴身放好,对锦段道:“您放心,我在,它在。”
锦段点头,“快去快回。若有人问起,你只说是奉我之命去给老夫人送桂花糕。”
灵则走后,锦段招来灵叶,神色冷峻地问她:“在诸安宫的时候,你不是陪着太子在外头荡秋千吗?太子怎么跑到大殿去了?”
灵叶慌忙下跪,道:“太子听到您和林才人的争执,执意要去看您,奴婢拦不住。”
“那你为什么不出声提醒我?”
灵叶委屈地道:“奴婢出声了,可是您没有听到……”
锦段顿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这几日我无心看管太子,你要看好他,让他一刻都不能离开你的视线。除了清凉殿与坤德宫,不许他去别的地方,也不许他见别人。”
“是。”
“派人看住诸安宫,有人进出,就立刻来告诉我。”
“是。”
待安排好了太子的事,锦段轻嘘了一口气。太子已经听到了她与林安宓的对话,就算他现在不明白她们话里的意思,待他长大**、心智成熟之后再回想今日之事,难免不会恨自己。且林安宓深恨她,若让他们**再见,只怕自己这些年在太子身上花的心血,就要尽数付诸东流了。
真的不能再留林安宓了。
天将擦黑时,灵则回了坤德宫。
“奴婢已将东西亲手交给了老夫人。老夫人要奴婢告诉您,朝堂的事您不必担心。上个月蜀中发生地震,明日大朝时必会有一部分朝臣上疏请求废后。日食开始时,您就去神明殿自请废黜!皇上虽敢逆人,但决不敢逆天!此事过后,万事皆定,皇上决不敢再有废后之念!”
锦段点点头,“御史台那里,可打点妥当了?”
“娘娘且放心,朝堂之事中郎将皆已打点妥当,一切就看明日了。”
一切就看明日。
所有能做的事,锦段都已经做了。倘若不行,她甚至还可以效仿高皇后给臣子下跪,不过事情尚未发展到那一步。锦段暗暗嘘气,一切静观其变吧。
从来都是君主乾,后主坤;君为天,后为地;君为日,后为月。而日食自来便被百姓认为是大凶之兆,是君王不道、朝堂紊乱之象,是上天欲降罪于天下,降罪于君王。
废后之日出现日食,她倒要看看成郢还怎么废她这个皇后!
这一夜,锦段睡得极好,甚至连梦都没有做。卯时三刻醒过来后,灵则帮她梳洗,锦段在坤德宫正殿接受妃嫔们的请安。文遗爱始终带着笑,就如昨日之事不曾发生过一般。锦段亦不计较这些,与她言笑晏晏,谈论着今日早膳时用的梨粥对心脏风热、昏愦躁闷等症有何等功效。
“听闻贵妃的小厨房是宫内最好的,贵妃不妨叫掌膳多做些‘长生粥’来吃,听说吃了可是会长寿的。”
“是吗?竟有如此功效?皇后可曾吃过?臣妾这就让小厨房做了,先敬献给皇后品尝。”说着,文遗爱便命宫女去小厨房让掌膳做长生粥。
锦段笑道:“贵妃的心意我心领了,比起‘长生粥’,我更爱喝那‘八宝粥’。对了,贵妃可知何为‘八宝’?”
文遗爱想了想,道:“皇后说的可是黄米、白米、江米、小米、菱角米、栗子、红江豆,还有枣泥这八宝?”
锦段笑了起来,道:“看来贵妃不光熟读《诗》《书》,原来连做膳食也这般拿手啊!”文遗爱笑着刚要答话,锦段却敛了笑容,“不过,你错了。我说的八宝,乃人生八宝。佛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蕴盛。佛祖认为这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