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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双关办了糊涂事,他是成郢派去西北的人,又是惠妃的亲哥哥,宁可自戕,也不能被俘,否则便是在打成郢的脸。这些锦段怎会不明白。她暗笑一声,声音却温柔无比,“皇上不妨说来与臣妾听听,怎么了?”
成郢也不睁眼,淡淡地道:“你该知道的,林双关在西北被俘了。”
锦段的声音愈发温柔,她轻声道:“左骁卫将军受皇上重托而去,此行被俘,虽有负皇上厚爱,但皇上也不值得为此人生气。若是气坏了龙体,只怕更是得不偿失了呢。”
成郢抬起眼睑看了她一眼,继而又闭上,淡淡地道:“我已派了你兄长和驸马去了西北,这一仗若是输了,他们也不必回来了。”
锦段笑容不减,“驸马曾在西北大破沙祢敌军,而臣妾的哥哥在西北这些年,多少也摸清了敌人的习性,相信他们必不负皇上所托。”
成郢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说:“他们不是林双关,想来此战必不会叫我失望。”说着,他翻了个身侧躺着,似是叹息道,“皇后,你可是有个好兄长啊。”
锦段温柔地笑着,并不作声。
半个月后,西北传来战报,骁骑将军锦维与驸马程洛山夜袭敌营,首战告捷,救回了林双关,问皇帝是否现在将其送回帝都。
成郢看了战报轻轻地哼了一声,说了一句:“叫他们将人送回来吧,反正留在西北也只会丢人。”
这样淡淡的一句话,在朝堂和后宫里激起了不小的暗流。
林双关,此劫难逃。
“娘娘,惠妃求见。”
锦段叹了口气,“叫她进来吧。”
灵则让乳母将皇长子抱去配殿,恰好林安宓进来,看到被乳母抱在怀里咿咿呀呀地玩着手指的孩子,忍不住上前一步,伸了伸手,似乎是想要抱孩子。灵则巧妙地侧了侧身,挡住了她的去路,口中笑道:“皇后娘娘在等着您呢。”
林安宓面带愤恨地狠狠剜了她一眼,却也只能放下手,眼睁睁地看着孩子被抱出正殿。
她的这一番动作,锦段自然是看在眼里的,若说不心软那是假的,只是她想到自己的处境,想到这个孩子于自己的重要性,便就再次硬起心肠。
锦段慢悠悠地拾起方才因抱孩子而摘掉的赤金镶宝石滴珠护甲,一个一个地套回手指上,曼声问:“惠妃来见我,有何事?”
林安宓早已收回方才愤恨的表情,低眉顺目地站在那里。听到锦段的话,她突然提起裙裾,双膝一屈,跪了下来。
“娘娘,臣妾是来求您一件事。”
锦段戴好了护甲,摊开双手打量了一番,淡淡地问:“何事?”
林安宓叩首低泣,“求皇后救我兄长一命。”
锦段失笑,看着跪伏在地上的林安宓,她的秀发如云堆积,纤瘦的肩背显得身体愈加单薄。锦段摇了摇头。她要自己去救林双关?难道林安宓不清楚最想要林双关的命的人,就是自己吗?
若要救林双关,那她还养皇长子做什么?直接还给林安宓不就得了。[·]
“左骁卫将军尚未回京,且皇上未责罚他,惠妃何来‘救命’一说?”
林安宓哭道:“娘娘,臣妾知道,臣妾的兄长此番是在劫难逃了。臣妾就只有这么一个兄长,求娘娘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饶他一命吧!”
锦段的声音冷了下来,“惠妃,你入宫的时日也不算短了,可曾听说过先帝时顾才人的事?”她轻抚着护甲,一字一句讲给林安宓听,“先帝在时,最受宠的才人顾氏问了先帝一句‘御史台大夫是否姓万’,便被先帝问责牝鸡司晨之罪,被当场杖杀。今日惠妃求我干预此事,救左骁卫将军,你是否觉得自己比那顾才人有脸面?还是觉得我这个内命妇之首,该尝一尝被责牝鸡司晨的滋味?”
林安宓的声音凄厉起来,“那不是普通外臣,他是我兄长!”
锦段挑眉,“兄长又如何?难道兄长就不是外臣了?你入宫这些年,难道竟于宫中规矩丝毫不懂?既入了宫,做了妃嫔,便是皇家的人,不管外头谁生谁死,你都不需多问,只要安安心心地侍奉皇上便好。”
林安宓凶狠地盯着她,恶狠狠地问:“今日皇后语出此言,是不是以为你的兄长永远不会有这样的时候?”
锦段却对她凶恶的眼神视若不见,只是淡淡地道:“他们是他们,我说过了,我身为内命妇,对朝堂的事自不多言、不多问,我只要侍奉好皇上、教导好你们、打理好后宫,不使皇上有后顾之忧便可。”
林安宓咬牙,“皇后,看在皇长子的分上,你多少也要为他留点体面啊!”
林安宓提到了皇长子,锦段便觉得她是在用孩子胁迫自己,于是狠下心肠,打定主意不能任林家太过嚣张。锦段冷冷地道:“看来惠妃并不十分懂得《女戒》《列女传》之意,”又看向灵则,“送惠妃回兰林殿,让她将《女戒》抄写两百遍,抄不完,便不准她出宫门半步。”
林安宓猛然起身,指着锦段尖锐地叫道:“你们锦家将事情做得这般狠绝,难道就不怕有朝一日会遭报应?!”
锦段抬起眼睫冷冷地盯着她,道:“我替你养儿子,为你儿子的将来做打算,你这般胡言乱语,是要断了你儿子的前程吗?”
林安宓一窒,一身的气力陡然消散。灵则趁机扶着她,强行拉她离开。她在离开前沉声向锦段道:“我付出一切,只为他将来能好,你若食言,我必不放过你!”
锦段却不看她,端起五福捧寿的茶盅饮了口茶,“送惠妃回兰林殿。”
一个不能生孩子的皇后,养着皇长子,自然会千方百计地让孩子成为她自己的,这样才可以日后扶植孩子成为太子,成为皇帝,她才能安稳地做皇太后。不止是锦段,任何一个皇后都会有这样的想法。
林安宓拿捏住了锦段的软肋,认为锦段离不得皇长子,所以才有恃无恐地一再拿孩子胁迫锦段。不过她忘了锦段背后的锦家是多么的想灭掉林家;她也忘了,宣光殿里的成郢对林家是多么的憎恶。
只是一径地威胁、哭诉,又有何用?
不得不说,林安宓为使皇长子将来真的能称帝,做了很大的牺牲。锦段却不认为这是爱孩子的表现。
因为没有哪个母亲,在仍有路可走的情况下,会舍得与自己的孩子分开。
第33章:妹妹的出现
林双关被送回帝都后,成郢并未召见他,只是革了他的左骁卫将军之职,让他赋闲在家。林双关曾试图求见成郢,成郢却只让内侍带给他一句话:“‘青山处处埋忠骨’,马革裹尸之事,是朕强求你了。”
林双关纵是再迟钝,也知成郢此言之意。
次日,大司徒府传来消息:林双关暴毙。
林安宓听到消息后,在兰林殿里痛哭了一场。
成郢得知后,却只是对锦段道:“让她多抄几遍《女戒》静静心吧。”
锦段点头称是,于是林安宓将《女戒》又多写了两百遍。
林双关死后不久,西北再次传来捷报:锦维与程洛山率兵逼退敌军,大军压至沙祢国边境。
此捷报传来,不光是成郢,朝臣、百姓,无人不兴奋。
就在这个时候,各地选妃入选的百名女子被送至京中,择日便可入宫。
选妃一事本应由皇太后主持,但后宫既无皇太后,太妃又不配插手此事,成郢便将入宫的初选交给掖庭总管谷大有负责。到了二选时,自然由灵则这个一等内宫女官负责,她自然又淘汰了许多不合格者。待名单送到锦段案头时,只剩下二十名德言容功皆十分出色的女子。
灵则将名单交给锦段时犹豫了一下。
锦段看得分明,便问:“可有什么不对的?”
灵则皱着眉,迟疑了数次,却未能说出口来。
锦段道:“你向来是个干脆利落的,怎么今日反倒这般行事?可是这些女子有不对的地方?”
灵则抿了抿嘴角,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她看着锦段,道:“娘娘,这些女子中,有一人……您需得留心。”
锦段挑眉,“怎么?她长得十分出色?”
灵则摇头,“不。”
“那我为何要留心她?”
“因为她的长相与您的妹妹……有几分相像。”
锦段眉峰一跳,“你说什么?”
“此女姓文名遗爱,年十七岁,是正五品晋阳令文景轩之女。此女的长相、嗓音、身高,皆与夜茗姐姐相似。”
锦段怔怔地望着灵则,李夜茗冷冰冰的尸身躺在怀里的感觉她从来不曾忘记过,那确是只有死人才会有的体温。但是这个时候灵则告诉她一个与李夜茗一般长相的女子出现在了宫里……莫非夜茗并没有死?!
这样想着,锦段的心里陡然生出一股莫名的希望。她猛然一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