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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她不想见林家的任何人。
她告诉灵则:“去,传话给惠妃,告诉她,我可以遂了她的心愿好好照顾皇长子,但是以后我不想再看到她,让她好自为之。”
这世上的可怜人多的是,她不想再与林安宓比谁更可怜了。
灵则出去传了话,林安宓倒也未多作纠缠,得了话便离开了。
锦段想,林安宓到底是身为人母,只要将来自己的儿了能成为人上之人,她竟能狠得下心不再见面。
从郑氏、阳玉人、崔氏,到林安宓,原来这世上所有的母亲都是一样的,为了自己的孩子而不惜牺牲一切。但她这辈子,是不能尝到这种做母亲的滋味了。
自锦维回京被封中郎将起,锦家这栋大厦再次被拔高。如今后宫里,已是锦段一人独大,她虽然无子,却将成郢唯一的儿子养在了膝下,再加上娘家权势无双,后妃之中无人敢对她无礼。如此一来,锦段在后宫的日子倒也过得顺风顺水。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锦维辞官了。
得封左翊中郎将后不久,锦维以家父锦础元病重,理应床头侍疾为由辞官。成郢自然不同意,道:“太师床前侍疾,自有太师夫人、你的夫人、孩子和锦言的夫人、孩子在,你一七尺男儿,如何能在床前侍疾。”
锦维却道:“皇上以孝治国,臣既生为人子,此身得授于父母,理应在为朝尽忠之余,多于父母膝前彩衣尽孝。”
成郢说:“那也不必辞了官职,朕许你暂且于太师病床前尽孝吧!”
锦维固辞。
成郢只得遂其心意。一时间,满朝或褒或贬或讽或笑,俱是“锦维年少有为,立下军功,知君恩无常,急流勇退,成全了一番好名声”之言。
好好的,锦维为什么要辞官?既然要辞官,为何当日封官时不辞?
锦段想不明白,便让内侍传旨,以问询锦础元病情为由,宣了崔氏入宫。
“敕封时不辞,怎么这个时候反倒辞官?”
崔氏道:“他刚回京时,未进家门,还什么都不知道。回去后与我们商量了,请封太子的事情拖不得,否则恐会日久生变。你大哥此时辞官,是为过些日子做打算。”
“什么打算?”锦段问。
话一出口,锦段忽然想起锦维与她说过的话:西北战事本就可大可小,想要一劳永逸也不是不能。只是既然他不想要你好过,不想要我锦家安心,那我也只好让他急一急了。
原来锦维准备以西北战事胁迫成郢。
“此事你们有多大把握?”她就怕一个不好反被成郢倒打一耙,到了那时局面反而会不好收拾。
崔氏道:“你且放心,若无万全的把握,我们不会冒这样的险。这两日林氏会请旨充盈后宫,这一回皇帝怕是不会再像上次那般驳了他。你在宫里要有打算才是。”
锦段冷笑,“只怕这一回又要进林氏女了。”
崔氏道:“问题就在这里。林家这般大方地将皇长子交给你,不可能无所图,也不可能任由我们削弱他们的根基。我只怕他们图的不是眼前,而是将来,到头来他们的打算还是在皇长子的身上。”
锦段明白崔氏的意思。林家这些日子行事极为低调,虽打算再次送女入宫,但行事却循规蹈矩,只怕其最终打算还是在皇长子的身上。就算她除掉了林安宓,一旦皇长子得封太子,将来等他长大后,林家送进宫中的林氏女却会告诉他,他是如何被自己抢走,而他的亲生母亲又是被她所害……
等到那时,她就真的是白白地替旁人养了个儿子,只怕她的下场连郑氏都不如。
“林家还有几个女儿?”
崔氏摇头,“只有入宫的这两个。我怕的是林家在别的地方打主意。毕竟你不是皇长子的生母,将来谁都猜不到会发生什么,咱们不得不防。”
锦段咬了咬牙,沉声道:“我不管林家做的是什么打算,我只知道皇长子是我唯一的生路了。不管是谁,只要敢在他的身上打主意,我就决不容他!”
果然,未过太久,成郢就敕封中书令林数年为大司徒,位列三公。
三日后,大司徒林数年请旨充盈后宫。成郢允。
次日,皇帝下旨,凡朝中六品以上官员者,家中有十三至十七岁适龄未嫁之女,均不许配人,以待候选。
一时间,朝中官员又喜又愁。喜的是皇帝后宫空虚,只有一后、一妃、两德仪,如果自家女儿能够选入后宫,一朝伴在君王侧,无穷无尽的权势便会随之而来,能成为第二个锦家也不是不可能;而愁的是皇后把持了后宫,锦家把持了朝堂,若想自家女儿于后宫中出头,只怕少不得要巴结锦家一二。
对于这些官员的心思,锦段毫不知晓,她也不屑知晓。她早已知会了锦家,让崔氏为她最小的女儿锦秀早早地定下了一门婚约,避免再让锦家的女儿入皇宫。
选妃之事定下之后,西北再次传来了战事失利的消息。
沙祢国和加维罗国听闻锦维离开了定城,两国联手卷土重来,再次攻陷了定城,成郢新命的定城副将被俘。
所幸锦维临行前嘱咐了将定城百姓暂且迁往益州,故此战并无百姓伤亡。不过定城一再被敌国攻陷,极大地损了天朝的面子,成郢勃然大怒,于是朝堂上便响起一片请战之声。
成郢放眼满朝武官,能打西北之战的,多是先帝的旧将,而这些人中竟有一多半都是锦础元一手提拔起来的。他思来想去,对敌国最有威慑作用、最适合派去西北迎敌的,竟只有一个在家为父侍疾的锦维。
当夜,他宿在坤德宫,临睡时问锦段:“太师的病如何了?”
锦段叹息一声,“太师年纪大了,身子不如从前,一个小小的风寒竟也时好时坏地拖到了今日,竟是一点都不见好转。夫人急得到处延医问药,听夫人说,大哥已去六合山请一位杏林高手去了。”
成郢的声音冷了下来,淡淡地反问了一句:“这个时候?锦维亲自去的?”
锦段却似未发现他的冷意,仍旧满面担忧,无奈道:“大哥向来是最有孝心的。”
成郢似笑非笑地看了锦段一眼,“朕竟不知,你何时这般了解你的娘家了。”
他特地咬重了“娘家”二字,锦段如何听不出来?但她仍旧无奈地道:“臣妾并不了解娘家人,只是孝字当头,臣妾纵是不赞成也不能说什么啊!”
成郢冷冷地哼了一声,“他此番作为,自是想博个孝子贤孙的盛名,朕岂能阻了他的心意。罢了,那就让他好好地去尽孝吧!”说罢,便径自睡下了。
锦段双手交握,嘴角噙了淡淡的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锦维想做孝子贤孙,那你这以孝治国的皇帝,可做到了你想要后世称赞的“孝”?
次日一早,锦段正抱着皇长子喂他吃米糊,灵则忽然小跑进来,对锦段低声道:“娘娘,惠妃的兄长林双关自请出兵定城,皇上封了他左骁卫大将军,命他出征。”
锦段微微动了动眉峰。成郢已被锦家逼得失去理智了吗?怎么可能让林双关出兵?这林双关虽说也在西北历练过,但在益州那锦家的一亩三分地上,他能历练出个什么好?让这样的人去定城,成郢是想自取其辱吗?
还是……
成郢其实做了两手打算?若林双关此去得胜,那他便顺势打压了锦家的气焰,让锦家以后再也不能以西北威胁他;而林双关若是败了,他便可顺势削弱林家,向锦家变相妥协,顺带着替德烈太后报了一箭之仇。
不论他做的是哪一种打算,锦段都不相信成郢气急败坏,失了理智。他那样的一个人,是永远都不会允许自己失去理智的。
“娘娘,您要不要递个消息……”灵则吞吞吐吐地提醒她。
锦段笑着,拿棉布帕子轻轻地擦拭着孩子的嘴角,淡淡地道:“那咱们便等着左骁卫大将军得胜还朝吧!”
“可是……”灵则还在犹豫。
“没有可是。”锦段打断她。西北是锦家苦心经营了二十年的地方,林家的儿子去了西北,锦家怎可能会让他落着好儿?虽说锦础元与锦维都不在,可锦言还在呢!不过这样的话,她不能说给灵则听,于是,她结束了这个话题,“我记得我的妆奁里有一枚累丝双鸾衔金刚宝石步摇,你拿去给惠妃。就说是我赞她兄长为国御敌,特地赏她的。叫她不必再来谢恩了。”
灵则只得领命去了。
锦段抱起手中的皇长子,低眉看着他的小脸,微叹:孩子,不论是锦家也好,还是林家也罢,可都是为了你啊!此番你若不能成为我嫡亲的儿子,我这一番心血,可就真的是白费了。
不久,灵则回来,向锦段道:“惠妃谢皇后娘娘赏赐。”
锦段看她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