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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瑾很开心,以至于忽略了一些明显的细节。比如说,上学的话,迹部都是和桦地一起来学校的,他手上现在除了一张报纸之外,没有拿书包。
迹部的脸色很不好,他瞥了她一眼,说:“不是巧,本大爷是特意在这里等你的。”
菡瑾呆了呆,不解地看着他。
迹部把手里的报纸递给了她。
菡瑾低下头,报纸上是爷爷和幸村爷爷的照片,两位老人在刺目的红色标题下,很高兴地笑着。
她的脑袋“轰”地一下子炸开了。
扫了一眼时间,这是昨天的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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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瑾低着头,把报纸上的一段文字粗略地扫了一遍,看了个大概之后,她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报纸上的大意就是前天时,爷爷和幸村爷爷就近期合作的某个开发项目,举行了一次记者招待会。
这原是很平常的事,也不知是哪个好事的记者,居然在这种时候问起了柳家的继承人问题。外界原本就对柳家的一双孙子孙女颇为关注,无奈柳家老爷子一直避谈这些东西。他很少出席公开场合,记者要找到他,更是比登天还难,好不容易看见了他本人,自然是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了。
记者招待会上,某报社的实习记者,大胆地举手提问了。本以为柳老爷子又会找借口搪塞,或者让保安把这个问和今日的主题无关问题的记者请出会场,没想到,柳老爷子却乐呵呵地开口了。
“首先感谢大家对我们柳家的关注,关于继承人问题,之前我就说过,我孙女会在成年之后,继承柳家,现在还是一样。柳家的继承人,无论出什么事,都不会发生改变。也请大家不要再妄加揣测,以免给我的孙子和孙女日常生活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众人见柳老爷子心情不错,提问题也就随意起来。到后面,不知道是谁起了头,把前不久宫本家和柳家交往甚密的事搬到了台面上。当时,某八卦杂志曾经报导过一篇关于未来宫本家有意和柳家联姻的新闻,因为该杂志本身信誉度不高,激起了一个小浪花之后,在柳家毫无反应的情况下,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记忆。今日再提起,纯粹是看在柳老爷子心情好,想多挖点新闻而已。
对于此事,柳老爷子的却没有给出肯定的回答,只是模棱两可地回了几句话,纵使这样,还是让众家媒体萌生了各种揣测。
报纸上的措辞虽然有些夸张,但假设用词该用的还是都用到了,菡瑾不知道自己爷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她知道,爷爷肯定不会拿她的终生幸福开玩笑,看报纸的时候她也多留了一个心眼。
说实话,通篇看下来,她却没看出什么问题,新闻标题是醒目了一点,用上了“柳家和幸村家疑似要联姻”的超大暗红色字体,通篇看下来,却不难看出,里面其实都是猜测。
爷爷的原话其实是:“这些年轻人的想法我们这些个老头子已经揣摩不出来了,也就随他们去了。我家孙女的对象嘛,左右也就那几个人了。小一辈的孩子里,我看着大家都挺好的,像幸村家的那个男孩子就不错,我看着挺喜欢的。”
很平常的一句话,在那种场合,看起来,最多只能算是推脱,在恭维幸村爷爷一样。
菡瑾初看时被题目吓了一大跳,后来看见这句话时,也只是一笑置之,这会儿心里头不舒服,倒不是因为媒体捕风捉影,单看迹部的态度,她真不是滋味,两个人才刚刚解决了前事,说好要好好相处,互相信任对方的,怎么才过去没多久,他就要反悔了。拿着报纸一大早等在校门口,也不去早训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说话的口气也和平时不一样了。
这会儿说自己不难过,菡瑾觉得,那才叫矫情了。
“景吾,你是在质问我吗?”菡瑾放下举着的报纸,抬头看过去,脸上的表情很严肃,两眼直直地瞪着他,“因为这种捕风捉影的报道,你怀疑我?”
迹部被她看得有些不舒服,他自然还记得前些日子两个人的约定,报纸是他今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看见的,他拿到今天的早报,才想起自己昨天提前去了学校。他也就随口跟身边的女佣提了一下,问了一句昨天的早报还在不在。这个女佣似乎是新来的,吱吱呜呜了半天,居然胡诌了一个“昨天没有早报”的理由,让他起了疑,叫来管家,才知道他老人家多管闲事,把昨天的早报都处理掉了。这才引出了这番他一大早守在校门口的事情。
现在他等在这里,倒不是怀疑菡瑾了,细细想来,也是气氛嫉妒多过其他想法了。
迹部被菡瑾这么一问,也有些语塞,不过,他心里也难受着,自家女友莫名其妙就被贴上了别人家的标签,这让他实在是难以冷静。
被菡瑾这么一问,他也没好气了,回答说:“本大爷有这么不华丽吗?几天前我们才定下的约定,这么快就反悔,本大爷还没到闲到那种程度。”
“那你专程拦在这里,板着脸,就为了给我看这张报纸?”菡瑾拉起他的手,把报纸还到他手里,用一种慢悠悠地调子说;“现在我看见了,那又怎么样?”
迹部被她不紧不慢的态度弄得很火大,那种口气,让他觉得对方只是满不在乎,根本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那声“那又怎么样”,让他像在做梦似的,顿时产生了自己是在小题大做的想法。他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那又怎么样?这种话你还说得出来。本大爷只想知道,你有没有在意本大爷的想法。这份报纸只是其中之一,现在关于你和幸村的新闻,铺天盖地的。”
菡瑾平时没有看报纸的习惯,虽然偶尔看看电视里的新闻什么的,但是也没有到迹部这种天天关注的程度,特别是在父亲和茗雅出事后,她对新闻这种东西更是兴致缺缺了。
前因后果不清楚,现在听迹部这么一说,也让她起了疑。
任谁都看得出来,爷爷那句话是在恭维幸村爷爷,里头开玩笑的成分居多,按道理,这么一句无聊消遣的话是不可能引出这么多新闻的,除非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推动。
“景吾,这件事我真的不清楚。这几天没看新闻,以为只是小事,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误会迹部,不是她的原意,现在弄清了始末,她自然会道歉,顺便表明立场,藏着掖着这种事,做多了反而让两个人心生嫌隙,“但是我可以保证,就算有这种事,我也不会答应,你可以放心。”
离上课时间渐近,进学校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每个走过的人都不忘往这里瞥上两眼。这么一对全校闻名的情侣,一大早站在校门口,两个人还都板着脸,脸色差得要死,大家难免浮想联翩。
“本大爷只是想起了你爷爷这些日子的态度”菡瑾一脸认真的表情,表明自己的立场,消除他的疑虑,现在两个人都把话说开了,迹部也没了顾虑,只不过,这人来人往的校门口,终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他压低了声音,凑近菡瑾,说:“我们再找个地方说话,这里不太好。”
菡瑾点了点头,眼看着就要上课了,迟到可不好:“边走边说吧!我到班上还有事,我表姐又失踪了,我得去找宫本谈谈。”
迹部对菡瑾的这位表姐印象颇深,知道了她时不时失踪一次,出走就像吃饭一样平常,也没多问。现在,再大的事都大不过他和菡瑾的。
“最近几年,你爷爷对本大爷的态度越来越奇怪,最近一段时间,更不华丽了。”迹部摸了摸眼角的泪痣,慢条斯理地说着,“这次的事情,应该是你爷爷在推波助澜他究竟想做什么,本大爷希望,他能给个说法。”
菡瑾也知道这些日子以来,爷爷让迹部受了不少闲气,依着以前的他,这会儿估计早就生气了。想起之前爷爷的某些幼稚地针对行为,她也忍不住要汗颜了。
“景吾,你想太多了,”饶是这样,菡瑾还是不能在外头丢了自家爷爷的脸面,忙着打圆场,“爷爷的脾气,这么多年了,你也是清楚的。他要是不喜欢你,连一句话都不会跟你说。这几年,爷爷的脾气是变了很多,变得更随和了,跟我们这些小辈也不摆架子了,兴许是跟你开玩笑的吧”
最后一句话,连菡瑾自己都说得很没有底气,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
若真是玩笑,这也委实太过了些,开了几年玩笑,这战线拉得忒长了。
迹部看菡瑾一脸难色,欲言又止,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原本是心里头堵着一口气,现在也散了。让菡瑾愁眉苦脸,自然是他最不愿意的事。而且,有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