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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电梯门开。
张知和乔以航迅速分开,两人先后走进电梯里。
电梯里站着一个高个男子。张知从搬进来就和他在电梯里遇到过好几次,算是点头之交。
“早上好?”高个男子主动打招呼。
乔以航迅速调整表情,微笑着回应。
“你嘴角有口水。”高个男子道。
乔以航的笑容僵住。
“啊哈。别介意,我女儿的嘴角也经常会挂着口水的。”高个男子以为他不好意思,又补充了一句,“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张知憋笑着掏出纸巾递给他。
“啊,”高个男子吃惊地看着张知道,“你嘴角也有。”
张知斜了他一眼,“我故意的。”
高个男子:“……”
乔以航再次体悟到,人活在这个社会上,有一张厚脸皮是多么的重要。
乔以航今天拍的戏份也很重要。
是杨巨森和金爷相认的戏。
乔以航见过金爷和上司对戏的那场,印象深刻。从旁观者的角度讲,金爷当时的气势很强,是压过上司一头的。当然这和角色也有关系,上司这个角色当时心里头是想让金爷带杨巨森走的,所以并没有尽十二分的力。但乔以航想到金爷当时的气场,心里头有些打鼓。
演金爷的演员坐在快餐店靠墙角的椅子上。那张古旧的椅子显然不能承受他这么重的重量,所以他每次移一下身体,椅子都会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乔以航纳闷道:“他在做什么?”
站在他旁边的摄影师和金爷合作过不止一场戏,闻言回答道:“适应道具。”
“适应道具?”乔以航还是一脸的疑惑。
摄影师道:“你别看这些道具不起眼,在关键时刻绝对能起到营造气氛的作用。连导要求很高的,你要是不会用这些道具,最好还是不要让他们发出声音来。”
乔以航似懂非懂。
金爷调整完椅子,又将桌上摆放的胡椒粉罐什么的收拾了一遍。
乔以航犹豫了下,还是决定上前请教。
金爷眯着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他,就好像一尊弥勒佛。“小朋友,你小时候有没有遇到过数学难题?”
乔以航叹气道:“我明白了。”
记住数学难题的最好办法是自己解出来。要是光看答案的话,是很容易忘记的。
金爷道:“听说你的演技进步神速啊。”当初乔以航屡拍不过的糗样他还记忆犹新。
乔以航谦虚道:“只是达标。”
“是不是达标,还要试过才知道。”金爷笑眯眯地丢下战贴。
乔以航着看着桌上那张无形的战贴,笑而不语。
到了正式开拍的时候,连觉修戴着一副巨大的墨镜,坐在摄像机后头。四周气压很低。
因为是闹市区,所以即使清场,也还有人在店外面伸脖子。一动一静,和里面的低气压形成强烈反差。
金爷靠着椅背,懒洋洋地打量着乔以航,“干警察好玩么?”
乔以航似是极不情愿地抽动了下嘴角,“铁饭碗,饿不死。”
“哦?”金爷抬手摸出雪茄,在鼻下擦过,“可惜这里不能抽雪茄。”
乔以航愣住。
因为他很确定,后面这句话剧本上没有。
攻防战(下)
金爷似乎看透了他隐藏在眼底的惊慌,眼角的皱纹被挤压得越发深刻,“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这家快餐店吗?”
这句话也不在剧本上,但连觉修没有说停,就说明这种即兴发挥是在他允许的范围之内的。所以乔以航也只好硬着头皮往下演,“东西好吃?”
金爷撇嘴,“能多好吃?你以为这种小店真的卧虎藏龙,请了个食神做五块钱的套餐?”
乔以航闭起嘴巴。
“当然是因为便宜。”金爷在说了长句之后,语速又开始放缓,“你应该知道,用命搏来的钱,是很舍不得花的。”
乔以航紧紧地盯着金爷的眼眸。
台词脱离了剧本就好像飞机脱离了航道,根本不知道接下去会遇到什么。
“卡!”
连觉修的一个字让乔以航好像虚脱似的舒出口气。
化妆师冲上啦,帮他擦掉额头冒出的虚汗。
金爷手指夹着雪茄,在桌面上轻轻地叩了下。
乔以航突然有种眼前坐着的这个不是演员,而是腾龙社团金爷的荒谬感。
“乔以航。”连觉修的声音阴森森的,“你不是去卧底的吧?你是去给其他卧底打掩护的吧?你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什么样的罪犯没见过?眼前这个不就是胖了点,喘了点,香烟比人家粗了点,有什么好心虚的?退一万步说,这个是你老子,虎毒不食子,你怕他什么!”
金爷连着干咳了好几声。
“还好,老爷子。”连觉修深吸了口气,像是在压抑自己,“我现在这条泳道限制自由泳。”
金爷没正面看他,只是点点头。
乔以航突然道:“没关系。”连觉修的话虽然有点刻薄,却十分有道理。先不说剧本里的关系,跳出剧本他们就是演员对演员,演砸了不过就是被导演说几句,还能重来的,实在没必要畏首畏尾。“我能应付得来。”
金爷颇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将雪茄放回了衣袋里。
连觉修挑眉道:“毛没长齐就想学人飙戏?”
乔以航肃容道:“不。我完全是在向连导学习对电影一丝不苟的严谨精神。”
“切。”连觉修表现得好似不屑,但心里十分受用,拍拍手道:“再来。”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这家快餐店吗?”金爷还是用了刚才的即兴发挥。
乔以航摇头道:“不知道。”他随意地看了看四周,眼神却表现出几分不以为然。
“因为便宜。”金爷坦然道。
乔以航转头看了他一眼,很快低下头,显然不想让自己眼中的不信和嘲讽表露出来。
金爷意味深长道:“用命搏来的钱,是很舍不得花的。”
乔以航抬头道:“我只会不够花,不会舍不得花。”
金爷夹着雪茄的手指微微一紧,然后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他的敲击很有节奏,就好像和尚的木鱼,让乔以航分外不安起来。
吱嘎。
金爷身下的椅子突然发出刺耳的声音。他的身体稍向前倾,状若漫不经心地问道:“为什么离开警局?”
这句话是剧本上的了。
但乔以航并没有松懈。除非连觉修喊卡。
“你会要一个警察儿子吗?”乔以航嘴角撇了撇,似嘲非嘲。
“这么想当我儿子?”其实根据剧本,金爷是非常非常想要认这个儿子的,但是此时此刻他不但表现得满不在乎,甚至还有微微的嫌弃。
当然,无论是杨巨森,还是乔以航都不会被他的这种表象所迷惑。
乔以航道:“没有一个人想当孤儿。”
金爷道:“我的儿子不好当。”
“我知道。”乔以航说完,顿住。
其实剧本后面还有一句台词:很多事情既然存在,就要面对。但乔以航说完我知道之后,突然觉得这句话很多余。多余得好像一个心虚的人不断用各种花言巧语来掩饰自己的目的,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和视线。倒不如干脆利落的“我知道”,反倒泰然和坚定。
金爷低头,手在裤袋里掏了半天,终于掏出一只打火机。
但不等他点着,就看到乔以航已经拿起桌上的火柴,点燃了一根送到他面前。
金爷夹着雪茄停顿了半刻。
两双眼睛就这么互相对视着。
他们身后,一个中年妇女大叫着,“买单。”
在火柴燃尽之前,金爷的头凑了过去,雪茄被点着。
乔以航甩了甩火柴,面无表情地丢进一只用雪碧罐做成的简陋烟灰缸里。
金爷身体缓缓往后靠。
椅子又发出一长串刺耳的吱嘎声。
“卡!”连觉修站起来。如果他没有戴着墨镜的话,别人一定能看到他眼中闪烁的激动。
这个场景挺重要的,是父子之间的试探和反试探。其实他们俩自己加了对白不算,还省掉了后面的一部分对白。但连觉修完全能理解他们为什么省掉这部分的对白。原本对白的设计是他怕乔以航演技不够,所以特地用语言来弥补他演技上的苍白。现在看来,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了。
旁边副导演走过来,“现在换场地?”他们原本为这场戏安排了一上午,没想到根本没用了。
连觉修一动不动地站了会儿,突然击掌道:“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