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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觉修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指着乔以航道:“我介绍一下,乔以航。”
乔以航、贾志清:“……”
几次聚会下来,乔以航和他们的关系算是亲近不少。
但散场离开时,高勤私底下提醒他,“连觉修拍戏时会走火入魔,六亲不认。别说你,就算颜夙昂一样翻脸。所以,千万要将他现在的面孔和以后会遇到的面孔分开来。”
乔以航听得一愣一愣的。
封亚伦在旁边追加了一句,“是真的。”
乔以航带着沉重的心理负担回家。
家里是暗的,张知还没回来。
乔以航说不出是失落还是松了口气。他径自洗澡,然后上床看剧本。
客厅的门突然传来声响。
乔以航飞快地关掉电灯,将剧本塞进被窝里。
过了会儿,他卧室的门被打开了。
张知蹑手蹑脚地走进浴室。
等浴室水龙头的水声响起,乔以航才睁开眼睛,望着半透明的浴室门发呆。
其实他脑海里什么都没想,只是看着那隐约的光线,配合浴室里谨慎而轻柔的动静,内心十分平静和满足。
这种状态显然是入睡的最佳状态。等张知洗完出来,乔以航已经进入梦乡。
张知走到他床边,低头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剧本放到床头柜上,然后帮他掖了掖被角,确认不会冻着之后,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黑白之间》正式开拍。
乔以航第一场戏就是上司告诉他,他的亲生父亲是黑道大佬,准备派他去亲生父亲身边卧底的这场戏。
纵观整出戏,这个场景都是重中之重。
连觉修原本想放到后面拍,但乔以航坚持先拍。顺着拍戏的好处就是让自己的心理变化也能顺理成章的下来,他自认为自己还没有到随便拿出一个场景就能直接进入角色的境界。
但决心和现实是两回事。
乔以航才拍了三个小时,就充分见识到连觉修强大火力。
“我靠!你是警察去黑道卧底,不是黑道来警局卧底!你的姿势敢不敢再流氓一点?”
“那个是你的上司,不是你的姘头!你必要看他看得热泪盈眶,一脸恨不得扑上去的样子?”
“很好。你像个警察了,像个快退休的警察……二十几岁的人摔东西都不会!”
“……”
熬到中午休息,乔以航长舒出一口气,觉得自己好像从枪林弹雨中幸存下来了。
小周同情地递给他一瓶矿泉水,“其实你演得挺好的。”
乔以航苦笑道:“谢谢安慰。”
小周道:“我去买午餐,你想吃什么?”
乔以航看着正在领盒饭的工作人员道:“帮我领盒饭就好。”
小周耸肩道:“好吧。本来想买点好吃的慰劳你的。”
“谢谢。”正好手机铃声响起,乔以航顺手接起手机,才听了两句话,神情蓦地变了,“你说什么?”
小周停步回头,就见乔以航脸色苍白如纸,“有消息马上告诉我!”
“怎么了?”小周等他挂下电话,连忙问道。
“我父母在加拿大出了车祸。”乔以航深吸了口气,伸出手道,“把钥匙给我。”
小周六神无主地掏出钥匙给他,等他拿着钥匙狂奔而去,才后知后觉地叫道:“你去哪里?”
她的嗓门引来众人询问。
连觉修听完前因后果,皱眉道:“他应该是回家收拾东西,准备赶过去。”
小周目瞪口呆,“啊?那戏怎么办?”
连觉修似乎从入魔状态苏醒过来,耸肩道:“那么多场景,可以先拍别的。”其实他有一句话没说——乔以航的戏份才刚开始,现在换人还来得及。虽然……
有点可惜。
有转机(上)
张知坐在办公室里看艺人年度评估报告。
乔以航当仁不让地占据首席。
虽然不是自己的成就,但他看到密密麻麻的佳绩时,也忍不住露出与有荣焉的会心微笑。
门被笃笃敲了两下推开,秘书紧张地走进来。
张知收起笑容,皱眉道:“什么事?”
秘书道:“我刚才在网上看到一则新闻。当然,我不是在开小差,我只是在……找资料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一则消息。”
“重点?”张知不耐烦地打断道。
“乔以航出车祸了。”秘书六个字说完重点。
刷——
椅子被骤然起身的张知猛力推开,他抓起桌上的手机和钥匙就往外跑。但跑出两步,他又回过头来。
秘书不等他问,就识相道:“第一医院。”
第一医院人满为患。
张知头一次来,看着攒动的人头,连医院大门都摸不到。没奈何,他只好打电话给高勤。
高勤道:“八卦小子也刚刚进了这家医院,所以下面人很多。你直接从住院部后面上来。具体位置在……”
住院部?
意思是说乔以航已经严重到非住院不可了?
张知边听他指示边拔腿狂奔。
为了节约时间,二十二层楼他竟然是用腿跑上来的。
高勤站在走廊等他。
“怎么样?”张知不顾满头大汗,紧张地盯着他。
高勤叹了口气,“没事。额头擦伤而已。”
……
没事叹什么气?!
张知强忍下揍人的冲动,正准备越过他往病房里走,就听高勤又道:“但他在加拿大的父母也出了车祸。他就是紧张父母,精神恍惚,撞到了电线杆上。”
张知顿住,“那他父母……”
“还不知道。”高勤道,“我一会儿帮他办理出国手续和订最近的机票。”
张知不假思索道:“帮我也订一张。”
高勤点点头,“他刚刚打过镇定剂,正在睡觉。”
张知转动门把,轻轻推门进病房。
乔以航额头上贴着一张胶布,正仰面睡得香。
张知轻手轻脚地搬过木凳坐在他的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焦急褪去,恐惧才慢慢涌上心头。
幸亏只是擦伤。他不敢假设其他后果,光是有这种念头就让他揪心裂肺。不知从何时起,他竟然已经将乔以航这三个字牢牢地放在心里,任由它与自己的心脏紧紧相连。
他暗暗下定决心,以后无论自己有多忙,都必须亲自载乔以航上下班。不,从今以后,他会尽量让乔以航只在他视野所及的范围内活动。
“电话。”乔以航低声喊了一句,睁开眼睛,挣扎着要起身。
张知这才发现乔以航的手机正在床头柜上振动着,连忙拿起来给他。
乔以航看了眼手机显示屏,接起来的时候神情有些激动,“姨……啊?没事?……也是额头擦伤?……哦,没什么,我是说,我有个朋友也正好额头擦伤……啊?对,对,就是我的室友……好,那我一会儿再打电话过来。”他放下电话,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张知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父母没事吧?”
“没事。我父亲额头擦伤,母亲被他抱在怀里,安然无恙。”乔以航失笑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遗传。
张知不禁羡慕。
人在危急时刻会本能的保护自己,而他的父亲居然还能将妻子抱进怀里,说明乔以航母亲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远远高于自己的生命。
“你刚才说的室友,不会是指我吧?”在知道虚惊一场之后,张知开始注意起细节。
乔以航道:“你房间里还有别的人住吗?”
“暂时没有。”张知露出暧昧的笑,“但不介意有。”
乔以航别开眼睛,“是上次和我妈聊天的时候,我无意中提到了一句。没想到她居然告诉了我姨。”
“无意中?”张知摆明不信。
“真的是无意。”乔以航加重语气道,“我妈问我最近人气怎么样?有没有钱开锅?要不要申请援助?我回答说,就算没钱也不怕,反正每个月有万把块的房租。”
张知挑眉道:“只是房租?”
乔以航睨着他道:“不然呢?”
张知道:“我工资卡信用卡的密码都告诉你了。”
乔以航没好气道:“我还知道比尔盖茨家的保险柜密码呢。能用吗?”
张知不吭声,径自拿出皮夹,将信用卡和工资卡一并取出,往他面前一送。
乔以航呆若木鸡,“干嘛?”
“这样就能用了。”张知微微一笑,眼睛嘴角都弯弯的,极漂亮。
乔以航强制移开视线,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工资卡和信用卡道:“你别后悔。”
“嗯,不后悔。以后吃的住的用的都你付。”张知一脸得逞的笑。
乔以航故作狞笑道:“你认为我会把吃进去的再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