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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邵真抬头一看,忽见明毓秀迎面疾奔而来……
邵真立刻扬手呼唤道:“毓!”
明毓秀闻声停下脚步,当她看清邵真时,马上惊喜的奔向前来,道:“真,我正要到‘舒心楼’去找你呢。”
微微一怔,邵真道:“发生了什么事?”
明毓秀含笑道:“没有,我只奇怪你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所以才来找你,顺便想认识认识小苑姑娘,她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不是么?”
松了口气,邵真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瞧你这紧张样子,吓了我一跳哪。”
一顿,接口道:“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明毓秀道:“银子正在装载中,大概日落以前便可以准备完毕,真,什么时候到武安去?”
两人边走边谈,邵真想了一下,道:“我对大牛和秃头说半个月内送去,现在也不过只有五六天的时间了,加上这几天下了几场大雪,路不好走,必须立刻出发,不能再耽搁了。”
停了停,启口道:“但现在还有些事情没办完,我们不能亲自押银回去,可是也不能让小史一个人运银呀……”
嫣然一笑,明毓秀道:“放心,我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已到‘大悲镖局’,和计镖头碰过头……”
邵真拦嘴道:“你是说‘大悲侠’计道怒?”
明毓秀点头道:“是的,计嫖头和我的交情不错,他愿意即刻帮我们保这趟镖,而且特意半价优待,我把镖费付给他了。真,你不怪我擅做主张吧?”
啧了声,邵真笑道:“我说喷,丫头,你说这句话的意思,大概是要我称赞你几句吧?好罢,毓,我就夸你一声,太好了!”
瞪了他一眼,明毓秀佯嗔道:“真恶心!”
邵真轻轻笑了起来,旋即问道:“死要钱没事吧?”
明毓秀点头道:“他底子蛮硬的,恢复得很快,他争着要自个儿运银呢。”
邵真道:“这家伙是出了名的急性鬼。”
眨眨眼眸,明毓秀忽想起了什么来,道:“真,今儿一大早,有一对姓王的姐弟到酒楼里来找你呢。”
哦了一声,邵真忙道:“啊,是王御照姐弟俩,瞧我,事情一多便昏了头,我忘记她昨儿说今晨要来的,害她干等了一整天,着实不好意思。”
一噘小嘴儿,明毓秀睨眼哼道:“我怎不曾听说过你有这么个老相好的?”
噗哧笑了声,邵真抬眼道:“毓,你这歪脑筋想哪儿去啦?我和她根本扯不上关系,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曾帮她一点小忙罢了。”
接着,邵真大略的把自己如何遇见王御照,以及如何救出王一鹃,叙说了一遍……
明毓秀听完,抿嘴笑道:“英雄救美人,好不威风可。”
瞪眼,邵真道:“路不平,我去踩,夸大其词,乃是我辈行走江湖所应为之事,”丫头,你讽哪门子刺来?”
明毓秀哼道:“谁讽刺你了?我只是羡慕啊,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一大早带着她的弟弟,在酒楼恭候你的大驾,那副引颈盼望,望眼欲穿的殷切样儿,就像是在盼望她的心上人儿哪!”
恍然大悟的,笑了起来,邵真道:“绕了这大半天,原来,你丫头在吃干醋。”
瞪了下美眸,明毓秀甩头哼道:“姑奶奶才不稀罕!”
耸一下肩,邵真撇撇嘴,笑了笑,忽心念一动,张口道:“毓,假若我真爱上另外一个女人,你会吃醋吃气么?”
猛一愣,明毓秀吃惊的注视着邵真.良久,发现邵真不似在开玩笑的样子,迷惑的眨眨眼,低声道:“如果你是真的,我想,我想吃醋我是会的,哪个女人家不吃醋?不过我是不会生气的。”
微怔一下,邵真好奇道:“吃醋而不生气,那又怎么说?”
挑挑眉梢子,明毓秀道:“吃醋和生气,就像是桥归桥,路归路一样,本是两码子事,扯不上边。
“你若真爱上另外一个女人,但仍爱着我的话,我顶多吃醋,何来生气?
“这个年头,男人三妻四妾,实在太平常了,不是么?但假若你变心,像邰大哥一样喜新厌旧,把我抛弃,去爱另外的女人,我想,我是会吃醋,也会生气的。”
邵真连忙道:“毓,你知道我爱你的心是决不变的,你要不要我套句俗话儿——怎的跪地指天发誓,海可枯,石可烂的呀,向你掏心挖肝……”
不等他说完,明毓秀连忙道:“得了,得了,姑奶奶不吃这套,这肉嘛兮兮的话儿真叫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其实说话的人,准是油头粉脸,没安好心眼的人,就像是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一劲子的口是心非,真个又俗又丑。”
一顿,斜睨着双眼,又问道:“真,你到底又爱上谁呀?可是王御照那可人儿?”
摇摇头,邵真道:“你怎老说我呢?我说过我和她扯不上一点关系,别这样不信任人好不?”
诧异的眨眨眼,明毓秀道:“那会是谁呢?”
盯着她,邵真道:“是宋恋真。”
“宋恋真?”,一怔,明毓秀念了声,讶声道:“哪来这么多女人,我压根儿没听你提起过这人,有吗?”
哦了声,邵真连忙道:“噢,宋恋真就是宋小苑,她已经改名了。”
明毓秀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小苑姑娘!”
旋即不解道:“真,你认识她好久了,我怎不曾听你说爱她,莫非你一直在瞒骗着我?”
邵真赶忙道:“不!毓,除了小珍的事之外,我可以说我从来不曾瞒骗你!真的,在这以前我一直和宋恋真是纯洁的,只是方才去还她钱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不该辜负她对我的爱的……”
微微一顿,邵真低哑着嗓子继道:“毓,你说得对,她纯然是为了我,才要下嫁给禹子明的……”
抬眼凝注着他,明毓秀拦嘴道:“其实,你早该知道的,女人对于男人来说,只有爱情,而没有友情的,不是吗?”
眯眼,邵真道:“但我却忽略了这个道理,当我知道她在深受着我之后,我几乎要不知道怎么办……
“我一直认为,我这一生有你便够了。
“可是我想到当初我爱你而不敢爱的那副痛苦,如今却加诸她的身上,我不忍……”
微微一笑,明毓秀道:“是的,得不到爱人的爱情,那确实是一桩令人痛苦的事,我俩曾经是这样,自然我也深深懂得失恋的痛苦,我有一阵子,每每想一死了之,万事俱休呢……”
心中一阵激滚,邵真沙声道:“幸好你没这么做,否则死去的可能不止你一人呢。”
深深的凝睇着他,明毓秀停了好半会儿才道:“真,我不反对你去爱小苑……哦,是恋真吧,但是你如果只是不忍让恋真尝到失恋的痛苦,才去爱她——原谅我直说,你给她的爱,只是同情,怜恤,那不是显得太勉强,甚至太虚伪了么?”
邵真挑了挑剑眉,含笑道:“世间上有许多事是微妙而令人想不通的,尤其男女间的爱情更是!我和恋真相识了这么久,从来没有想到要去爱她,或许那时我一直把全部心志放在你的身上的缘故吧.试想,几年来,我一直徘徨于咱们之间的爱情,我想追捕,更想逃避,我怎可能想到再去有别的女人呢?”
明毓秀听完,接口道:“这么说来,你是因为大胆的爱了我,所以才去爱宋恋真?”
笑了下,邵真道:“这事儿,一下也不好说,我只知道,我去向宋恋真还钱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她值得我去爱,我实在也说不出这是为什么,尽管她是青缕歌技,但她是圣洁的,虽然她不及你美丽,但她那倔强刚直的性情却不输你半分,真的,毓,我觉得我既然爱你,也应该去爱她,我决不勉强,也不虚伪!”
美眸溜盼,明毓秀道:“那现在宋恋真呢?”
邵真道:“她已回家家村去了。”
一顿,低声又道:“毓,我已和她私订终身了,你,怪我不?”
沉吟了一下,明毓秀忽用力点头道:“怪的,非常!”
猛一怔,良久,邵真才低哑着嗓子,说道:“哦,毓……我,我,我以为你不会……”
凝视着他,明毓秀徐徐道:“真,我不会怪你爱宋恋真,我不是说过么,普天下的男人,妻妾满房的比比皆是,我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妒妇,我只是怪你做事未免太鲁莽了些
眨动星眸,邵真截口道:“你是怪我没事先通知你?其实我是……”
急急打断他的话,明毓秀道:“不!别把我看成恁地小心眼儿,我岂会在乎那?我是指你未征得令堂的同意……”
脸色倏的一沉,邵真停下了脚步,呆呆的望着明毓秀,一句话儿也说不上来了……
半晌,他才移动脚步,哺哺自语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不是吗?”
神情凝重,明毓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