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恼哇!他哇哇叫着,抄起丫鬟小蛮腰就飞上了房顶,“告诉我,在哪个方向!”
究是碧门的人,小小丫鬟眼睛也没眨,摇手一指。
耶落云携她未放,登顶过檐,如履平地,一刻钟后,终见着那道行草匾额“无笙楼”,以及一爿素雅楼阁。
“莲墨墨,我来了!”兴奋当头,张牙舞爪,却把那位指路而来的小丫鬟给忘了。端的是碧门中人,小丫鬟当空提气,稳稳着地之后,掉头就走。对这位高大英俊爷儿的一颗芳心旌动到此为止,兴趣全无:看这爷儿对那位谌公子如此热衷,说不得就是个断袖的,哼,人家才不会拿大好的青春浪费到喜欢男人的男人头上
无笙楼,因是大当家的居处,布置处处透着精心。碧绿垂幔,层叠拂地;茜纱屏风,迤逦风情;翠透湘帘,半掩窗牖。以湘竹木制成的多宝格内,所设更是精致绝伦,单一个翡翠雕马,就惹来谌墨爱不释手的多时观摩。
“你喜欢?”因背她进来耗了些气力,进门后即运气调息的碧笙下了矮榻,慢踱过来。
“我若喜欢就送我么?”谌墨挑唇一哂。此时夕阳正西,俯射进窗,在她半边脸上镶一抹金粉光晕,把整个人儿映得似欲化了去。
碧笙前踏一步,身挡夕阳之前,光线将颀长身形投射拉长,正将她纤影罩下。“是啊,只要你喜欢,送你。”长目锁她娇靥,低低道。
耶,这人可不可以不要将声音放得恁般谌墨抖抖耳根似来的冷麻,暂将翠马轻置书案,向旁移了一步,妙目在那格内宝品一一滑过,“是单这只翡翠马,还是那里面的宝贝,只要在下喜欢,都可以向大当家”
话,止在他捏起自己肩上垂发的举止。
“大当家,你”
碧笙勾挑,任那一绺发自指间溜滑过:“你的发,比碧三少的还要好。”
碧三少哦?谌墨微憋唇。
“想笑?”
“噗~~”想到碧三少美发不再,同情油然浮生,大笑更剧,“哈哈他顶一头乱草可怜喔”
花枝款摆?柳拂风中?这景象,笔墨难形。不自禁地,碧笙近了一步
“哈哈可怜的三少为何要骂我咧”到如今,她也没反省出子丑寅卯,“大当家你弟弟好可爱哈哈唔——”
窥觎多时的碧笙,精准地将这朵绝世笑花噬入唇内。
他、他、他谌墨水眸大瞠。
四唇粘合,男人滑舌趁虚探撷,极尽挑拨纠缠
谌墨一呆一怔之间,唇舌已教人轻薄了去,这委实“你唔不行唔”
她举掌欲打,遭他大掌收纳;她举足欲踹,教人施腿裹住,这人、这人、这人欺人太甚!膝盖奋力蜷起,向上——“唔!”男人一声闷哼,双臂倏松。
“混蛋!”谌墨退开三步,拭着湿润红泽的唇,“你混蛋!”
“墨儿”
“混蛋,谁准你这样叫我,碧大当家!”谌墨又用力抹了几下嘴,但唇舌间尽是他掺了药甘气息的味道,如何抹得去?这混蛋!
“墨儿!”他疾形掠步,在她迈出门前挡上,掩住因此虚弱的胸际,“你不会就此走了罢?”
“让开!”
“我,道歉。”话犹如此,但看她被因自己而愈发红艳的嫣唇,仍是再含入口的渴望“墨儿,这是意外,你若不喜欢,我不会再”
“混蛋,鬼才会喜欢!”谌墨拭啊拭,“你是发情了?还是闹春?若当真这样饥渴,只管找你的爱姬娇妾们来,本少爷不奉陪,你”
“我没有爱姬娇妾。”
“你发情过剩,你嗯?你没有爱姬娇妾?”
“碧门男人,只娶妻,不纳妾。”
话随如此,真能做到?谌墨小嘴撇起:“我亲爹在娶我娘时,也是如此说的,还不是趁我娘孕妊时与我娘的妹子滚到一张床上去了?”
碧笙强抑住欲抚摸她颌之上鼻之下那两抹嫣红的指。“我不是你爹。”
“废话,你当然不是我爹!”
碧笙眸光一沉:“墨儿,不得再说粗话了。”
“你管——”呢!后面这字,谌墨在举瞳遇见这男人眸底的幽暗光簇时,咽了回去。话说妖鱼虽最厌别人威胁,但危险临近时也不会生死不顾地迎上就是。这个男人分明拿眼神知会,若她硬要拗撑,他不介意拿适才的方法使她消声有话云,识时务者为、妖鱼!芙颊浮起假笑,素手搭起双袖,脆玉声道,“碧大当家,在下打扰多时,不好继续叨扰静修,告辞,烦请”够斯文了罢,还不让路?
“墨儿!”碧笙低沉一唤,将她纳进臂弯,“你真是妖精,是个活脱脱的妖精啊”
“墨墨,我来了!”有人在顶头爆开一声高呼,当人影飘下时,又有扯喊呼天啸起,“你你你做什么?你在欺负我的墨墨,我的雪莲!你这个衣冠禽兽!哇——”
他哇呀汹汹扑下,遭一条瘦小影子飞挡上
碧门往事
碧澜小丫头,不可小觑。
且不说与耶落云拆了三十多招不见败势,单一张小嘴,也利得可以。耶落云打架同时不忘呜哇大骂,她则是老神定定的巧语反讥,两个人在屋顶上文战武战了半个时辰,胜负未分。
耶落云是愈战愈勇,骂人的声势不减;小碧澜是依旧从容,反讥的巧利不改,眼看大有将战争延续下去的可能,反倒是看戏上瘾的谌墨没了耐性,飞上身上前一把薅住那厮衣领,就势飞身去了。
“大当家?”碧澜回看,飞檐下,主子眸色幽不可见。
心情不好。与主子共事多年,这一点体察还是有的。“大当家”
“碧筝是碧门中人么?这点事情都做不好,还能做什么?”
这点事情?是指让四小姐接近耶落云的事情么?主子不爽得是耶落云现身到无笙楼?“大当家,四小姐究是在闺中呆得久了,经验尚浅。不如奴婢替四小姐去做这件事?”
“她的事还要她自己做,你有更重要的事。”碧笙转了身,步回室内。碧澜自也紧步跟了进来。
“天遣会的底细你知道多少?”
“天遣会”碧澜微蹙了眉,“因彼此没有利害和往来,奴婢知道的并不多。”
碧笙矮身在书案后木性生暖黄梨木椅上下座,“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总舵主幽罗,据传是前朝后人;副舵主戴天,其父乃二十年前以贪污被处决的左督御使戴叶臣。旗下共设三大分堂,三大分堂又衍九个支组。其中江南分堂堂主,即是天遣会大小姐幽静,武功极高,曾一人力毙冥灵派三鬼。”
这碧澜,不亏是当年精挑细选出来的大当家私务管事。口内“并不多”的知道,已然有了他想要的东西。“与你相比呢?”
主子问得不上不下,偏偏碧澜就能领会主子想要知道什么。“若传闻属实,应是幽静的武功高出奴婢一筹。奴婢近还听闻,天遣会在江南的活动似是越发频繁了,并开始向一些钱庄筹措经费。”
“天遣会在江南尽可行其‘大业’,如果不妨害碧门,不要管它。但是,你须加强惕戒,莫使碧门旗下任何一家产业、分号、支派涉入其内,
也莫使这位天遣会大小姐将脑筋动到碧门头上。”
“奴婢明白。还有”碧澜欲言,厚唇翕了翕,又给并上。
能叫这精明丫头为难的事不多。碧笙挑眉,“你确定不说么?”
“是橙小姐。”这个名字,碧澜并不情愿吐出。在她看来,女人因与生俱来的体质,可以娇,可以弱,但若以此为荣,并认为人人都要因此多付三分关心,便只能召她这样的小小强女子不齿了。是以,每见那女子在男子面前的邀怜弱态,她都不免生出一身鸡皮应寒。
“她听说了要送她回京之讯后,就哭闹了起来,在别苑侍候的人来报说,已经有三天不进食了。”
碧笙长目深处,厌烦划过。“她并不乐意回到碧门不是么?”
“兴许是不喜欢被人驱赶的感觉。今儿个上午奴婢去探望,她执意要大当家给一个说法。还好她并不知大当家如今在门里,不然怕是要闹过来了。”
“你想怎么做?”
“橙小姐也只是为了自尊而已,不如咱们就修书给广怡王,请他派人来接?”
“是个法子,按你想的去办罢。”碧笙挥手,长指揉揉眉心。
这动作,是主子累了。碧澜当即请辞:“奴婢去看您的药煎好了没有,您先歇着。”
“丫环姐姐,在下有事请教。”
正擦试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