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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小学徒惘然啊,“三少发春也分时候么?前些日子还因江南第一名妓柳轻和人打得头破血流呢。”
“也对。”老花匠沉吟,“那就当三少发春泛滥好了。”
“好啊。嗯啊?三少?!”
一抹雪影打眼前倏忽而过,紧接其后的,是一脸杀气的三少?!
“妖鱼,我杀死你——!”
“咦?”小学徒盯着三少背影“沧叔,您看见了么?”
“看见了。”老花匠面无表情的点头。
“那您可见了?”
“嗯,见了。”
“难怪三少要杀人了。”
“是啊,难怪。”
“沧叔,您不想”
“想。”
“那还不走?”
“走!”
有志一同的师徒两人,一个心领神会的奸笑过后,抛下掌内花剪花锄,纵身就跟上!
没错,纵身,而且用得是颇上乘的轻功。
碧门无闲人啊。
“妖鱼,我杀了你,杀了你——”
因目标的追而不得,这叫声愈发嘶厉,相应的,沿路召来的“看客”也就愈发聚集。
“无笙楼”,碧门现任大当家碧笙居所。此时,小睡才起,喝过药后,长指正挑琴小娱。一曲将歇,碧澜在外轻叩门弦:“大当家,外面似乎有热闹可看。”
“谁的热闹?”
“是三少的。”
“他做了什么?”
“他招惹了妖鱼,然后”碧澜忍住笑音,“您看么?”
“看。”
“是。”碧澜得允即推门踏进主子寝室,为主子加了一件浅紫外袍。
主仆二人俱是面无表情,掀步下楼来。
“妖鱼,我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碧管,向以浊世佳公子自诩的碧门三少,此时目眦欲裂,切齿欲毁,大有恨不能将前方奔跃的雪色影儿挫骨扬灰之势!
“妖鱼,你站住!”
雪色人儿回眸:“碧门阿三,你脑子也和头发一并没了不是?你要杀人,还要人站住等你杀,你傻啊!”
她这撩拨,无异火上浇油,“碧门阿三”一张俊脸五官俱已扭曲:“妖鱼!”
“碧门老大?”谌墨雪鸟般的身形因前方楼苑内迈出的人影略顿,顺即落下,“碧门老大,救命哇,你兄弟要谋杀贵客!”
雪白鱼儿由天而降,碧澜原欲护主子身前,碧笙眼色制止,一任那人儿扑近,并将自己衣襟捉住,“碧门老大,碧门就是这样待客喔?”
瞄一眼她握在前襟上的素白柔荑,碧笙勾唇微笑:“碧门失礼了么?”
水汪汪大眼双瞠,“惊扰贵客,算不算失礼?”
“算。”
秀美下颌一扬:“言嘲贵客,算不算失礼?”
“算。”
红嫣双唇俏噘:“刺杀贵客,算不算失礼?”
“算。”
修长指节一挑身后已追近者:“对失礼者,当该如何惩罚?”
“这个嘛”碧笙话音才启,那咆吼着的追兵已一把向谌墨背心探来。
“哇啊——”谌墨大叫,双臂上缠,纤躯如条鱼儿般,滑向这“柱子”后身,连带两腿也用了起来,牢牢胶上这足以遮挡打击的“物什”。
于是乎,碧门诸众,眼巴巴望着自家大当家,被动地将这位自称贵客的绝色少年,背在身上。
“妖鱼——”碧门三少收势不住,眼看要触上大当家胸心。碧澜巧施妙手,指如兰花,将这迅猛一势化为乌有。
“三少,您”碧澜举眸欲言,蓦见了对方此时形状,强强憋回小小厚唇内的笑意,“您对客人,可不能如此失礼。”
“碧澜,今天谁也护不得‘他’!”
“为何?”
“为何?你还问为何?”碧管气得三窍生烟,七孔冒火,“你、你、你看不见么?”
碧澜力持平定:“奴婢看见了,大家也都看见了。”
大、大、大家?碧管倏然转个身。
“拜见三少。”碧门诸众恭恭敬敬见礼。
“该死!”碧管低咒,又恶瞪住那张拿兄长作蔽的无辜雪颜,“妖鱼,你有本事,从我大哥身后给本少爷滚出来!”
“本少爷没本事,不出去!”
“你这只缩头乌龟!”
“你这只气大了肚子的蛤蟆!”
“你不是男人!”
“你不是女人!”
“你妖鱼,你出不出来!”
“你短毛狐狸,我不出去!”
哈哈哈
“短毛狐狸”一出,诸人再是按奈不住,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大大小小,主主仆仆,哄然而发!
“锦毛狐”碧管,因其一头精心护养下的美发得名,眼下美发不见,脑袋上支愣愣只余一头短髭,而且是参差不齐,可不就是“短毛狐”了么?哈哈哈哈
扬江倒海的哄笑中,有人低淡扬声:“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当家启口,碧门诸众当即收声,饶是脸上笑意难敛,也紧将嘴给阖了起来,“呀呀呜呜”自个消化去。
“她、她、她削了我的头发!”碧管将这显而易见的事实吼出。
“他、他、他要杀我!”谌墨讲得事实亦显而易见。
“你为何要杀她?”
“‘他’削了我的头发!”
“你为何削了他的头发?”
“因他要杀我!”
“放胡说!是你先削了我的头发!”
“那我为何要削你的头发?”
“我骂你娘娘腔”
喔~~,难怪。碧门诸众齐出气音以示顿悟。
“你这只妖鱼!”碧管浓眉怒立,“我早晚找得到机会收拾你,把你这只鱼削鳞开膛下锅煮!”
“我好怕喔,大当家,你的兄弟威胁我,若我有个三长两短,定然是这只被拔了毛的狐狸下的手”
哄——碧门诸众再翻笑浪。
“妖鱼!”
谌墨委屈不胜地哀诉:“大当家,刚才是他找上门挑衅,在下才用迷魂粉将你家兄弟制软,然后又给削短了头发,下一次他再惹人家,人家当真会把他头上拔得一根都不剩哦”
哈哈哈
碧门诸众已笑翻一片,顿地之声不绝。
“碧澜。”
“奴婢在。”碧澜小黑脸憋得酱紫,唇角一迳抽搐痉挛不止。
“三少交给你了。”
“奴婢知道了。”大当家走罢走罢快走罢,奴婢忍得好辛苦喔。
碧笙迳自转身回向自个寝楼,当然,一尾妖鱼仍粘在背上做“粘鱼”。
“大哥!”碧管愤呼,跃步欲将大当家背上的“粘鱼”给扯下。
“三少,请留步”碧澜拦上前福身一礼,“奴婢噗~~”
酷脸小丫头还是破了功,没能忍到主子身形完全进楼去。“三少哈哈您现在的模样真是俊极了”那尾妖鱼,她真是爱死了!
哈哈哈
强吻
耶落云好恼哦。这碧门的人,是欺他生咩,还是显示碧门够大够气派?他住的“逍遥居”,离小莲花的下榻处隔了十万八千里,他怎生逍遥得起来?
今儿大早用罢早膳,他即拿着丫环画出的图示寻小莲花去,正因楼廊曲折脑袋发痛时,竹林小径上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姗来。他本着谦谦君子之风,含笑带恭地上前问路,那美人当真也带了路,可是,带得什么路?
七拐八绕,过桥又过桥,穿林又穿林,目标遥不可见,中间还要应答美人的无穷诘问。
“公子到江南是公干还是游览名胜?”
“公子先前可曾在旁人嘴里可听说过碧门?”
“在公子眼里,碧门可否真如外人所说的那样巍峨?”
“公子为外域人,在中原这人生地不熟之地,不会觉得寂寞么?”
等天近正午,这美人驻足在一小亭内,招手唤丫鬟端了午膳过来,也不邀他共用,竟那样将他晾着了?哈哈,耶落云是谁?史上超级主动派男子,当即——屁股一顶,抢了椅就坐;美人的娇叱充耳不闻,抢了箸就吃。一顿饱食后,美人早已不见踪影,但见地上有泪迹斑斑,想必是芳心受损,难过伤怀去了。
会不会太过份?用不足半刻的半刻的时间,对自己的行为稍事反省之后,耶落云拍拍衣袍,又赴寻莲之旅。
但恼得是,终让他找着畅华轩时,一声欢呜还没落地,已有才看了戏回来的小婢知会:谌公子现下不在轩内,最大的可能,是在大当家的无笙楼。
恼哇!他哇哇叫着,抄起丫鬟小蛮腰就飞上了房顶,“告诉我,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