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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嫂?”
“噫?”谌墨当下,不比遇见妖怪更意外。
傅澈何尝不意外?只不过站在这镇前的山梁顶,眺眺明日将行的路径,就见一马三人以奇特的方式在视线内愈来愈近。先好奇,后迷惑,正看得津津有味时,前方俯在马上的那位突然弃马向大地奔去。做惯了援手的六皇子,第一反应还未起,人已如离弦之箭,将人横揽臂上,再后
“三嫂?”
费尽思量
怎么会?谌墨将秀长睫毛飞眨几回,确定悬在头顶的这张脸,是天家六皇子没错。而且她记得,以这个角度、这样的方式观察六皇子的俊俏形貌,也不是头遭。但为防是无耻之徒冒充天家贵胄,她仍小防谨慎地问:“你确定你是傅家阿澈?那个喜欢扮可爱装成熟的六皇子?”
确定无疑,是三嫂。“如果你是那个喜欢替在下消财免灾的三嫂,在下便是三嫂口中可爱成熟的六皇子。”
谌墨友好地嫣然一笑:“既不可爱又不成熟的六皇子,你是否可以放我下来呢?”
耶?傅津这才恍觉,两人的姿势未免“对不住,三嫂。”俊脸赧然,轻置她莲足着地。
“快!”谌墨确扯其臂,“你轻功最好,快走!”
“耶?”六皇子犹在云里雾里,但足尖已轻点地面,姿态翩若惊鸿,速度也惊人,仅两三个起纵,已把两个男人抛下。
谌墨不需费力即能御风而行,好不得意。早知了,这六皇子在傅家兄弟三人中,轻功最佳,甚至较她更好,否则也不会每一次都能先人一步,想来这便是江南碧门独步天下的“梯云纵”,名不虚传呐。
“三嫂,到了。”
到了?到哪里?谌墨举目四顾,是农家院落,松一口气出来,“还好,你不是到了京城。不然我仍然会以为自己遇见了妖怪。”
傅洌啼笑皆非,“三嫂,您想太多了。”
“这是哪里?”
俊俏眉眼全教笑意爬满,“小弟投宿的民居,虽简陋了些,倒还干净。”
用过一餐虽朴拙但烹煮干净的晚膳后,谌墨也大概聆清了广义王此行成因,一时无语。
虽知有缜密的谌霁、灵猾的肆意双在,必会力保周全。但,还是意外。
意意没有趁傅洌昏迷抗力薄弱际施以失魂之术,意外一。
霁儿使恕儿进孝亲王府保她孝亲王妃之位,意外二。
而,最意外的,是傅洌竟配合了霁儿的安排。
那当际,恨积到极点,怨蓄到极致,一刃透胸,毫无迟缓。
我会死在你手上么?
他问过她的。
如果彼时,她手上移二寸,他,已死在她手上。
既如此,还寻她回去做什么呢?
那一刀,足以将两人未到绸缪的情素全数斩断。
让孝亲王妃从此殒去,不好么?
意意和霁儿何以放过这个皆大欢喜的安排?
“三嫂。”
听耳边有唤,她贝齿轻点嫣唇,水眸朦朦撩起。
傅澈目光游移,眄向窗外夜色,笑道:“临来前,三哥托我代转一封信给三嫂。”将信封按在粗糙桌面上,“三嫂看了,就安歇罢。小弟去巡看侍卫的布岗情形。”言讫,匆匆举步,自这方幽香浮动的小室内抽身。
谌墨展信,雪白宣纸,墨黑行书,优雅如其人其形,但所透意愿,却远无这份优雅温润。字里行间,强势咄咄,一言概之:若谌墨芳踪不能在孝亲王府重新出现,则要随之消失的,是整个谌家。
投之以李,报之以桃,这个傅洌,该知她最厌别人威胁,到底是想要她以什么样的心情回报呢?
这是哪番情形?
一夜浅眠,在打斗声中全然醒转,推开门,竟瞠对面屋顶上三个战成一团的男人,是惊喜还是惊吓?
“参见亲王妃。”门前侍卫低首一礼。
“你们也不去助你们的王爷?”这广义王的人缘会不会如此之差?
“王爷命属下等人保护亲王妃,以防有人伺机偷袭。”
谌墨颦眉:“你看清楚,照这样打下去,就算打成平手,你家王爷也要吐血了。”
“这”另外几侍卫仰首观望,场地已由屋顶换到树顶,但仍是彼此胶着的战况,也起了急,可主子有令在先,不敢违啊。
“去罢,留下两个人守着足矣。”去罢去罢,忠心护主去罢。
“属下等人相信王爷。”
呿!谌墨倒步回室内,既如此,补眠去。
不想,有侍卫后脚随了进来。
她挑眉回首:“你们王爷要你贴身保护亲王妃么?”
这位侍卫垂首不作一语。
谌墨水眸浅眯,走近过去,围这侍卫转个一遭,又在他胸前摸个一把,颔首,忽起邪笑道:“你体格尚可,为本王妃侍寝如何?”
何时了她还能说些有的没的?拉下她在自己胸前乱摸的手,侍卫嘴内牙齿“咯崩”一声,抬起脸来,音低但气恨道:“你可以再无状些!”
“嘻。”谌墨将脸儿凑近,“冰娃娃,你的这张人皮面具做得很好喔,左贤王何时把他的易容术教给了你?”
长路迢迢,快马加鞭半个时辰,汇合了等在前方镇上的十名精骑铁卫,再度疾驰。直到两个时辰后到达了边境上第一大城丹阳城,一行人才找了个干净饭庄暂事休憩。
茶足饭饱,谌墨半俯雅间靠榻上。“冰娃娃,你怎不说话?还在气我当时不该拿去茅厕的说法去骗众侍卫?”
无话找话,纯为消遣唇舌。而对这个以逗弄自己为乐的无状姐姐,谌霁的最高对应智慧是,沉默。
“你想想啊,也只有说去茅厕,那些个侍卫才不敢紧跟着不是?”谌墨近觑着自家小弟的精致面容,“唉,真是美啊,百看不厌,我家小弟的绝世风姿令人垂涎三尺呢。”
夸人等于夸己,这等事,她很乐意为之。谌霁乜她:“难道你一点不好奇那边的事如何了的么?”
“小弟,你忘了有六皇子那张嘴在么?”
“那你该好奇我和肆意,何以如此安排?”
谌墨垂覆两排长睫,良久不语。
“墨儿?”她已想到了?想到此,谌霁心一紧,“墨儿,我知”
“傅洌是让姐姐青春枉负的第一罪手,夺去姐姐性命的那方则是罪不容恕。所以,借力打力,让两方都为姐姐的死付出代价。是这样么?”
谌霁抿紧比其姐略显宽阔的薄唇,无声颔首。
“你认为,傅洌会为我所用?”
“他对你,已近痴狂。”若非痴狂,怎会在一匕穿胸生死存亡间仍执求一吻?
谌墨长睫再将两池水漾清眸覆住,浅哂:“你仍是赌得太大了。若他醒来时不能按你设想的那般放过谌家,第一遭受殃及的,便是恕儿,为了姐姐,赔上恕儿,这样的帐,你可算过?”
“肆意在暗处随护,他若”俊丽眸瞳,睨住她芙蓉面容,“肆意会扮天遣会刺客,取他性命。”
什么?谌墨黛眉倏蹙,“何以如此费事?以失魂术抹去他当日记忆,不是更好么?”
事不关心,关心则乱。谌霁冰颜染上苦色,谌家的女儿是欠了天家不成?“墨墨,你还是动心了,是不是?”
谌墨怔然抬眸。
“你动心了。”谌霁断语。“所以,你为傅洌分心。所以,我与肆意的打算,你想得到一,想不到二。”
“那么,‘二’是什么呢”
“让他记住你那一剑,让他记住他即将失去你时的绝望。唯如此,他才能为你所用。”
谌墨把玩起桌上茶盅。就是这只手,执匕刺进傅洌胸下。若事情由头重演,“它”是否还能如此恁样果断?
“肆意托我转告你一句话:你在皇后、太子妃身上所下的功夫,不能白白浪费。”
苦笑,幽叹:“还是小意意一语中的。”
事行至此,势行至此,他们身在侯门,家门要顾,家仇要寻,天家那个漩涡,已是卷进去了
“我的天山雪莲,我的小莲花,你在哪里?”
“我的天山雪莲,我的小莲花,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在哪里啊呜!”
长发,紫衣,玉面,月眸,腰悬翡翠,颈缀玉石,活脱脱风流多情贵公子一尊的某位仁兄,在凭空飞来的一只粗瓷大碗险险敲中门牙的威胁下,怪叫着一跳丈把高。又在众人侧目中,张臂扑向从楼梯上走下的一位素衣美少年,而后——被一脚踢出门外,滚到街心。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