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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蛋,放了她,我们连一文钱也没命花了!”
神前愿
“三千两黄金?四千两?五千两?”如此坚定不移呢,什么样的头目有可怕至斯?谌墨不由要反省吾身,想来自己做人太失败,金子都买不下贪财者的高抬贵手
“墨儿,你少打混了,来者武功不弱,你避到我身后来!”左贤王已跳下马,左支右挡,一路砍杀,向那位惹来这麻烦的小祖宗靠拢。
谌墨回首,“左贤王,您老人家不要管我”
老人家“你身后,小心!”天神啊,乾若翰但见四贼各持一角,撑一张巨网扑天而来,网之所向,正是谌墨以网捕“鱼”,倒也妥帖不是?不过,这张网真能捉住这条滑溜鱼儿么?要知道,那是“妖鱼”呢——眼看头顶那张网笼近了下来,谌墨纵身迎上
“抓到了,抓到了,一千两黄金到手了!”贼众内发出欢呼,急不可待收网大吉,只是,网中物呢?
以靴内藏匕破网脱身,足尖踏上上山峰侧壁横出的一棵树桠枝顶。不想枝木年久干枯,随着“咔嚓”声过,谌墨身子仰坠而下。
这个小祖宗啊。乾若翰心底苦叹,但为了芳儿不会举刀霍霍拆他筋骨,须臾不敢怠慢地飞身迎去。“墨儿,你”嗯?
有人快他一步,将那道纤长娇躯接入臂弯,“孝亲王妃,您须保重玉体啊。”
谌墨大瞠水眸,望这张近在咫尺的俊俏面孔,“你”
“可不就是我么?三嫂。”广义王嘻唇一笑,总算明白谌小侯爷的性情为何落差反复,原来有如斯分身,还真是一位令人头疼的存在呢。
广怡王一震:“广义王?”
“正是侄儿。”俊脸徐徐迎过来,“九王叔,您还好么?”
“九王叔很好,但我敢保证,如果你的手臂还不放人下来的话,你会很不好。”随行中,有人冷冷递出一语,激起裹在皮氅内的广义王殿下冷颤频频。
因广义王所随精卫的介入,贼众不支,扬手撒过几把障眼烟雾后,除却已殒命的,都得全身而退。意即,一个活口也未留下。
“这些人,不似乌合之众。”傅澈摸颌道。“有备而来不说,且人人武艺不俗。”
“他们是为孝亲王妃而来。”傅珏怀道。
哦?傅澈回身,眸含笑意,“广怡王叔,但不知,您何以与西域的左贤王得以同路?”
“巧遇。”
“巧遇?还真是巧呢”
一壁之隔的另室内,谌墨净了面,整了发,换过一件罩袍,这才四平八稳踞案细尝驿馆管事亲自奉上的茶点,第一口即眯弯了美眸:“嗯,这藕粉糕做得有香甜酥软,好吃”
阴郁着颜容,在角落里无声坐了半晌的男人,终出声道:“宫廷御厨所做得糕点,比这不知精致多少倍,也没见你赞过一声。”
“心情不同,入口食物的滋味自然不同。”谌墨咕噜灌下一口茶水,“姐夫夫君不尝尝么?”
“你是说,你在王府很不快活?”傅洌细密灼热的视线,盯着她清莲濯水的娇靥,想着当谌霁送来她失踪于天水一阁的消息时,当下心湖骤起的激狂骇浪;想着近一段时日寻她不到,所挺受的心煎肺熬;想着他已陷足情海,她依然岸边优游观望他抑着怦胸怒火,沉声问:“从来,你没有快乐过么?”
“在姐姐逝去的地方,我无法快活。”
果然。傅洌闭上了眸,无力,“阿墨,过往的事已不可改变。”
“无法改变,不代表可以不去计较。”
“计较不会让你快乐。你是如此豁达率性的人,为何要任一些无法挽回的事干扰你现在的人生?本王的心迹,你当真可以不顾”
“一个连承诺也无法兑现的人的,要我如何‘顾”?”
“承诺?”傅洌蓦起,“什么承诺?”
“至今,姐夫夫君也只给过谌墨一个承诺。”
傅洌凤眸生澜,记起了。“若我将令姊的死因查出给你,你会”
“姐夫夫君会稀罕有价待沽的感情回馈?”
“阿墨!”傅洌抑着怒意低吼,移形换步,已将佳人牵进胸怀,温热吐息搔在她白玉耳畔,“谌茹的死因就算不是为你,我也会迅速查清。但你,这一生停留的地方,只能是本王的怀抱!”
薄唇俯下,锁住她欲避不及的猩红小嘴,就是这美妙滋味啊,入魂不去一番激骨酥骸的深密胶缠过后,他启开情欲氤氲的凤眸,却见一双无波妙目清澄以对。这个人儿,她是在说,方才意乱情迷的,只有他一人是不是?
谌墨抿抿微肿的樱唇,淡声问:“你这样对我,你的江南第一美人不会生气么?”这般光景,这个话题无疑最煞风景。但若不想要风景时,也便无谓了。
傅洌束在柳腰上的双臂一紧,遏着怒道:“谁都有过去,阿墨。你没有么?”蓦记得,悬崖上一对飞天而上的俪影,那男人搂抱的姿势,如此
熟稔
过去么?谌墨轻挑蛾眉,“但是,你的并没有过去。”
“那你呢?”喷薄的怒气使他难以按奈,“你的过去已然过去了么?”
“过去了。”她仰起两汪坦净,平声道。
“纵算过去了,你的如今呢?”
“如今?”她蹙眉不解。
“你何以与广怡王共游月老祠?”听闻属下来报时,他的震怒无以形容,甚至萌了杀心,杀心呐“他是本王的叔叔,你怎能”
哈,他们当真是无孔不入了?“纲常人伦只管留给善良正真的厚道人士,谌墨有自知之明,不敢自居其列。”谌墨螓首微偏,一派纯真嫣然道:“当谌墨真正爱上一个人时,辈份成不了阻碍。姐夫夫君,这一点我们极相似,对不对?”
“你”一股狠怒自心头漫起,迅延至四肢百骸,手下力道随之负重。
“啊唷!”隐痛不发从来不是谌墨的风格,何况腰间是真的痛不可当呢,“你若想置我死地,该是脖颈比较快哦。”
力道未收,追问声切:“你爱上他了?这是何时的事?是他故意设陷给你,是不是?是不是?”
接到两道冷戾残虐的视线时,谌墨愣怔住:这个人,可是温润如玉的孝亲王?这周身挥之不去的狠绝之气,素日是在哪里藏匿着的?
“他竟敢、竟敢怀了这份心思?”伴随这字切在齿间的,残意更浓,“我会要他”
谌墨一眉淡挑,“就算你真要动他,也莫将因由赖到我身上,你早晚要动的,不是么?”
傅洌眯起眸线,但胸臆却因她事不关己的清冷语气暂释冷意,“你既不爱他,怎会和他一起出现在月老祠前?”
“孝亲王,你公平些。你三番五次与人家的妻子幽会叙情,这等人人心照不宣的事,令王叔都能忍了下来,我和他,不过他乡偶遇,你便这般不依不饶,你在在让人”咝~~痛呢。“你的手,还不准备放开么?”
见她痛得眉心蹙紧,小脸皱苦,掌间卸了几分气力。“关于碧月橙,有一日我会说与你听。但是”头微垂下,细长凤眸逼进她绝美瞳底,“你的心,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占据?”
“那么,”谌墨慢条斯理,唇弯浅笑,“身呢?谌墨总能自由择人的罢?”
凤眸冷狠划过:“阿墨!”
“任是天缘几生修就,还凭月老一线牵成原来,此地也有一座月老庙呢。”
月老庙?傅洌撩睑,可不就是,长路之侧,四围辽阔,遗世独立的正是一座灰头土脑的月老庙。怀中玉人读的,是镌在门楹上的一副对联。他搂她纤腰,跃下马来。
“三哥?”傅澈不解,翻身欲跟上。
兄长一声厉叱:“你不准来!”
傅澈委屈扁嘴:怎这两日,三哥对他尽是臭脸?找到了三嫂,合该高兴才是嘛。
殊不知啊,一切皆因他轻功好过兄长,两次都将嫂夫人接在臂上,虽是救美有功,但那佳人旁落的画面,惹了某人心头的老大不悦。是以,一怨醋意化成火力,喷发了给他消受。
“到庙里来做什么?”谌墨歪首凝望神远不及之前那尊光鲜的塑像,“这庙里的香火,较孤山差太远了。”
傅洌未应言,眸光缓缓将庙内巡过一遍。
“贵爷、夫人,要上香么?”蹲在案侧的庙祝,见这一对美貌男女,当即恭身上前,这声“夫人”,听得谌墨百般别扭,也恍才记起,应挂名夫婿的软硬兼施,自己此刻是一身女儿打扮。自小在男女身份之间自由穿梭,她向来少有混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