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几拨雁群过去,阳光强烈,刺得眼睛生疼,估计今天最多还剩下两三拨的雁群要经过。抬眼瞧天,晴空万里,举枪却没了大雁的踪影,只好放下枪,和葫芦坐在地上大喘着粗气。
我对葫芦说:“晚上把你老爹藏了几年呢高粱酒整两瓶过来,我们好好喝两盅。”
“要得呢嘛,你说等小趟给要打猎克,我还想吃点烤兔肉喱。”葫芦说起兔肉,嘴角哈喇子都流了出来。
打猎那是我的最爱,可眼下正值农忙时节,还得跟生产队上山伐木挣公分,哪里有闲暇的时间去打猎。葫芦对我说要不然直接开溜,大不了不挣那一天的公分。进山打猎,弄个大家伙,也饿不了肚皮,比挣公分划算多了。
我想想也是这个理,只不过村支书实在不好对付,怪会为难人,整天拿个破笔记本挨家挨户登记出工的人数,哪家少了人去,开会就点名道姓批评,说是不支持国家建设,不服从组织安排。我可不想家人脸上无光,只好忍痛拒绝葫芦的提议。
此时雁群又经过,我抡起铜炮枪三下五除二朝天上开火,葫芦还是装填弹药,两人配合的还算默契,想想,今天打的雁子肯定少不了,心里早乐开了花,算计着晚上得多吃点。
“默默,看来今天战斗要结束了。”葫芦仰头望天言语了一句。
“咱们呢火力猛,敌人肯定是要撤退了嘛,明天还要反攻呢,我们还是要做好准备。么我们也撤了嘎,对兄弟们论功行赏克。”
“好嘛好嘛,要得,明天再整了,今天么够吃啰。”
我和葫芦吆喝着下了楼,到院里一瞧,哟,小吼吼蹲坐在雁堆旁,乖巧地摇曳着耷拉在地上的尾巴,睁着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像是在等主人的奖赏。
“好样呢,小吼吼,晚上给你弄好吃呢。”我边说边伸手摸摸小吼吼的头顶,它舔舔我的手,欢快的围我转上两圈,汪汪叫几声。估计我的夸奖,它收到了。
“哇默默,十二只大雁哦,你枪法还真不赖。可以做雁肉干巴吃啰,这么多够吃上个把月嘞。”葫芦数数地上的雁子对我说。
我细想了一下,顶多也就打下五只,小吼吼估计是把人家打下的雁子都叼回来了,它也分不清哪只是我打下来的呀,见到地上掉着的雁子都给拣了回来。就在此时,吵杂声响起,肯定是讨要雁子的人来了。葫芦估摸到我的心思,伸手胡乱抓了四五只雁子藏到稻草垛子底下,一副跟他无关的神情表露无遗。
声音近前,几个人闯进我家院子里来,身后还背着铜炮枪。我一瞧领头那位不正是村支书的儿子李建国吗。他首先开腔,言语高傲:“默默,我见你家烂狗把我打下滴雁子都拣了,赶紧还我,少说三只。”
李建国是村支书的儿子,脾气不大,就是爱冒充老大,凡事好像都他说了算,其实不然,他一个人根本就不敢冲撞我和葫芦,依现在的情形看,估摸是依仗了后面那几个混混。现在骑虎难下,不讨个公道,脸面于那几个混混面前拉不下,说讨要吧又不敢与我和葫芦硬杠,我想想怪为难这孙子的。
我刚听李建国骂小吼吼,心里来气,就要发作,没想到葫芦赶在了我的前头。葫芦上前破口便骂:“敢骂我家小吼吼,信不信老子捏死你?”说着就欲去揪李建国的衣领。葫芦性子急,脾气暴躁,在坝子里是出了名的活太岁,谁不怕上他三分。葫芦这么上去,李建国身后的几个混混把铜炮枪都卸了下来,给端平了。
“咋个说,要动枪嘎,咋个教育你们呢,枪口不对自家同胞,不对自己战友,有本事双手双脚干。”葫芦见这阵势也不怕,挽上衣袖,拳头攥紧,就欲动手。
李建国见形势不好,也不敢往前跟葫芦过招,怯生生退了小步。后面几个混混怂恿一番,李建国也就挺挺胸脯,慌乱的喊叫:“你你们太不讲理了!”话说着哪敢前进半步。
后面几个混混叽喳叫唤,吵个不停,接着把枪都靠放到墙角,个个摩拳擦掌,抡圆了胳膊要来帮架,这就要开打了。葫芦脱了外套,站好姿势,仰头藐视对面站着的几个人,大吼一声:“我今天倒要瞧瞧哪个是爷爷,哪个是孙子,打不过瘾我可就不依了”
我站在旁边看着他们闹腾,心下好笑。就凭这几个小喽喽,臭皮囊,烂番茄,还真不是葫芦的对手。
“我是村支书呢儿子,你敢打我呢嘎?”李建国慌神,拿出权利的姿势和语调。
“你奶的,你爹村支书管我鸟事嘎,上个月分地瓜,人家都两挑,就我家分了一筐,还是拣的最小的箩筐,嫑说你老子是村支书,他站在这点,我照打不误,连你爹一块儿干,给信?”
虽说李建国等人跟葫芦打起来也未必占到半点便宜,但我也不能让葫芦孤军奋战,于是不紧不慢,从柴堆旁抽了把砍柴刀,站到葫芦旁边上,说道:“枪口不对自家同胞,但没说刀不可以嘛,有本事放马过来,看我敢不敢下刀子。”
眼下谁横谁得势,输了人数可输不得气势,得先把这气势镇住他们。再者说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谁会为这几只雁子拼命呀,其实我也就唬唬他们罢了,真动手也不敢轻易用刀子伤人,也没多大的仇恨。
葫芦有我帮势,更是精神抖擞。这家伙向来是惹祸的主,不打架就干偷鸡摸狗的事,跟他讲道理简直就是对牛弹琴,现在李建国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讲不清。正所谓会武功谁也挡不住。
李建国见形势不对,话锋一转:“算了,不和你两个一般见识,为一只雁子动手太伤名气了。”李建国边说边退开了去,身后几人见没捞到好处,极尽埋怨李建国。
李建国吃了硬差,软了心气,已经不得势,也不好与我和葫芦就此开打,只得悻悻离去。颜面扫地不说,还丢了面份儿,肯定气在心头,但也无计可施。我和葫芦见他们灰溜溜跑出了院子没了踪影,放声大笑。
此时听得叮当作响,准是社长拿了破铜烂铁在楼顶上敲,催促出工了。我和葫芦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上山赶生产队去了。龙水江边山上密林遍布,一片绿色林海,一望无际,木料多的是。林中有生产队趟出的一条小道,我们顺着小道曲转了几回,赶上生产队。
伐木的位置在临江的悬崖上,伐下的木料用麻绳捆绑到一处,滚下山去就行。另一拨生产队会在龙水江下游打渔接应。生产队专门制作了钩江中流下的木料的铁爪。铁爪扣住麻绳,把江水中的木料拖上岸。
伐木是件苦差事,有些树木的浆汁多粘人,有酸腐蚀性,能让人的皮肤起疹,粘到身上极不舒服,本来就没多余的衣物,一伐木连干净的衣服都没穿的,上集市跟个叫花子似的。
说是辛苦,其实对于像我和葫芦这么好懒使惰的人来说又有些好玩。丛林中多的是野果子,随便找几下,也能抗一袋子出来,打包拿回家,也不入生产队的账,不公摊,谁拣到算谁的。
我和葫芦到了山上不急着砍树伐木,转山拣果子吃了再说。生产队是先伐木再转山找野果子,我和葫芦可不傻,先拣果子再伐木,随便留点个头小不好吃的野果给他们就是。其实是我和葫芦脸皮厚,这里有不成文的规定,野果子必须做完活才能捡。不到一刻功夫,桑果,山梅,野琵琶等等摘了二三十公斤。我和葫芦打好包,打算伐木结束扛回家再分。
葫芦站在一个笔直粗大的冷杉树下转了两圈,露出狡黠的一抹笑容对我说:“要不,咱俩就弄这棵,给要得?”
我上前瞧了一眼,抬头观望,这棵冷杉树少说有二十来米高,我和葫芦两人刚好能把树干给抱圆了。我盯着葫芦说道:“你小子给能拣个细点的砍不?这么粗一棵树,哪哈(什么时候)才砍得断?”葫芦听我这么一说,摸着脑袋想了一阵开腔说道:“小了,生产队那帮人不收咋个整。弄点大的,一棵顶五棵。省的村支书那王八蛋说我们两个好吃懒做,不为社会主义新建设添砖加瓦,有损公社的名声,开会还不把我两家批到天桥底下克。”
葫芦说的头头是道,我不禁连连点头称是。说干就干,两人操起板斧就往树干上抡。冷杉质地比较硬,一斧子下去,振得手心生疼,也没什么手套可戴,只能吐两口唾沫上去,管往树干上使劲。砍了一个钟头,手心老茧子破开了,累得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上气,瘫倒在地,抽起烟来。
我说:“你出的哪样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