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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团部,发现里面没啥人,从岗哨的脸色上看,明显是出了什么事情。严大勇就抓过来一个熟悉的兄弟问,说是前沿出了事。严大勇和丁三也都心里一紧,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干脆饭也不吃了,去前沿看看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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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相煎何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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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沿离团部不远,严大勇和丁三走了没一会儿就到了事发的一营的防区。原来是八路的一队医护兵从这边借道,担架上面躺了好多伤兵。
按道理说,战场上面见着抬伤兵的,其他兄弟部队都会主动让路。但刚出了丁三因为放了八路的宣传队被关禁闭这事,谁还敢放八路过去,所以就这么僵持着。
从丁三这边看过去,队伍虽然不长,但并排挤了好多人,估计有一百多副担架。一堆人都堵在一营的哨岗这边,岗哨后头几挺机枪黑洞洞地朝八路那边指着。岗哨前面好像是王卫华和陈锋带着团部的人,一营长杨棋也在,和八路的人大声地说着什么。
八路那边带枪的不多,而且啥枪都有,单打一、阳造,更多的是三八大盖,还看到几杆土铳,队伍后头居然还有扛着梭镖的。
其实团里并不清楚,当时八路军边区的部队装备严重不足,基本上一个区大队兵力相当于国军一个营,但往往步枪不足两百支,其他装备和弹药更是少得可怜。这也造成了当时整个十八集团军战斗力明显不行,不能打硬仗。这个现象直到抗战末期大量缴获日军装备之后才勉强改观。
此时的丁三也是摸不着头脑,呆愣地看着边上的人。严大勇跟丁三一样,搞不清楚原委,于是就找来一营的一个兄弟问,原来这都僵了好半天了。王卫华他们几个怕出事,死活不敢放他们过防区。八路那边也是着急,伤兵再不抬下去眼看着就有进气没出气了。都是中国人,都是打鬼子,咋就不能放条路走呢?
这边陈锋其实最为难,说放他们过去吧,这是人之常情。但军令如山,上次丁三就是个例子,谁都不想惹火烧身啊。
最后陈锋把他们带头的拉到了一边,悄声告诉他,防区的边上有个倒拐弯的山沟,让他们实在不行从那边绕路。这样一来贴着自己的防区,自己也不算违抗军令。那条路就是绕远了点,但路上很安全。
八路那边也没辙了,只能这么办,就抬着人从原路退回去,沿着山沟走了。
陈锋叫过来自己的勤务兵耳语几句,勤务兵打个立正就跑步走了,一营其他的人也都撤了回去,团部里的人跟在王卫华后头朝团部走。
勤务兵跑到团部找到医务兵找了点药材、绷带什么的,背着一大包撵在后头追八路去了。陈锋看到躺在担架上面的汉子,个个也是不怕死的爷们,都是打小日本,自己也动了恻隐之心,所以让自己的勤务兵跟在后头送点药材。
紧赶慢赶的孙凯在山沟边上撵上了八路的担架队,把药材给了他们。那群八路也挺意外,心想着真是碰到有病的了,明摆着不让自己抄近路,还派人偷偷送药材。但明眼人都看得出,陈锋他们也是奉命行事,地主家吃粗糠,那是没法子啊。
这边丁三跟着团里的人回团部蹭饭,一路上也在琢磨,这群八路能打仗吗?看他们穿那衣服,都是粗布染的蓝了吧唧的二布衫子,枪支弹药也不足,这样的兵能打胜仗?可偏偏八路就不信这个鸟邪,真敢拿这装备往上冲。八路真是邪乎了,也怪不得以前能把老头子打得没一点脾气。
其实不管八路也好,国军也好,都是抗战杀敌的爷们,干吗要枪口对准自己人,干吗要手足相残呢?丁三想起在医院学认字的时候学的一首诗,煮豆燃豆萁,豆在什么泣,本是一条根,相煎别着急。想了半天就想起这么多,死活想不全,反正就这个意思吧。
一帮人回到团部吃饭,严大勇就说丁三上午在教导队露的那一手,大伙好像心里都装着事情,也没几个人搭腔。王卫华和陈锋在另一张桌子上吃饭,几个人也都不怎么说话。半上午的这群八路的伤兵多少对大家有点触动。
自己虽然不算什么兵强马壮吧,但总比八路那点穷酸装备强吧。人家八路这鸟装备都敢在前方跟小鬼子干,自己的部队在后方卖呆不说,人家的伤员从防区借个道上头都不同意,这仗打得真他娘蹊跷。
陈锋也没胃口,三两口吃完了,喝了口王卫华的烧锅子,就起身到外头想抽根烟透透气。刚走出团部的大门,就听见远处枪声大作。陈锋立刻跑到外头,打发警卫连的人去查是哪儿在打枪。
不到一个钟点警卫连的回来了,说是八路的担架队走弓背路,结果走错了道,走到军里面其他师的另一支部队的防区,结果被那边堵住了打,丢了好多担架,死了三四十号人。
陈锋一听心情突然沉重许多,不由得想起一句诗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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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摩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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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里在防区无所事事地待了整整大半个月,日子过得很消停,自从上次八路军担架队被兄弟部队截杀之后,八路军就再也没从这边借过道。团里更是三令五申,严格禁止八路军通过防区,同时在防区外围加了游动哨,如果看到有八路靠近就尽量劝说远离国军的防区。
但即使是这样,还是发生了摩擦事件,事情的起因倒不是因为防区的位置,而是此后全团规模的一次大行动。
也就是距离上次堵了八路担架队那件事一个来月的样子,师部下来命令,说是日军在东边有个防守薄弱的地方,要团里过去伺机进攻。命令下来团里几个人凑在一起看了看地图,觉得这个命令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先是从地形说,师部命令说的那个地方是个沟壑纵横的山区地形,大家都清楚鬼子一般不喜欢驻防在这种地形条件下面,主要是运输困难,再加上机械化装备施展不开。
再从这距离上看,那个地方距离团里现在的防区不远,但光是直线距离日军的防线至少还有五六十里地。日军的防守特点是要点城镇防守,往往这么偏僻的地方看都懒得看。
把这些情况一盘算,团里的人都在犯嘀咕,这鸟地方真有鬼子?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也管不了那么多。第二天清晨,团里以教导队为前出搜索,依次摆开三个营,呈进攻序列朝预定目标开过去。
路倒是不远,走到下午一两点的样子,前出的教导队派人汇报说,那个村庄里面别说鬼子了,连老百姓都跑光了。
团里不禁觉得蹊跷,到底出了什么事,难道这个村庄被鬼子血洗了。当下命令一营随教导队进到村庄里,其他两个营沿村庄南侧警戒。
教导队和一营小心翼翼地走进庄子,这个庄子不大,看上去最多也就住了百八十户人家。土墙上面拿白石灰刷着好多字,有认识字的兄弟就念:“统一战线万岁!”“一定要把口本帝国主义赶出去!”边上人说:“什么口本,那是日本,中间一横被雨冲掉了。”其他还有几面墙也都刷着类似的话。
看来这个庄子以前驻过军,但从庄子的规模上看,驻军规模应该不大。王卫华听了一营的汇报,命令在庄子里仔细搜索,另外帮团部找个地方,看来今天晚上是要住这儿了。
一营从庄子一头开始,逐屋逐屋地开始搜查。看来这庄子里头可真够穷的,家家户户屋里都没什么东西。有几户人家门一推,里面就墙角堆着一蓬子茅草,估计是睡觉的地方,再就是有口锅,几件农具什么的。
搜索的时候三连连长刘旭进发现一个问题,这个庄子以前肯定住过人,而且是刚刚撤走的。因为搜的时候好多户的猪圈里面猪还在。
要知道猪可是农家的宝贝,咱中国人造字有讲究,一个屋顶里面养头猪,这就成了家字了。也就是说,猪比女人都重要,没有婆姨但有头猪,那就是家了。人生病有时候就挺着,但猪要是生了病那可了不得,全家上下都得慌了神。一家老小就指望着年底把猪杀了卖,当爹的想着置办点农具、攒了钱造屋子,当娘的指望给闺女置点嫁妆。
猪是绝对非同小可的,人能饿着,但都得给猪打猪草,凡是小时候农家长大的都有这个经历。刘旭进也有这种经历,所以他一下子就发现了这个不对劲的地方,猪还在就说明人没走远,或者是撤退得急,压根儿就顾不上。
但刘旭进心里没拿定主意,这个事该说不该说?他想等等看,结果就这么一耽搁,一场误会让几个兄弟送了命。
当时枪响的时候刘旭进正好在庄子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