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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营部边上,举着望远镜亲自指挥营里的枪炮混装连,几门迫击炮准备妥了,随时可以开火。
陈锋在望远镜里目测着日军的冲锋,一挥手,几门迫击炮按照事先装定好的射击诸元开始炮击。同时,前沿的爆破组利用迫击炮的掩护冲向了日军的坦克。
望远镜里看过去,几个兄弟交替掩护,利用其中一辆坦克的射击死角,将它的履带炸断了,然后在后面的裙板铁板上塞上了炸药,几个人扭头往回跑,那辆坦克一声巨响,一团火光中,坦克被引爆了。
而这边日军见着接连的损失,也豁出去了,冒着迫击炮和重机枪的扫射往阵地上冲锋。阵地前面一片尸体,枪声密集。
另四辆坦克迅速靠拢,后面的鬼子利用坦克作为遮蔽,往阵地上冲击。眼看要冲到阵地前沿了,三营长武鸣把前沿的兄弟撤了下来,这边一拉弦,几十公斤的炸药引爆了,两辆坦克被掀得歪倒在阵地上,而另外两辆挣扎着冲到了阵地上。
三营的阵地一下子被撕开了口子,这时作为策应的一营马上抽出了一个连去增援三营。在阵地后面的三营的预备队也被拉上去了,配合阵地上的兄弟们在阵地上发起反冲锋。
阵地上顿时一片喊杀,近战环境下,靠的就是勇气。
日军的后续部队拼命想往前扑,企图把口子撕开,一营和三营从各自阵地上对三营阵地正面进行火力压制。而团里炮连的六门山炮也发出了轰鸣声,三营阵地前面被打成了火海,日军伤亡巨大,仍然拼死前进。
这时三营的兄弟们个个奋勇争先,在撕开的缺口周围,把强攻得手的日军牢牢地控制住。阵地上面沟壑纵横,坦克也失去了用武之地,最后密集的手榴弹把突进阵地的鬼子悉数炸死,那几辆坦克也被兄弟们用手榴弹捆子炸残了。
几个兄弟抬着汽油从后面爬到坦克上,把汽油顺着射击窗子往里面浇,然后拿火点了,不一会儿,坦克里面的弹药被引爆了,坦克发出巨大而沉闷的爆炸声,一撮子火苗从射击窗口探出老长一截。
全团苦战一个上午,伤亡上百人,但阵地基本保持完好。日军伤亡也不小,但并未伤了元气,陈锋和三营的军官抓紧时间吃饭,不知道下午又会是一场什么样的战斗。
陈锋两口把馒头吞了下去,抓了碗喝了一大口凉水,领着丁三回到团部,同时要几个营立刻把伤亡和战损情况报上来。刚回到团部没一会儿,前沿又响起了炮声,看来是日军在作火力准备。上午他们太轻敌了,以为不需要火力准备,凭着几辆坦克就想突破阵地,看来上午给他们好好上了一课。陈锋不敢麻痹大意,把团里的几件事安排妥了,立刻带着人去了三营的营部。
三营的人见着他们几个也不寒暄,简单把情况说了,鬼子这次可能集中了两个中队作为主攻力量,但目前进展不大。陈锋对着地图听完了战情,起身出了屋子,望远镜里三营的阵地上激战正酣,他举着望远镜看了一会儿,突然看到地图上没标出来的地形,心里立刻生了条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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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水火皆兵(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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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锋放下望远镜,取出地图夹子,果然地图上没有标注,在路的尽头,有一个围坝子。陈锋透过望远镜看过去,水面上好像有冰。他想了想,把二营长钟吉日找了过来,让他从自己营里抽几个兵,去围坝子看看。
二营里很快拼凑了几个兵,由老兵严大勇领着到了三营营部。陈锋把大伙叫过来,简单把情况说了,让他们几个天黑了就过去侦察。
这边三营的阵地上,日军组织了两次进攻,炮火连天的,炸得阵地上脸对脸听不见讲话。整个下午,日军的几次进攻都被打回去了,但三营也伤亡严重。
入夜,二营和三营调换了防区,三营苦战一天,被调下来休整,二营接了三营的防区。二营的几个兄弟跟着严大勇一起,去围坝那边侦察。几个人都穿着从鬼子尸体上面剥下来的军服,把脸抹黑了,从阵地上面悄悄地匍匐着出去。
天黑了之后就阴冷阴冷的,几个人匍匐在地上,一会儿就浑身湿了,冻得直哆嗦。从阵地上,一直匍匐到了一片落了叶子的灌木边上,猫着腰,趁着照明弹的间隙,快步钻进灌木从中。
到了晚上,灌木枝子上都挂着水,沾得脸上都是。严大勇伸着脑袋看,前边有一排铁丝网,几个人就顺着灌木林子边缘走。等到了林子边上,严大勇示意大伙停下来,他感觉前边有点问题。
果然,有个日军的游动哨跺着脚,吸溜着鼻子走过去了,大伙身上都惊出了一身冷汗。等那个游动哨走远,严大勇爬到铁丝网边上,拿步枪别着,贴着地面别出个能钻人的缝。几个兄弟就钻过去,留下一个在边上策应。
钻过铁丝网就是鬼子的防线了,大伙心里都上下打鼓,又走过一片低矮的稻田,前方就是围坝子。
严大勇让兄弟们在稻田的田坎那儿等着他,把步枪交给其他的兄弟,自己空着手,从后面顺出刺刀,在手上拿着,躬着身子跑到围坝子上。等喘匀了气,严大勇小心翼翼地沿着围坝下来,下面果然有水,而且还不少,水位明显比围坝子外面的日军阵地要高很多,大勇心里直叫好。
他顺着围坝找放水的地方,又走了几百米的样子,差点被绊倒了,低着头借亮光一看,是一排石头砌的沟渠,边上有个铁的绞索,下面是水泥围坝的闸门。严大勇心里说,娘他个舅子的,就是这儿了。
然后他带着兄弟们顺着原路又回到防区,一路上小心谨慎。等到了营部,一帮子人正心急如焚地等着。陈锋见他们几个冷得直哆嗦,就让赶紧把湿衣服换了,喝点酒,围在炭火盆边上说话。
严大勇的侦察证实了陈锋的判断,这下陈锋心里有底了,就让陈章想想主意。陈章上次负伤之后,伤养好了又回到团里,还是当炮连的连长。
陈章详细地问围坝的情况,和闸门的尺寸大小,严大勇还用铅笔简单画了图。大家又围到地图边上看,如果地图标注和严大勇的目测没问题的话,围坝里面水位至少比日军阵地上面高出了四五米的样子。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把坝子给炸了,最安全的办法当然是用山炮轰。但这个办法被陈章否决了,一是没办法观瞄,不可能炸得那么准。二是必须把闸门和沟渠同时炸掉,水才能把日军阵地给淹掉,惟一的办法就是派人过去拿炸药炸。
这个陈锋心里就没底了,就问陈章大概需要多少炸药。如果严大勇目测的闸门和沟渠尺寸没错的话,陈章觉得稳妥起见,至少需要三十包炸药,一个人携带三包的话,至少需要十个人。也就是说,陈锋需要派十个兄弟去冒这个险。想了半天陈锋还是决定试试,如果能把闸门炸掉,里面的水灌出来,那么现在的日军阵地都会泡在水里面,他们的辎重就一下子陷进烂泥坑了。陈锋觉得这个险值得一冒。
最后决定立刻动身,两边都行动起来,严大勇带路,陈章负责指挥,二营爆破队的跟着去。团里警卫连前出到阵地的前沿,随时准备接应。
等到了后半夜,陈章的人出发了,还是顺着严大勇探路的那个线路,十几个兄弟背着炸药摸过去。
晚上日军不时地打照明弹,带着惨白惨白的光往空中升,等到了顶端,然后滑向地面,大地重新陷入黑暗。
陈章和兄弟们磕磕绊绊地终于摸到了闸门那儿,大伙身上都湿透了,牙齿上下地打战。费了牛劲,终于把炸药全部安妥。陈章挨个地检查,把线都摸了一遍,确定没问题了,开始拧上雷管,接上电线。一个兄弟从地上拿起线捆子,往后面放,其他的人都跟着严大勇往自己阵地上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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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水火皆兵(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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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陈章觉得脚已经冻得不是自己的了,棉裤筒子全部湿透,浑身上下几乎没个热乎的地方,体力也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帮着放线的兄弟,两个人费劲地拖着线捆子往后面爬,一路上还要时常停下来躲避照明弹和鬼子的哨兵。
最后终于把线放到了离自己前沿不远的地方,陈章估摸着距离,差不多五分钟能跑到自己的防区,就让放线的兄弟先走。自己留下来,手直哆嗦,拿刺刀把线外面的包皮给划开,捆在开关上,接上电,然后手一拧。只听着一声巨响,远处黑夜中一个硕大的橘红色火球腾向空中,光亮里面碎片飞着。然后听见像是撕布,接着是低沉的轰隆隆的声音,围坝被炸出个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