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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听杨可说克拉克那老实孩子临走的时候;把他的那把搏击刀放在我身边了,说是给我的留念,可你小子居然在把玩之后,很自然地就放到了你的口袋里面,还说这叫代为保管,怕我年轻冲动闹不好哪天拿着伤人
这么多年了,我也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说也是有自控能力了吧?
你啥时候把那把搏击刀还给我啊?你小子开的那破饭馆,生意还好么?
等我去了,我一定点上十个八个最贵的菜,吃不完了我打包带走而且我一毛钱都不给
我也叫你憋屈一回!
还得说年轻的时候体质好,加上平时操练的时候对创伤的适应能力早就是强得不能再强悍了,所以我在医院里面没待几天,也就浑身不对劲地想要出去溜达。
可侯静死活不让,还拿出准嫂子的架势说光头你小子要是敢私下跑出医院去转悠,我立马打电话给你旷明哥哥告状去!
到时候嘿嘿
我就说这夫唱妇随的老话是有道理的,这侯静还没进老旷家大门,我旷明哥哥那招牌式的阴险笑容已经学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没法子,那就只有老实在医院里面躺着吧。
也就算是我运气不错,陆军医院里面新开了个图书室,夏乐那傻丫头也就隔三差五地给我借点子小说来看看,偶尔也会从女兵宿舍给我拿个随身听叫我戴上耳机听音乐解闷。
我就是在那时候看见了袁彤。
我已经快要不记得陆军医院的病房与地方上的病房有什么显著的区别了,可我还记得那天清晨,夏乐那傻丫头领着袁彤走进病房的时候,袁彤脸上那带着几分羞怯、几分不安和几分好奇的神色。
还有袁彤的眼睛,那双微微地有点子朝上斜挑的丹凤眼。
夏乐就拉着袁彤走过来说光头,这是袁彤我们这里新来的实习护士,从今天开始你的肌肉注射就由她负责了!
我想我的脸色当时肯定是充满了犹豫与委屈。
又是一个实习护士?
我的个夏乐夏大侠啊,你老人家第一次肌肉注射的实验对象好像就是我吧?而且你老人家还好死不死地把针头给拧断在我屁股里面了
这怎么又给我找了一个实习护士过来了?我这人的屁股上是不是有个靶子的图标啊?专门给你们操练新手护士打针的稳准狠?
可我看看袁彤那张还算得上是漂亮的小脸蛋,再看看那张脸蛋上的局促神情,我当时也就是心里一软外带着大男子主义里面那保护欲望骤然地膨胀,脱口而出就说好啊!
这打针的技术就是靠着多打才能锻炼出来的,就像是我们操练枪法一样,那也是拿着子弹堆出来的!我说妹妹,你也别害怕,你就使劲地扎吧
话是这么说,可我心里面还是使劲地打鼓。
这实习护士理论上应该是基本上过关了,可欠缺的就是实际操作的经验。以往夏乐那傻丫头第一次给我打肌肉注射、一步一动的分解动作把我疼个半死的感觉我还是记忆犹新的,今天只怕是要再次地遭罪了!
扒了裤子趴下,我差不多就是按照头顶开砖的动作要领咬牙闭住呼吸脖子挺直舌尖顶住下颚,就等着袁彤那雷霆万钧的一针扎下来了可等了半天怎么没动静?
我知道打针打多了的老护士们有手绝活,那就是基本上让病人感觉不到扎针的痛楚,甚至连药水注入肌肉的胀痛都减低到了最小的程度,我老娘就会这手的
可那也不是完全没有针头刺穿皮肉的感觉吧?
我就转头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一看,我当场就趴床上笑了
我估计袁彤那丫头压根就没打过第一次,而且还是个脸皮超薄的小丫头,看着我半边屁股露在外面,袁彤居然是满脸通红、左手拿着酒精棉签右手抓着注射针筒,却是把眼睛给闭起来了。
见过我的朋友基本上都知道,我这人嘴贱,而且在特别熟悉的朋友面前喜欢胡说八道地寻开心,可我从来都不在女同胞面前胡说个什么的
我想那就是在袁彤这里落下的毛病。
当时我也就是边笑边说妹妹啊,你这个样子可是不成啊!咱们打针的时候虽说不讲究个太多,只要是针头捅进去药水推完了就成,可你也不能闭着眼睛学马戏团里面的蒙眼飞刀不是?
你看你我话没说完忽悠也才开了个头,就看见袁彤一咬牙猛一瞪眼,左手酒精棉签那叫个羚羊挂角雁过无痕地在我屁股上一划,右手的针筒就赛那穿云疾电破月流星、雷霆万钧地就朝着目标给捅下来了
我的惨叫声差点子就把整个陆军医院给震翻了!
我的个袁彤妹妹啊,你老第一次打针没经验我不怪你,可你多少也扎得是个地方吧?
那么大的目标区域你没扎着,可你怎么就那么准确地一家伙扎我腰骨上面了啊
…
第97颗 汉子也有掉泪的时候
…
所以说什么师父带什么徒弟,夏乐那丫头自己算是明白过来了,犯迷糊的时候也越来越少。可她带着的袁彤倒是一点没打折扣地把夏乐那丢三拉四的毛病给学了个十足。
而且袁彤那丫头还有个夏乐都不会的独门绝活,那就是哭鼻子。
你看着一针管子扎我腰骨上了,你倒是赶紧地给我拔出来不就完了么?
可袁彤倒好,双手一撒捂着脸就开始哭,倒也不管我腰骨上面还挂着个针管子,只顾着自己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开始呜咽。
还好夏乐那傻丫头反应过来了,赶紧地一把拔出了针管,顺手就是一根酒精棉签按在了针孔上,然后说光头你别拉开了嗓子喊,这要是把院长给喊过来了可就麻烦了
话音刚落,原本还只是捂着脸哭的袁彤干脆朝着地上一蹲,可着嗓子开始哭起来,倒是弄得夏乐那傻丫头赶紧地上去安慰袁彤。我心里可就有点子犯嘀咕了。
军队里面,虽说女兵一向都得到看重和照顾,但是老兵新兵的观念还是分得比较清楚的。这袁彤分明就是个没穿过几天军装的新兵蛋子,至于让夏乐这个勉强算是老兵的上去这么伺候么?
我还正趴床上胡思乱想地瞎琢磨,那边侯静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进来了。只看了一眼病房里面那架势,侯静立马就是脸一拉眼睛一瞪,一口京片子抑扬顿挫地说光头你捣什么乱?欺负我们小妹妹是不是?
夏乐,赶紧带着袁彤出去洗把脸,回头我过去找你们去。光头,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小子
啊?我的个未来大嫂啊,你就是照顾手下的小姐妹你也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吧?
这明明就是袁彤那傻丫头打针打错了地方,我还没说委屈呢怎么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我还正想开口说话就看着侯静一个劲地朝着我使眼色,那意思就是叫我别开口
等夏乐领着哭哭啼啼的袁彤出去了,侯静脸上的神色也就缓和过来了,一边重新拿了个针管准备给我打针一边说光头,委屈你了。
这袁彤是照顾进来的新兵,今年才刚刚十五岁。这丫头唉
我就从侯静脸上看出了许多的痛惜神色。
我就问侯静说嫂子,这算是怎么个意思?这丫头背后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啊?
侯静就一边给我打针一边叹气说袁彤这丫头命苦。
她爸爸是老高原了,一直就是在高原上面跑运输,也都顾不上家里面的事情,最多就是每个月节省下来一点子津贴给袁彤和她妈妈邮寄回去。袁彤家里在甘肃农村,原本地里的庄稼就种不出多少。每年上缴完了国库粮,剩下的也就勉强够娘俩糊口。
前年,袁彤的母亲得了肝病,加上日夜操劳和没有足够的营养调理,没过多久就只能躺在床上苦熬了。
袁彤就一个人扛起了家里面的事情,十三岁的孩子每天除了上学,就是在地里面伺候庄稼,还要照顾在病床上的母亲。
虽说周围的乡亲们都是善心之人,时不时地抽出人手来帮着袁彤家打理田地里的庄稼,当地武装部和民政部门也都给了一些慰问金和补助,但也只是杯水车薪。
上个月,袁彤的父亲在开车上山的时候出了意外,连人带车地滚下了悬崖。她母亲得到了消息之后,悲痛之下也就随丈夫去了,就留下了袁彤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袁彤家里面没旁的亲戚了,部队里面的几个老大最后一商量,也就只能是想点子办法把袁彤弄进了部队,好歹让袁彤有个穿衣吃饭的地方,学门手艺将来也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
说着说着,侯静的眼睛也就红了,沙哑着嗓子说袁彤这丫头真是命苦。十五岁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