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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的形势看上去一片黑暗,人们只能希望、祈祷并坚信理智,而不是疯狂会占上风。
晚上9时。我们坐人力车回到学校,这是很长时间以来我第一次回来这么晚。我们谁都不愿意一个人晚上出去。
4月18日,星期二小城市里的传教士遇到了很多的困难。今晚,我和一些从怀远来的清教徒传教士们一起吃饭,他们的经历在某些方面和我们一样:穷人们亟须稳定的工作,需要学习更多关于基督教的知识;日本人对中国人如此依赖外国人感到不满,现在有让中国人敌视外国人的趋势。他们还告诉我一些关于中国人复仇的事情。这学期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被允许开办普通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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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特琳日记1939年(四)(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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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个受雇于日本当局的中国人来找我,我认识这个人,还帮助过他。他加入新政府的理由和一位女校友的父亲是一样的,就是最近——本月1日来拜访过我的那位先生,他们的理由是:1中国军队大量占用人民的钱财,却一再战败。2通过加入新政府,他们可以帮助中国人民。
4月19日,星期三尽管春天似乎已经来临,但还是很冷,我还得穿两件羊毛内衣。紫丁香、铃兰花开得都很可爱。
机密12时15分,我被丹尼尔斯博士邀请去参加下午1时在大学医院举行的会议。索恩、米尔斯、贝茨、丹尼尔斯和我一起会见了藤冈将军,由细田牧师做翻译。将军本人没来,而是派了一位叫实雨的宪兵做代表,带着他的亲笔信来了,将军突然被招回靖江去了。潘牧师被逮捕的原因是:11936年,当他从神学院毕业时,他毕业论文的题目是《基督教与战争》,似乎他在毕业时还发表了讲话,说日本依靠的是武力,是剑的力量。正是这些反战言论,而不仅仅是他的毕业论文的题目,使他被捕入狱。
22月20日,他在金陵女子文理学院进行了一次布道。在这次布道中,他说日本士兵在汉口被打败了——这是一个错误的解释。他还劝告他的听众保持耐心。(看来在我们校园里也有奸细,不是吗?)32月25日,在大学医院的护士餐厅里,他说上海发生了许多恐怖事件,还挑动南京的中国人也这样做,然后可以隐藏在中立国开设的学校里。
这位代表还解释说,他们本来还想逮捕另外5个中国人,他们可能也是隐藏在医院里,但经过与我们的坦诚交谈,他们决定放过这些人。他还提到,医院里有一名护士通过收音机听重庆的新闻,再告诉学生们。(我猜想是不是医院里的一名学生护士,她在学校里有一个亲戚,是不是她传播的这些新闻?)我们和实雨先生进行了长时间的交谈,消除了许多误会。他肯定已经相信了教会代表的诚意,他自己也比我所希望的要更加坦率、真诚。这次会谈很有意义,由细田先生做翻译很有帮助。另外,实雨先生说,再进行一些调查后,潘牧师就可以获释了。
今天早上,8个士兵来到我们学校的后墙,都是全副武装,他们说想参观,让我们陪他们在校园里转转。他们很喜欢幼儿园的孩子们,听说有许多孩子的父亲被杀害了,他们也深表同情;他们对厨房和贫穷的妇女们居住的宿舍也颇有兴趣。最后,我带他们参观了图书馆,他们说我们的图书馆很好。
下午4时召开了每月一次的教师会议,男女比例是13∶5。我没有向他们透露医院里那次会谈的内容。
4月20日,星期四阴雨连绵,尽管还很冷,但春天已经来临了,树已经发了芽,小鸟也开始鸣唱了。
下午4时30分。为了欢迎瑟斯顿夫人,哈丽雅特、瑟斯顿夫人和我一起去老邵家吃面条,面条很好吃。我们刚一进这个农家小屋,主人就拿来了热毛巾让我们擦脸,还端上了热茶和各种糖果,然后端上了3碗鸡肉面条。这是老邵的妻子按照老邵的吩咐做的。老邵很像《大地》里的王龙,他是属于田野的。虽然他很想要一个孙子,但他还是很喜欢他的小孙女。经过精心的计划和艰辛的劳动,他的儿子已经把光秃秃的山顶变成了肥沃的农田,结出了累累硕果。像老邵家这样没有受过多少教育的家庭,能以一种简朴、轻松、优雅的方式请客,真是一个奇迹。没有任何虚假的成分,他们真心希望能使我们开心,而且对我们充满了感激之情。
4月21日,星期五昨天向市教育局寄出了第一套表格,今天又收到了第四区寄来的另一套让我们填写的表格。
今天听说被捕的6个人明天将被释放,只有见到了这些人,我们才能相信这一切。据说,潘牧师还活着,大约一个星期内将被释放。
一位承包商今天来找我,他说,据他所知,在和平路上有20家日本商店已经停业了,人也离开了。他说生意不好做,因为商品无法运到农村销售。
两天前,有消息说牯岭陷落了。有一则报道说,中国士兵在日军进城前1小时撤退了。而另一则消息则说,这些中国士兵被全部消灭了。
晚上,我去南山吃晚饭,过了一个轻松的夜晚。
4月22日,星期六潘牧师今晨被释放了,现在住在丹尼尔斯博士家。据说,他身体很虚弱,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被捕的国际救济委员会6个人中的一位传出一张纸条,说他们可能下午被释放。
福斯特和阿博特夫人今天从上海回来了。艾丽斯·莫里斯和他们一起,在南京访问一星期,他们说,路上一切顺利。
今天是大晴天。除了进行大扫除外,学生们还打扫了宿舍,并进行了评比。下午1时~3时,学校里很繁忙,不少学生劳动时还唱着歌。
4月23日,星期天今天阳光灿烂,但还是有些凉。像往常一样,上午,我还是呆在学校里等待来客。下午的大部分时间在图书馆我的书房里研究《基督的世纪》。约翰·C·贝内特(John。C。Bennet)在一篇文章中所写的一句话确切地表达了我的想法和感觉:我不得不在相互矛盾的两种想法中做出痛苦的抉择,一方面我认为一场全面战争不会使世界免受法西斯主义的涂炭,反而会传播法西斯主义和相互之间强烈的不信任;而这又与我一贯的想法不一致,我认为民主国家应该武装起来以保持力量的平衡,否则的话,在现在这种形势下不可能有任何的和平谈判,只能是在武力威胁面前节节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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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特琳日记1939年(四)(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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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参加了一个晚餐会,来宾中有从北平来的萨姆·迪安(SamDean)。他所描述的华北的商业一片黑暗。看来商人们必须请日本人——或做合作伙伴,或做顾问,或者把商品全部卖给他们,而这样做就一分钱也挣不到。而且他觉得,日本人认为这样做对他们没有什么好处。
日本人不能直接做对外国人不利的事,就转而对付他们的中国同事。
米尔斯送我和瑟斯顿夫人回来,因为,他不想让我们独自回家。大街上有一些小灯照明,很像我1912年第一次来南京时的样子。
4月24日,星期一尽管有很多事要做,我却没有做成几件。我的工作不断被人打断,很多中国朋友希望我们能帮助他们保住房子,而我们却无能为力。早上,我派一位老人去凌萍夫人家,但他们不让他进那个地区,虽然我给他拿到了通行证,他还是不敢去。
4月25日,星期二这是一个繁忙的工作日,原计划做很多事,结果却没做成几件,因为总是被人打扰。有一些我们无法解决的问题,比如,如何解决一位老守夜人的问题,他带着两个没娘的儿子,他不能回开封老家,因为那里正在打仗。另一个问题是凌萍夫人的房子问题,我怎么才能派几个人去看管她的房子,并尽可能保护房子不被拆掉?日本人现在不让任何人进入那个地区。
明天,春假就要开始了。初一的女孩子们今天下午回家,其他学生明天早上走。我们试图不让太多的女孩子在同一时间上街。
瑟斯顿夫人病了一天了,不知道是什么病。
4月26日,星期三春假开始了!早上8时30分,我们出发去国家公园度假。哈丽雅特、艾丽斯·莫里斯和洛伊丝·艾丽坐马车从学校出发,凯瑟琳和我骑自行车跟在后面;在明德中学,埃莉诺·赖特和纳尔夫人坐另外一辆马车。凯瑟琳和我虽然被哨兵拦住了几次,但总算过去了,而其他人则遇到了很多麻烦。显然,来了一位高级将领,城里正实行军管。哈丽雅特的马车不得不从城市东北的太平门出城,而不是从城东的中山门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