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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传音博士来信说,有关请求释放模范监狱里男人的请愿书,已被送往驻上海的日本军事当局。
4月21日,星期四今天稍有寒意,中午前后天空一片晴朗。南京上空低低的云层并不能阻止那些重型轰炸机频繁地飞向西北。看到这些飞机我就战栗不已,因为对我来说,这意味着残缺不全的尸体和可怕的苦难。我们从今天的报纸获悉山东的战斗非常激烈。
上午和下午,我共花了几个小时,试图写一篇反映我们校园里宗教活动的文章。在我赶写这篇文章前,我真希望能休息一周。
马文焕博士刚刚回到南京,他和他的全家撤离到仪征,这是长江北面的一个小城市,位于南京和扬州之间。显而易见,他们过去和现在的情况都难以言表。
我和玛丽一直想去国家公园,如果有车的话就乘车去,否则就骑自行车去。我去日本大使馆要一份书面通行证,他们说,我们必须带一名军人护卫,当我说,我们要骑自行车去时,田中先生问能否开汽车去。我说,我朋友的汽车已经被偷了,至今没有还回来,他无言以对。然后,他说他们会调查这件事,有结果就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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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特琳日记1938年(四)(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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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2日,星期五我和雷切尔·王一个上午都在为我们这里的难民安排新的活动。今后的5个星期,我们增加了新科目,但是,详细情况得等我们确定课程表后才能告诉你们。我们的安排已使我们这里的难民有了新的希望和新的精神面貌。
今天中午,索恩来接我们一起去圣经师资培训学校的教师公寓,在那里,我们和李汉德博士及其太太一起吃了饭,郭牧师及其太太、贝茨、斯迈思和威尔逊也都在。他们说,这是对我们这些经历过那些恐怖日子的人表示感谢或者是安慰的宴会,但我们则坚决表示,那段经历给我们带来的欢乐远远多于苦难。这是多么好的一顿中国餐,李太太还做了一块蛋糕和糖果作为甜点,因为,她知道这是我们特别爱吃的。李氏夫妇非常高兴能回到南京,我们也同样高兴能有他们在这里。
下午4时。金陵大学的马文焕博士来访。他和他的全家体验了几乎长达5个月的痛苦和令人心碎的经历。强奸、屠杀、焚烧、抢劫,所有这一切都在那里发生过。除此之外,当地的警察逃离后,他们又遭受盗匪带来的苦难。市民们不得不组织起来共同保护自己,而且似乎制订出了一个相当成功的计划,马博士在组建这个地方组织时一定给予了极大的帮助。他证实了先前难民的叙述,即沿江两岸还有许许多多未掩埋的尸体,情形很恐怖,江面上还漂浮着大量尸体,其中有许多尸体还被金属丝反捆着双手。
晚上7时。我们有100多名难民在科学楼报告厅聚会,他们是根据我们新的组织方式选出的各个房间的负责人。陈先生(总务处的负责人)、程夫人(卫生部门的负责人)和王小姐(教育部门的负责人)都在会上讲了话。这是一个很好的聚会!我们确实有一批出色的难民!我们恳请各部门的负责人帮助我们,使我们的难民所成为一个模范难民所。
今晚有包裹从上海寄来了,我们又觉得圣诞老人已经来到了,我们今年已经度过了许多个圣诞节魏特琳将收到的包裹比做是圣诞节礼物。。
4月23日,星期六今天下着毛毛细雨,但令人高兴的是没有飞机活动。一上午我都在写文章,但进展很慢,部分原因是我的水平有限,还有部分原因则是外界的干扰。
中午,我和玛丽应邀去了马吉和福斯特那里的难民所。午饭很可口,但更好的是友谊和交流。从栖霞山的难民所来的一位先生也在那里吃饭,他说,那条路上除了火车站很少有日本士兵。农民们正在种庄稼,难民们全都从那个难民所回家了。
下午4时。许传音博士、李汉德夫人、索恩先生和洛(Lowe)先生来参加有关救济贫困孤儿寡妇的会议。当难民所关闭后必须为他们做些什么呢?人们提出几条建议,但是,要在进一步调查之后才能做出决定。
我们全体人员今晚在伊娃的平房里举行晚会。布兰奇是女主人。我的脑海里总是闪现着士兵们的苦难——肢体残缺不全,缺乏医疗保健。当他们正在遭受如此可怕的痛苦时,我们却在享乐,这似乎很不应该。然而,我知道我们必须正常地生活,否则,我们就不能继续生存下去。
收到了来自上海的一大批邮件,在收到下一次邮件之前,我为必须做许多事感到压力很大。
有这么多事要做,而我完成的似乎太少了。
4月24日,星期天上午很冷,下着雨,路上一片泥泞。南京上空没有飞机活动。7时~8时,我一直在写文章,已经开始用打字机打了。感到压力很大,因为有太多事要做。
10时30分。我在鼓楼教堂做礼拜。他们说,那个原先的牧师目前在四川,滁州的周玉文(音译)牧师在这儿干得很好,他已经开办了一个星期天学校、主持了星期三的一个祈祷会,并给星期五的一个《圣经》班上课。不幸的是,我们尽了最大努力也只是找到一架音调非常不准的钢琴和一个盲人来弹奏。
放了一周假后,我们下午2时的礼拜好极了,大约有350人参加,周牧师做的布道深深地吸引了他们。牧师懂得如何用通俗语言对那些未受过教育的听众讲话。他引导他们去理解那意外向他们揭示的“了不起的礼物”。我是多么高兴地看到他劝告人们去崇拜上帝而不是崇拜人。
西边的一个邻居龚老太替她的一个姓焦的房客来恳求我帮忙,她的那个房客现在在日本人的手里受尽折磨。可能是不久前的一个晚上,一个醉醺醺的士兵来到一个姓何的人家,要找一个年轻姑娘。何先生为了保护自己的爱人和女儿,见那个日本兵醉了,就杀了他,并将他掩埋在防空洞里。一切都平安无事,但附近的一个孩子将消息走漏给了正在寻找这个失踪士兵的日本兵,那些日本兵去了何家,但杀了日本兵的何先生和全家都出逃了,他们捉住了一个孩子,那孩子惊骇之下大叫姓焦的人的名字,向他呼救。日本兵以此为证据,抓走了姓焦的人,并百般加以折磨。他的全家自然很伤心、害怕。我能做什么呢?我建议,知道那人是无辜的那些邻居们,去地方自治会为他请愿,随后我得知,地方自治会已被解散了。
我们又在平仓巷3号举行了英语礼拜活动,由福斯特主持,用留声机播放由斯坦纳(Stainer)讲述的耶稣受难的整个过程,有近三十人参加,其中有中国人、德国人和美国人。对了,还有1个苏联人和1个英国人。我们的2名新医生,即倪医生和伍德医生,以及2名新护士格丽尔(Grier)小姐和格伦(Glenn)小姐也在场。辛普森(Simpson)小姐回到了南京,而且在这里她似乎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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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特琳日记1938年(四)(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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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尔斯和麦卡伦在上海。
侯医生在礼拜活动中看起来很悲伤,而且忧心忡忡,他的损失惨重,直到上个星期,日本军队一直住在他家,当他们离开时,毫无疑问地用卡车带走了他的大部分财物——收音机、冰箱等。他提出抗议,但什么用都没有。
4月25日,星期一今天是个美丽的晴天,这意味着从黎明开始就不断有重型轰炸机飞往西北方。到9时,我已经数到6架飞机完成毁坏任务后带着空弹架返回基地。
有些人说,他们今天早晨听到中央政府的飞机轰鸣声和对空射击声,但我无法证实。他们还说自治委员会已经解散了,并已经由一个地方自治政府接替,这件事我也没有证实。
上午8时30分。当上期的学生全都集中起来按顺序进入礼拜堂时,我们这个为期5周的计划开始了。一些班被合并,宣布了新的中文课程;老班学生想学英语,但还未能确定。
10时30分。大约有100名新生来到礼堂。我们根据这些人的水平分了班,并配备了老师。中午,有关老师聚集在一起吃午餐,接着开教师会,安排了这5周的工作。
在下午剩下的时间里,我骑自行车拜访了城里的牧师,和他们讨论工作,并试图找一位英语教师。在我访问金陵大学附中时,我发现他们仍然有6000名难民。
4月26日,星期二我想应该有人数过一天中飞向西北的飞机数量。似乎轰炸机的轰鸣声总是不断。不用读报就知道,在贫穷落后的中国的某个地方正进行着激烈的战斗,飞机正持续不断地实施可怕的轰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