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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淳,字筠浦,浙江钱塘人,乾隆二十八年进士,授刑部主事,历郎中,充军机处章京,出为江苏常州知府,其间父亲死去,回到家中守丧,守丧期满,阂补山西太原,擢升冀宁道,累迁云南布政使,政绩不俗,名声颇佳。但费淳则以母亲年老体衰,乞求回家为母亲养老送终。费淳为母亲安葬守丧完毕,重新担任原来官职。到了乾隆六十年,费淳被提升为安徽巡抚,不久调往江苏任职。嘉庆四年,擢升为两江总督。费淳为官清正廉洁,谨言慎行,深为皇帝所器重,仅举一例,即可以为证。两淮盐政微瑞与费淳为姻亲,而费淳担任两江总督,皇帝却充分相信他,免其迴避,时河南此岁浚溢,费淳以两江总督府事务繁多,自陈不熟悉河务,乞请免去所兼管职务,皇帝允许,命费淳与总河详议河务工程应行分事。嘉庆五年,费淳被加封为太子少保;八年,费淳被授予兵部尚书一职。
费淳及长麟一行领得圣命,马不停蹄,直奔保定府而去。到了保定,费淳及长麟受到庆格布政使的热情欢迎,双方立即全力以赴地展开了王丽南案的审理工作。由兵部尚书和刑部尚书协同办理一件案件,在大清历史上不说是绝无有的,也是屈指可数的,兵部尚书和刑部尚书宫衔的光环,照得那些犯案的人有些目眩,也不再敢于像对待庆格那样软抵硬抗,明遮暗掩,而且费淳、长麟两人也确实毫不含糊,该传讯的传讯,该隔离的隔离,该停职的停职,该反省的反省,各单位各部门,先是自查自报,然后他们亲自核查,而且他们办起案来雷厉风行,丝毫不给那些犯事的人以喘息之机,使得很多人根本无法来得及消灭罪证,且堵所有说情讲情的门路。这样,不仅使庆格所查的那些事实得以证实,而且还有所进展,战果进一步扩大。经过月余的艰辛工作,费淳、长麟、庆格等很快审明,自从嘉庆元年起至本年(嘉庆十一年)止,直隶总督所辖州县,在地了、耗羡、杂税等项目之下,俱有虚收虚抵、重领冒支等情弊,计有二十四州县,共侵盗国库的白银三十一万六百余两,其作案手段变化多端、手法多样,其中竟然有与州县讲明,每虚收、重抵、冒支银一万两,给与司书及说事人使费银千两不等,此外尚有幕友、长随,知情分赃,州县供领应解之款,每贿书吏将案卷销毁,或诓印库收,挖改数字等等,不一而足,其整个作案过程所表现的诡计之高绝,手段之高明,着实令人叹为观止,费淳等人把情况写明,飞马报与嘉庆皇帝。
嘉庆皇帝接过来人递上的奏章。因为有了上次庆格所递奏章的陈述,思想上有所准备,但读着这道奏章,也为这群官吏的胆大妄为、作恶多端、不择手段而震惊。强压着心头怒火读完奏章,嘉庆皇帝的龙颜早已变得铁青,两手一拍御座的扶手,声音已经有些变了调:“此此等官员,目无法纪,胆大包天,贪赃枉法,无所不用其极,实堪令人发指!”御座下的诸位文武官员,好长时间没见皇帝发如此大怒,个个噤若寒蝉,不敢有所言语。但直隶总督毕竟非同一般的官员,而且是在那官官相护的环境中,直隶总督在朝中怎能没有三两个人为其说好的。只见一位官员走出队列,来到皇帝御座前跪下:“皇上息怒,直隶司书等一班官员着实可恨,但请皇上怜念直隶总督这些年来为皇上守疆卫士,不辞劳苦,还请皇上从轻发落”话还未说完,嘉庆皇帝打断道:“直隶总督乃我朝重臣,其所行所为当为其它各省树为楷模,理当严于律己,约束部下,现出如此大案,而任总督、藩司懵然不知,竟同木偶,所司何事?实堪痛恨!诸位爱卿,如此官员,如果从轻发落,那大清王法将何在?我大清江山将何保?”随即,嘉庆命人写好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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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淳、长麟、庆格,尔等奉旨前往直隶查得司书王丽南假雕印信,勾串舞弊,事实清楚,证据确凿,锄此大奸,实乃大快人心。望尔等以事实为依据,以大清律历为准绳,严惩重处,交部审议。对于历任失察的总督、藩司,决不可姑息,均应计赃定罪,再加等问拟,以儆效尤。钦此。”
费淳等人接到皇帝的诏书,进一步地深挖细查,很快便查明,在藩司方面,瞻柱任内虚收之数量多,有十九万余两;颜检任内次之,为六万二千余两;郑锦任内为二万二千余两;同兴任内为二万余两。在总督方面,颜检任内最多,虚收银达二十万八千余两:胡秀堂任内次之,为六万二千余两,梁肯堂任内二万二千余两;陈大文任内为七千余两;熊枚任内为二千六百余两;姜晟任内为一千五百余两。
嘉庆皇帝接到如此详细的报告,对费淳等人的工作甚为满意,很快传下命令,直隶司书王丽南及州县官陈锡钰、徐承勋等二十余人抵法,处以极刑并查抄家产;对于失察的历任直隶总督、藩司,亦各按其任内虚收数目多寡,分别予以惩治,除病故多员外均交部严加议处,侵亏各数,俱令在各任总督、藩司名下分赔;已故各员,亦当责令其家属按数追缴,对于在职的人员,也很快给予处理。现任总督颜检革职,充军发配至乌鲁木齐赎罪;同兴亦革职;姜晟、陈大文、熊枚降为四品京堂;袭行简在藩司及署督任内,均有虚收情况,但他在交接时,曾奏明藩库款项未清,著庆格接手后查办,故给予革职留任;吴熊光在接任藩司时,对前任之虚收情况未有查出,虽有失察之咎,但在本人任期内,由于对下属管察较为严格,未有虚收情况,故只交部议处。
嘉庆皇帝一次处理如此众多的地方大员,这对于后来心慈手软的嘉庆皇帝来说,虽不可说是绝无仅有,但也着实不多见。各级官员似乎从嘉庆皇帝的这一举动中看出,嘉庆皇帝惩治腐败,不再只是挂在口头上的了,要动真格的了,一些平时行为不端、手脚不干净的官员也要有所收敛了。
一次处理如此众多的地方大员,各级官员在感受着皇威的震慑。当然,作为皇帝的嘉庆心里也十分不平静,一个问题久久地萦绕在他的脑际之中,究竟什么原因使得这些地方官员胆敢如此铤而走险?从这件事中应该吸取什么教训呢?
这一天上得早朝,各位文武大臣分别呈上奏章后,嘉庆帝问道:“各位爱卿,还有什么要启奏的吗?”众位大臣齐声回答;“启奏完毕,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按照惯例,这些大臣们以为皇帝问到这话,该是退朝的时候,他们也该去各自办自己署中的事了,哪曾想嘉庆帝话锋一转:“古人云:‘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鉴,可以明得失!’众位爱卿,直隶司书王丽南一案虽已过去,该处罚的也处罚了,其他官员们也都以此为戒,但我想问一下大家,这样牵扯人员如此之多,作案时间如此之长的案件,为什么会发生呢?请各位爱卿发表发表高见。”皇上这么一问,可真把诸位大臣给问住了。要知道,处理王丽南一案,皇帝的决心之大是十分少见的,且凡是有所牵连的都受到了惩处,大家都唯恐避之而不及,谁敢轻易在皇帝面前谈到此事,倘若言语中稍有不慎,被认为与此案有牵连,那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谁知皇帝葫芦里又卖的是什么药。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想到了一点上,只听大家齐声高喊:“臣下愚昧,吾皇圣明,愿听吾皇高见,请皇上不赐教。”
看着叩头如捣蒜的诸位大臣,嘉庆帝似乎明白了大家的心思,道:“诸位爱卿,既然你们不愿讲,我就讲给大家听一听,望大家从中吸取教训”嘉庆帝锐利的目光扫视了大家一眼,众大声齐声高喊:“愿听皇上教诲。”
嘉庆皇帝清了清嗓子说道:“直隶司书王丽南一案之所以能够发生,我认为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原因。第一,主要是制度不严。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法,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每个部门都应该有自己周密、详尽、严格的制度,杜绝一切可能出现的漏洞,否则的话,就可能为一些心存不良的人钻了空子。直隶司书王丽南之所以能长期以来以假印弊,还不是因为直隶的立法不严,杜弊不周,辍滓蜓劣诖思Mü税福杂诮窈笾绷サ姆饧案髦菹氐呐庖剑Ω萌绾味⒄鲁獭⒍⒛男┲贫龋幽男┓矫嫒ザ氯┒矗乙丫鸪芍绷ビ泄胤矫娴闹饕涸鹑嗽濒眯屑颉⑶旄竦热巳险嫜芯浚邢刚遄茫悸且桓鲋苋姆桨干献辔掖Γ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