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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是好?”嘉庆帝也跟着说道:“现在,我口渴得很,你能否领我们去喝些茶水?”
那女子不假思索地用手一指溪水,说:“喏,这个,这里水清,你们就喝这儿吧,保证管个饱。哎,不信,我喝几口给你们看看。”说着掩起细长胳膊,探下身去,捧一捧出来,水清可见她红润的掌心。喝完用手一抹,“怎么样?”越发可爱了。
嘉庆帝惊啧之余,说道:“你们习惯喝生水,我们却不行,平日都是喝茶的,我们给你银子。”杏眼一瞪,那姑娘道:“谁要了你们的银子,在这儿,银子不值钱。”“不说付钱了,给一方便,全当有好客的淳朴民风了。”嘉庆帝无奈,又说道:“不说银子,你行个方便吧,行路之人,口渴是很难过的。”那女子道:“我看你们倒不像歹人,就到我家里来喝吧,亏得我的父母亲都出去帮工了,不然还不行的咧!”说完,把洗好的衣物提了起来。
走不多远,到一个屋子的门口,那女子就停下脚步,“这就到了。”从怀中取出钥匙把门打开,让嘉庆帝和林升先进去,她自先到了厨房搬来两张板凳,用抹布亲加拂试了一番,殷勤地让了坐,自己去烧茶。
环顾四周,嘉庆帝看这些屋子里,虽然又矮又小,倒也拾掇得干干净净,比之京城的皇宫来,可谓简繁各自相宜,顺顺当当,不可以有好孬之说的。林升早已趁着嘉庆帝不在意,独自溜了出去。
停了一会,那女子已把茶烧好,走过倒给嘉庆帝一碗,嘉庆喝惯了玉液琼浆,似这种粗劣的饮料本是不堪进口,可是既然出自美人的手泽,也要尝试一点。“还有一位官人呢?”那女子问起来林升来了,“年轻一点的?”
嘉庆帝含含糊糊地回答了几句,又向那女子道:“你忙了半日,也累得乏了,还是坐下来休息吧!”那女子点了一点头。因为天已暗了,就去点了一盏灯来,放在桌子上,自己也顺便在桌子边坐下,随手拿起一个妆盒,低头翻弄起来。
就着微红的灯光,嘉庆帝痴迷地望望她白中夹红的粉面,越发比溪边艳丽娇媚,早已忘了此行五台山的目的,忘了自己是九五之尊,絮絮叨叨地打探姑娘的姓名和身世了,那女子也是有问必答,姓梅,名蔷妹,年十七岁。父亲曾读过书,现在种田为业,母亲也是一样,有田一亩半,因此不够吃的,就外出帮工。梅蔷妹又问起嘉庆帝的姓名,从哪里来的,嘉庆帝先是笑而不答,继而又说,姓黄名帝,从北京来的。梅蔷妹说道:“你的名字真怪怪的,和皇帝一样,北京好玩么?”嘉庆帝边说边挪动板凳,“是的,你要愿意,我领你去玩,好吗?景物很好,吃穿都好!”两人的距离近了。
“你别骗我了,你叫黄帝,又不是当今天子,你能带我入宫吗?”梅蔷妹的一双杏仁大眼充满着憧憬的幻想。
“这你就放心好了!”嘉庆帝边说边把梅蔷妹扳到了自己怀中,“你看,”从腰间捣出一把金爪子,“这些都是天子的东西,你要喜欢就拿去好了。”又解下腰间的一串佩玉,拎起来在梅蔷妹的眼前晃荡几下,声音清脆悦耳。别看她是乡间女子,对这些东西的珍贵程度也可以说是爱不释手。她先是想挣脱出来,“我不要这些东西,求你放开我。”嘉庆帝道:“天黑路险,我上哪儿呢?我想在这里借宿一夜,就一夜行吗?”还是不放,梅蔷妹道:“我一个柔弱女子在家里睡个男的,旁人知道会骂脊梁骨的。”语气有所缓和。“明个一早,我就走了,”嘉庆帝哄道,“过不了几天,我再带人来接你,保证你能住进北京,有享不了的荣华富贵。”低着头,注视着梅蔷妹的粉颈,说道:“都说古代有四大美人‘沉鱼落雁,羞花闭月’,我看你就是足以让鱼见了自愧弗如的西施,再说,你既知道名誉,那西施的故事想必也听说了吧。”
梅蔷妹被他这一楼一抱,又巧言哄道,心里早荡漾开了波纹,低低地说:“那你在这儿住吧,不过明早一定要走的,说话要算话,一定要来接我的。”嘉庆帝连声说:“那当然,那当然。”目的已经达到,心中自然欢喜得不亦乐乎。梅蔷妹说道:“我去弄些饭菜来。”不一会,两样简单的菜肴端上来,一碗土豆丝,一碗菠菜梗,请嘉庆帝吃。嘉庆帝顾不了许多,加上美人作陪,就胡乱的吃几口。待梅蔷妹收拾停妥后,便拥过这玉软温香的躯体,倒在床上
天上的太阳已爬到了窗格子口,往里偷偷地窥看呢,翻身吃语的梅蔷妹忽觉眼前一亮,睁眼一瞧,顿时羞愧万分,她狠命地推了嘉庆帝一把,嘉庆帝陶醉的春梦才刚刚惊破,两人相视着各自穿衣。嘉庆帝忽然害怕被人识破,连忙匆匆告辞,往行宫赶去,梅蔷妹紧紧攥着尚未系好的领口,眼里涌出星星点点泪光,望着那个急急而去的背影,心中怅然很久,很久
嘉庆帝临行前,对林升说,“既然你已净了身,就在这处行官当差,日后定有升迁,不必联系哪家王府了。”林升千恩万谢,“不过,林升,此事断不可对外人说。”“奴才知晓,奴才知晓,要么干脆把梅蔷妹带入宫中,朝夕相伴,要不就给万岁爷这路上消遣解闷儿。”
嘉庆何尝不想如此呢?转而一想,说道:“不妥。”心道,董诰不比戴衢亨在这方面有很多宽容,此事传到他耳里,弄不好还能引来当头的直谏,烂眼干吗招那个灰呢,要是传到皇后耳里,那她的脸就更不好看了。再者,此去五台山是去做些佛事活动,五台乃清净佛地,带着女子前去,有诸多不便。
风吹过来,一道绿油油的麦浪扑进嘉庆帝的眼帘,在这一马平川的阔野平畴,远方山山相连的山峰,犹如看守这块肥沃土地的一个个巨煞神,嘉庆帝目光所及,感叹道:“果然深有佛意啊!”
前面的人停下来,董诰过来禀道:“皇上,五台山的山门到了。”话音刚落,三声炮响,五台山沸腾起来,各种乐器吹吹打打,念颂经声在山谷之中、山间之巅,飘缈而巍峨的大庙中,似乎都笼罩了半个天。
在这里,人变得渺小无比,成为佛的芸芸众生,因为皇上要来,今天的山庙大门前,聚拥的人不是很多,弯弯曲曲的盘山古道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拎在手里的腰刀明晃晃的耀人眼目,山门豁然洞开,一位身袈裟的长者白发飘然,端坐在山门前的团蒲上,等着嘉庆帝去跪拜,因为佛法无边啊。
嘉庆帝跪拜已毕,刚走进山门,山门就紧紧地关闭上了。五台山主事领着嘉庆帝在一处青草长着的坟头的墓碑前站立,围绕着墓地走了几遍过后,行三跪九叩首的大礼后,那边门才打开,嘉庆帝及其随从就进入五台山的寺庙里,住宿,做些法事不提。
回驾返京的途中,嘉庆帝接到京城递来的快报,不禁悲从中来,一代贤相戴衢亨归西了。即命车驾停宿行宫一夜。是夜,嘉庆帝闷闷不乐,独步行宫之内好长一段时间不能入睡。他遥想当年这位年轻人以其儒雅的风度、干练的才华、踏实的作风从一大批地方官中脱颖而出,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心腹臣子,啼嘘叹息不止。当下便写了一道谕旨,厚葬戴衢亨,并命车驾直趋戴府,亲自吊唁芸芸。
董诰进见后,道:“皇上,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世间必无不死之人。皇上不必过于悲伤,以损伤龙体。”说罢也有纵横的老泪从脸上缓缓流过。
嘉庆帝悲咽道:“不是朕想不开这一人生关节,实在是怜其忠君,哀其早逝啊。”看着脸望着书案上的写就的圣谕,道:“董诰,你明日一早,骑马快行,先代朕微祭薄洒告慰英灵,朕要大大旌表戴衢亨,使活着的人感到有学习的榜样。朕不止一次说过,在朕的文武百官中,惟有戴衢亨办事略约让朕放心,实在是人才难得啊。”说着竟兀自哭泣起来。嘉庆帝以袖掩面道。“朕这两年之所以稍感宽慰,能四下里走走看看,无不是因朝中有戴衢亨在而已。可惜,可惜,朕封他的体仁阁大学士时,有些晚了。”
董诰道:“皇上如此器重一位汉大臣,让臣感动不已。皇上,古有言日‘人生自古谁无死’,戴衢亨独自享用‘留取丹青照汗青’了。皇上早些安歇吧。”嘉庆帝点点头,“你去吧!”
风光如水,泻于地面,嘉庆帝站在荡月的光里,心中甚是凄凉。对于他来说,失去了一位贤相,有如剜去心头肉一般,不禁默默祈祷上天啊,朕有何错,竟连连夺朕的臣子。他想得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