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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南京的中山王府已经半个月以后的事,由于路上耽搁,三天后就是徐老夫人的寿宴。
徐达的中山王府极为壮观,深得南方园林之精髓,园内布局合理,以石取胜,高低错落,最高峰极为峭拔,低处平缓有致,各处岩石似松柏、似凌云、神形兼备,鬼斧神工。
为了筹备徐老妇人的寿宴,徐府的人忙得热火朝天,朱隶等人倒没什么事。到南京后,朱隶将自己将军府的人遣散,令他们自行回家探亲,新春后再回南京集合,一同返回北平。
沈洁已拉着朱隶在南京的各个城门外转了两、三次,当然没有什么发现,其实朱隶一开始让沈洁到南京找聚宝盆,也不过是找个让沈洁随他来南京的一个理由,根本没指望真能找到什么。
但沈万三到底有没有聚宝盆,朱隶倒是很感兴趣,
坐在东华门外的一个小吃店里,朱隶和沈洁要了两碗云吞面,慢条斯理地吃着,据说,这东华门连着的一片城墙,就是沈万三当年修的,用的都是上好的花岗石,并用糯米为浆,外面还涂有石灰,称得上是铜墙铁壁。
不是吃饭的时间,小店里的人不多,除了朱隶和沈洁,只有靠窗的一桌子坐了两个客人,一个是三十左右岁的书生,另一个是十五、六岁的少年。
“老板,南京的老人了吧。”朱隶又要了几个小菜和一壶酒,自斟自饮着,见店老板闲下来了,打着招呼。
“是啊,小的是南京人,从小就生活在这里。”老板闲的无事,乐得跟客人闲聊几句,聊得好了,也能赚几个回头客。
“听说这一带的城墙都是沈万三出资修建的。”朱隶抬头望着门外的城墙。
“是啊,当年皇上称帝,沈老板出钱出力,建了这一带的城墙,不止这里,南门那一片也是沈老板出资修建的。”老板抽了口自己卷的旱烟,烟雾环绕着他的周围缓缓升腾。
“沈老饭真有钱,这样一大片城墙,得需要多少钱啊。”朱隶啧啧惊叹道。
沈洁适时问道:“听说沈老板家中有个聚包盆,装金变金,装银变银,可真有此事?”
“都是传说,谁也没有亲眼见到。”老板还有些见识,没有人云亦云。
“如果没有聚宝盆,沈老板从事什么贸易,会有这样的多的钱?”朱隶给老板也拿个一个碗,倒上酒,老板也没客气,接了过来。
“这话你问我,还真问对人了,我的一个远房兄弟,当年曾在沈老板手下干活,我知道他是个跑船的,经常出海。”
“出海,你是说沈老板从事的是海外贸易?”这到让朱隶有些惊诧了,他了解的沈万三,除了一些民间传说外,就是倪匡笔下的聚宝盆,据倪匡笔下的“卫斯理”解释,聚宝盆真有,是外星人留在地球的所谓“立体金属复制器。”朱隶很喜欢看倪匡那种天马行空,不着边际的文章,当时就是想到这一点,才把沈洁骗到南京来,不过喜欢归喜欢,他可没傻到相信。
“这么说,沈老板真正的财源,是海外经商了?”沈洁也追问了一句。
“这个小的并不清楚,小的也只是猜测。”
朱隶认真打量了老板一番,这个年代,能想到海外经商的当然是奇人,如沈万三,但能理解海外经商,相信海外经商能挣大钱的,也不是普通人能想到的。
“朱当今皇上重农轻商,所以沈老板晚年并不得志,万贯家产都捐给了皇上,还落得这种下场,也够凄凉的。”朱隶本想说朱元璋,还好知机得快,不然不把老板吓死,也得把自己吓一跳。
都说人要点背,喝口凉水都能塞牙,朱隶倒不是点背,只是他注定会被吓一跳,没被自己吓到,却被别人吓到了。
第一部 魂回大明 第033章 三元及第
朱隶与老板正聊得开心,没注意靠窗那桌的两个人早以停止了他们之间的交谈,全神贯注地听着朱隶等人的对话。听到朱隶说皇上重农轻伤,那个三十多岁的人突然插言道:“农是国家之根本,而商人投机心太重,扶农抑商,方是稳固国家之途径。吾皇英明盖世,是百姓之福。”
朱隶咋听外人答话,吓了一跳,以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要知道这年头锦衣卫可不比克格勃、CIA差,等听明白了话,心中暗骂:
马屁精!真是小农眼光,光靠土地能打多少粮,不经商哪来的钱,没有钱皇上也就是个穷皇上。
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懒得争辩什么,跟这种没有学问的人说不清道理。当下只是微微一笑,并未言语。
没料到那两个人不知是对沈万三的事感兴趣,还是对朱隶和沈洁感兴趣,居然不待邀请,主动坐到了他们这桌上来,并且自报家门:学生许观许尚宾!
朱隶一时没想到许观是谁,老板却是知道的,立马翻身跪下,称道:“小的不知是壮元大人光临,多有怠慢,请大人恕罪。”
状元!朱隶与沈洁相对乐了,这才想起许观是朱元璋不久前才钦点的状元。这可开了眼了,见到状元,还说人家没学问,自己在人家面前可真没学问了。
许观很客气地拦住:“老板请起,不必拘礼。”一句话把老板感动的差点没再磕个头。
朱隶还不知道,许观可不是普通的状元,他就是大明朝第一个连中三元的黄观,当时仍姓许,六年后才恢复本姓——黄。整个大明朝中连中三元的人只有两个。在中国的
科举历史上,三元及第者也仅只有十五人。
朱隶和沈洁连忙站起来,前者拱手道:“原来状元大人,状元大人不拘身份与在下折交,在下实在三生有幸。”
许观也拱手道:“公子客气了,学生听公子和这位姑娘在谈论沈万三沈老板的事情,颇感兴趣,不请自来,见谅见谅!”
朱隶忙道:“哪里哪里,状元大人请坐,这位小公子请坐。”
许观坐下道:“还未请教公子和姑娘贵姓?”
“在下姓朱,朱隶,隶书的隶,这位是沈姑娘。”沈洁客气地向两人微一点头。
许观微笑回礼,那少年却盯着朱隶看个不停。
“请问这位小公子怎么称呼?”朱隶见那位少年一直好奇的盯着自己,心中很奇怪:“难倒以前的朱隶认识他?”
“小弟吕炆。”那少年微微一笑抢先说道。一旁的许观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吕公子认识在下?”朱隶拿起酒壶给许观和吕炆倒酒,眼睛暗暗地观察着吕炆的表情,果然见吕炆略一迟疑,摇头道:“小弟未曾见过公子。”
“不知公子的炆是文学的文,还是从火的炆?”朱隶拿起酒杯向许观和吕炆示意了一下,很随意地问道。
吕炆没有防备,开口回答:“从火的炆。”待见许观一个劲焦急地向自己使眼色,才恍然察觉自己回答有误,脸微微红了。
朱隶心中暗笑:小允炆你也太嫩了,两句话就被老子套出了底细。许观那是钦点的状元。书生一向心高气傲,对权势从不买账,对你却是很恭敬,可见你不是权势那么简单,这皇城里,不是权势就是皇族了,太子朱标温文尔雅,最受文人的尊重。吕炆,朱允炆的母亲姓吕,谁不知道,这也罢了,你偏要用你名字中的炆字,随口问你一句,你就承认是从火炆,明知道太子的儿子朱允炆是从火炆,普通百姓哪敢用这个炆。
心中认定了朱允炆的身份,脸上却不动声色。不怪你听到我的名字多看了我眼,看来我的底细你也很清楚,不告诉我真实姓名,必然是想探探我的虚实了。好啊,你要跟我装,我就陪你玩玩。
朱隶殷勤地劝着酒:“难得与状元大人和吕公子有缘,能在这里相遇,天色尚早,在下能与状元大人和吕公子把酒言欢,三生有幸,壮元大人、吕公子,请。”说着冲向老板:“老板,店里有什么好酒、好吃的,尽数给本公子摆上!”
许观虽然是读书人,倒也不那么迂腐,举杯笑道:“学生小字尚宾,不要大人大人的叫,听着别扭,不嫌弃就称呼学生尚宾。”
老板片刻又张罗了几个菜,都是乡野小菜,没什么贵重,倒清淡可口,另外拿出了一坛女儿红,泥封一开,香气宜人。
“嗯,好酒!”朱隶吸着鼻子陶醉地赞了一声,捧起来给每个人斟上。
许观端起酒碗闻了闻:“的确好酒,学生借花献佛,朱公子,沈姑娘,吕公子,请!”
四只碗撞在一起,众人心思各异地笑了,心中最矛盾的恐怕还是朱允炆,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有没有被朱隶看穿。
朱隶心中好笑,故意有意无意间暧mei地对朱允炆笑了一下,弄得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