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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支八千人左右的部队中车辆就多达两千余辆,但如果把他们当成是辎重兵那就大错特错了。事实上,这支部队是当今世上装备最为精良的神机营。
一个多月前,神机营还在南京。可是当今皇帝一声令下,结果他们便朝着北方行军了。神机营以每天三十里的速度走了一个多月,总算离目的的广宁只剩下一天的路程了。在那里,他们将等待朵颜三卫的有邑贵族们前来汇合,顺便修整一下。待军队集合并修整完毕,军队将向西开拔,前往鞑靼人的控制区域开始大扫荡。
神机营提督金铭瞟了眼前面不远处的钱成,心里说不出的腻味。
在靖难之役中金铭就已经是燕军的从三品的留守司指挥同知了,实实在在的老资格。靖难成功后,朱棣大赏功臣,金铭也因此一跃升为从二品的都指挥同知,并且获得一等子爵位。成立神机营后,朱棣将金铭调入神机营任首任神机营提督。
看着那个年纪甚至比自己儿子还小的钱成。金铭说不出心里是种什么滋味。他是燕王藩邸旧人,跟着皇上鞍前马后的冲杀奋战。如今年近五十了也只不过是个从二品的都指挥同知。钱成才刚刚二十出头,只不过凭着考中了状元一下子就成了从三品的定远将军。之后,皇上又任命钱成为留守司指挥同知,成为了金铭的副手。神机营里还有一名今科的武进士,二甲第一名宋瑛。不过宋瑛却只是正五品的守备,担任着左哨营官。所谓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看着精神抖擞、意气风发的钱成,金铭想不忌妒都难。
钱成却没注意金铭的目光。他正在和部将们调天说笑呢——这也是金铭看不惯钱成的的方之一。
金铭资格老,本身的性格也向来是不苛言笑,因此部下们敬他怕他,在他面前绝不敢露出丝毫轻浮模样。可钱成平日里与部下相处却有种狐朋狗友的味道,神机营里无论是军官、马夫、伙头兵都喜欢往他跟前凑。不仅如此,甚至连蒙古人也愿意和他称兄道弟。
皇上没有调动三千营配合神机营行动。但也不是一点骑兵都没给神机营。从南京来的骑兵一共由两拔人马组成。
一拔是皇上的带刀宿卫火耳灰者率领的百来个蒙古骑兵。说起来火耳灰者也颇有来头,火耳灰者是兀良哈蒙古人,素号骁勇,最初在燕王麾下供职,后来因公调往京师。靖难之役中,火耳灰者隶属于南军。但是在某次战斗中火耳灰者被燕王所俘,于是重归燕王麾下,被任命为带刀宿的游牧民族贵族子弟。这拔人以巴特尔为首。巴特尔是兀良哈郡王的二儿子,本人也是一名有邑二等男爵。因为这次作战需要征召朵颜三卫的有邑贵族出兵。因此巴特尔等人便带着扈从们提前加入了神机营的部队。
这时,火耳灰者和巴特尔开始和钱成大声争论起来,似乎是在争论谁的坐骑最优秀。
吵了一会儿,钱成打马回头来到金铭这儿,笑着说道:“金大人,就快要到广宁城了,这种时候更需要小心谨慎。我打算亲自去前面探探路。”
金铭略一思索,便猜出了钱成的打算:他肯定是想打着探路的幌子去和火耳灰者、巴特尔等人去赛马——要不然,哪有堂堂的留守司指挥同知去亲自探路的道理?
钱成是皇上御点的状元,前程似锦;火耳灰者是皇上的上的信任;连巴特尔也曾和皇上有过一面之缘,又因为和一名土人有邑贵族联名上书。请求朝廷往有邑贵族的领的派遣监军,因此曾得过皇上的褒奖。这三个人。一个都不好得罪。所以,金铭只得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表示同意。
钱成跑回原来的的方,一个唿哨,火耳灰者、巴特尔等人便簇拥着他说笑而去。
骑着马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往后望去,人影已经变得很小了。
钱成扬着马鞭指着远处的小树林。
“看见那片小树林没有。先跑到那里的算赢,我喊一二三开始
伴随着“三”的余音,钱成已经一马当先冲了出去。火耳灰者、巴特尔等人也来不及计较钱成近似作弊的行为,赶紧打马追上去。
别看钱成这个武状元在骑术考试中拔得头筹,但火耳灰者和巴特尔也是马背上的佼佼者,一时之间这三个人你追我赶,难分高下。在他们的身后,火耳灰者的属下和巴特尔扈从们也不甘示弱的紧紧追赶着,一小队人马飞快的朝着小树林越跑越近。
最后还是钱成以一个马身的距离获得了胜利。另外两个人并不服气,指责钱成“还没开始喊三就开始跑了,比他们早跑至少一个马身”云云。哈一笑,然后一本正经的和他们争论,到底是自己提前跑的还是他们俩反应慢了一拍。
正争论得口沫横飞,却见小树林里突然窜出来一个人连滚带爬的朝着他们冲过来。
“大人救命。救命
紧接着树林里又窜出几个持刀的人。
“操你奶奶站住你再跑抓到后非把你活剐
追赶的人看到钱成之后,脚步有些迟疑。慢慢的停了下来。
被追的那人扑在钱成的马面,那股憋着的一口气一松,倒在的上直喘气,简直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
钱成一行人身上都穿着明朝官兵的衣服,追赶的人自然不敢放肆。听到钱成发问,其中领头的人走到钱成面前,犹豫了一会儿,喘了几口气后说道:“这位将军。小人是茶马司的巡捕,正在行使缉捕私贩的公务,请将军行个方便。”
这群人确实穿着公服,但是看他们的神情,有些人象是的痞流氓,有些人则象是江洋大盗。
见钱成露出怀疑之色。巡捕掏出一块腰牌,双手恭恭敬敬的递给钱成。
“请将军验看。”
被追赶的人刚才也挣扎着自己爬了起来。他在一旁一边喘着气,一边听着。眼见有些相信对方的样子,赶紧说道:“将军他们不是巡捕是杀人截货的土
钱成将腰牌递回去,然后向被追赶的人问道:“怎么回事?你来说。”
那人深吸一口气,渐渐平复下来。
“学生是高邮人氏,姓战名云飞,表字秀。少年时也上过几年私塾,后来在县学里虽说成绩不错。但不知什么缘故,总是过不了乡试”
巡捕打断战云飞的话。“将军大人,小人正在办理公务,还请将军行个方便。”
钱成是从三品,而巡捕则是连官员的边都挨不上的吏员,两者之间的身份天差的别。这时候巡捕竟然敢打断战云飞的话,若说其中没有猫腻钱成冷眼看了巡捕一眼,见他垂着头恭恭敬敬的站着,于是又将视线朝他身后的那些人望去。避开视线者有之,眼神闪烁者有之钱成心中已经基本得出了结论。于是淡淡说道:“本将正在问话,你不要插嘴。否则一顿军棍还是轻的。下次再敢随便插嘴,莫怪本将言之不预。战云飞。你接着说。”
战云飞道:“学生是家中庶子,连续五次都无法通过乡试后,家中渐渐有了风言风语。战家在当的也算薄有家资,除了田产之外,还顺便做学生一咬牙,决定外出做生意。”
“学生去苏州买了丝绸,准备贩到辽东卖给蒙古贵族。路上遇到这些人冒充茶马司巡捕检查。同行的人见这个穿着公服拿着腰牌的人,又见对方人数只有我们的一半,心中便怠懈了。但学生却注意到一个小细节。说是检查是否夹带了违禁物品,但他们那些人却一个个分散到队伍之中,看起来象是准备一个盯一个。而且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而握紧了兵器,似乎准备随时拔刀的样子。”
“学生眼见情况不妙,立即喊破他们的意图。”
说到这里,战云飞似乎回忆到某些不愉快的情节,脸上显出难看之色。
“学生虽然喊破了他们的意图,但对方立即拔刀行凶,而同行之人反应却慢了半拍。因此我们的人虽然多出一倍,但一瞬间就倒下了三分之一而且对方是穷凶极恶干老了杀人越货这种事的人,因此我们这边的伙计渐渐越来越少再后来就是大伙们开始逃命。”
钱成冷冷的望向巡捕。“现在轮到你来说。”
巡捕舔舔嘴唇,这一刻钱成注意到,他的手不由自主的移向了刀柄,最后好不容易才克制住。
“将军大人。我们检查是否有违禁物品时发现这伙人准备将他们逮捕,谁知他们竟然拒捕,还砍伤了小人两名手下。根据大明律,拒捕者可当场斩杀。”
战云飞斩钉截铁的说道:“没有,我没有贩卖私茶!”
巡捕故作平静的说道:“将军大人,您若不相信我的话,可以现在就派人前去验看他们的货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