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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胜利地转进了。迪化号与库伦号不过放了两炮,见敌人跑了,又不敢离开其他军舰太远,只能折返回来。可这一去一来,迪化号与库伦号军舰距离战场就没肇庆号军舰那么近,虽然亚得里亚号还在射程范围内,可不管是信号旗还是信号灯,那么远距离海面上又硝烟弥漫,亚得里亚号是看不见的。为此,在赫尔果兰号沉没后,迪化号发来电报,要求欧阳镡对残存的亚得里亚号巡洋舰进行劝降。有些不大心甘情愿的欧阳镡在上司命令面前,也只有服从了。
“奇怪,老白要干什么?”
王林斌还没下命令要求信号兵再给亚得里亚号发出劝降信号,就听欧阳上校在后面嘀咕起来。一回头,却见海战中挨了两炮的黄岛号战舰,正气势汹汹朝漂浮在海面上的亚得里亚号巡洋舰冲了过去。
“首长,黄岛号在干什么?”
“不知道,给黄岛号发信号,问问他想干什么?抢功吗?让他停船。混小子,老子还没动,他老白乱跑什么跑?”欧阳镡话语中明显带了一丝不高兴。
远处,迪化舰与库伦舰正飞速赶了回来,王林斌让信号兵给黄岛号一再发出停船命令,可也不知是海上硝烟太浓,黄岛号没看到,还是看到了也不想搭理,总之,黄岛号并没有停船,反而越开越快,看那架势,是要冲上去表演奋勇活捉敌寇的一出英雄剧了。
“混蛋!真是混蛋!他眼里还有我这个上司吗?我要撤他的职,让他喂猪去!去给我扫他娘马路去!”肇庆号上,欧阳镡上校见黄岛号蔑视自己的权威,不顾身份,瞪着眼睛跳起来骂娘了:“发电!用明码发电!最后警告,白嗣阌你个混蛋,你这是违反军令,是要受到严惩的!再不停船,老子就要开炮打你娘的了!”
见黄岛号已经冲到距离敌人军舰不到一千五百码的距离,欧阳镡还没考虑好是否下令让主炮对着黄岛号前面海域,打几发炮弹,威慑一下被胜利品冲昏了头脑的白嗣阌,只见高速前进的黄岛号巡洋舰舰艏位置突然冒起冲天的水柱,接着传来一声霹雳,尘烟将黄岛号笼罩了起来等水柱落下去,体型修长的黄岛号短缺了一截——黄岛号的舰艏给炸飞了。
欧阳镡张大了嘴巴合不起来:“奶奶的,这下够英雄了没抓俘虏,倒让人家给炸了,你个混球还真能啊吴学文!各炮装填穿甲弹!”
“舰长!迪化号发来信号,要求我们不得对敌舰进行攻击!”
“不能攻击?他奶奶的我的军舰给敌人打的要沉没了,再不攻击难道非要给敌人打沉才算数?!不管他,装填穿甲”欧阳镡还没说完,身边有人拽了拽自己衣角,一回头,见是王林斌少校。
“首长,打不得啊,司令既然发令不得攻击,我们继续打,那可是违反军令的,轻点受个处分,重点那可就不好说了。不能打,决不能打啊!”
“管他娘的,先放几炮泄泄火!压制一下敌人,我们冲上去抢救黄岛舰!”
舰长都这样说了,别人谁还能拦得住?在迪化号措辞更加强硬的电报发来之前,肇庆号已经甩出去几串炮弹,将亚得里亚号打的千创百孔,军舰上火势越来越大了。如没有迪化号电报,顽强浮在海面上的亚得里亚号非给欧阳镡送进海底不可。
小心翼翼靠上去,一边防备亚得里亚号对自己的攻击,一边动用高压水枪帮黄岛号扑灭军舰上燃起的大火,将落水水手救上来,欧阳镡在指挥之余,还冷眼旁观靠过来的迪化号快速装甲巡洋舰放下一艘小艇。昏暗的天空下,那艘洁白的小艇载了几名大胡子——欧阳镡看那些人样子,总觉得这些人是这几天俘虏的货轮船长——打了面白旗,向还浮在水面上的亚得里亚号驶过去。
小艇靠在亚得里亚号,艇上成员拽着白旗顺着舷梯爬了上去,不多会儿工夫,那面白旗在亚得里亚号巡洋舰上扯了起来。
欧阳镡长吁一声有些失望。本来他还想敌人顽抗到底,让自己送进海底去,自己在这趟海战中取得击沉四艘巡洋舰的显赫战绩,而霍尔蒂也落了个英勇战死的大好名声,两全其美岂不甚好?现在这个“阴忍狡猾、胆大妄为”的敌酋投降了,光投降这一说,就表明和自己交战的对手不是刚勇顽强之士,并非真正的军人,和这样的对手作战,就是取得胜利,又有什么值得夸耀?
在帮助黄岛号救险时,肇庆号上人员才看到黄岛号舰艏部位中了一枚鱼雷,万幸的是鱼雷威力并不算很大,只是给黄岛号开了个口子,经过抢救,军舰进水速度得到了控制,现在正在紧急修补中,看起来至少它能靠自己动力开回军港,只是速度上必然受到一定影响了。
“首长,迪化舰来电,要各位舰长到司令那里去,还有,司令员要求陈副舰长也过去。”
欧阳镡明白地点了下头:“知道了,通知下去,准备汽艇,我和德元现在就过去哦,对了,小王你不是联络参谋嘛,还是跟我一起去吧。”
“是,首长。”
欧阳镡和王林斌还有肇庆舰副舰长陈德元中校乘坐汽艇到达迪化舰的时候,刚好迪化舰汽艇在将劝降人员送回迪化舰后,又跑了趟死鱼一样浮在海面上的亚得里亚号巡洋舰,将俘获的敌人高级军官从军舰上带了回来。
看着衣衫让火烧的褴褛,满头满脸都是一块灰一块黑的奥匈军官,王林斌厌恶地用手捂着嘴鼻,退让到一边,好象这些人携带的气味让他无法忍受——就是在脚臭与柴油味混杂在一起,空气浑浊的箭鱼号潜艇里,王林斌也没像现在这样表现出如此不耐烦——王林斌是退开了,他的眼睛却没有因为厌恶,而从昂首挺胸的奥匈军官身上挪开,王林斌很好奇,明明是败军之将,那些人在一个满脸凶相的将军带领下,又有什么好趾高气扬的。
和王林斌对那些败军之将不屑一顾相反,巡洋舰队司令章骞少将却亲自等候在舷梯处,面带真诚的微笑(并非那种胜利者才会有高傲的,好象是高高在上向下面万众施舍般的笑容)迎接俘虏的到来。等带头的被俘将军上来,章骞还上前与俘虏握手,用王林斌听不懂的——他猜测是德语,因为那个被俘将军用同样叽里咕噜的话,很是强硬回答章骞——和俘虏聊天!
王林斌在人群中见到巡洋舰德语翻译,仿佛抓到了宝贝,一把将正听着章骞和被俘将军交谈,自己却插不上口的李落墨中尉抓了过来:“落墨,他们在说什么东西?”
李落墨正听着双方交谈,不留神让人抓了过去,心里老大不愿意,刚好发火,见抓自己的是新上任没两天的联络参谋王林斌少校,在王少校旁边,舰队副司令欧阳上校冷眼看着自己,这火是没法发了,尴尬地说道:“王少校,将军不过和他们随便聊聊。”
“我知道他们在聊天,都聊些什么?”
“哦,司令员对他们说,他们已经保全了体面,在战斗中做的非常出色了,司令员保证他们的荣誉不受侵害,让他们得到符合他们身份的待遇。”
王林斌撇了撇嘴:“就这些?我怎么听着那个俘虏——是霍尔蒂将军吧?语气很强硬,好象很是不服气的样子?”
“没错,是霍尔蒂将军,霍尔蒂将军刚才说要不是他们最后两枚能发射的鱼雷全打了出去,他们是决不会投降的。”
“倒驴不倒架,谁稀罕他投降?要是不投降,我们刚才一通乱炮就将他炸到海底喂王八。”
李落墨陪着王林斌干笑两声,心里却想,刚才那霍尔蒂已经说了,你们肇庆号不管不顾靠上黄岛号,帮黄岛号救险,对亚得里亚号来说,这简直是绝佳的靶子,要不是军舰进水严重,露天建筑被炸的一塌糊涂,无法将鱼雷补充进发射管,你们肇庆号非中几枚鱼雷不可。这些话李落墨是不会对王林斌跟欧阳镡说的,但他明白,就司令员的性格,对敌人他很仁慈,对自己人却要求的再严格也没有了,黄岛号和肇庆号这次不服从命令擅自行动,并且还造成很大损失(不是人员方面,而是军舰),司令员是非好好教训他们一顿不可了。
当霍尔蒂和他的那些好象好斗公鸡一样高昂着脑袋的手下,被安置到舒适的住所时,刚才还笑容可掬的章骞少将,一转头对着那些舰长马上面带严霜,召集大家到他的会议室召开临时会议。不出李落墨意料,在临时会议上,章骞少将把舰队副司令兼肇庆舰舰长欧阳镡上校、黄岛舰舰长白嗣阌上校骂了一个狗血喷头,手指头都要点到两位上校鼻尖了,唾沫星子溅了他们一脸。
欧阳镡还好,他和章骞很熟,知道章骞对事不对人,自己违抗军令是有的,只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