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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食物,再也不可能出来晃悠了。
沈宅府内几个卫兵拄着长矛正迷糊着,漆黑的沈宅只有中堂还有烛光透出来,发黄的烛光把屋内一个低着头慢慢地来回走动的人影印在了窗纸上。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趋避之。
左宗棠走上几步就抬头看看挂在墙壁上的这副对联,这副对联是道光二十九年因病辞职云贵总督的林则徐在返籍路上途经长沙时,邀见左宗棠时候所亲笔书写赠送给他的。左宗棠将林则徐送的这副对联当做了自己的座右铭,不时用它激励自己。每当遇到艰危困难或者是萌生退意时,他都会想到老人给自己书写的这副对联,现在忧虑不已的左宗棠看着这副对联,心中生出无限地感慨。
左宗棠呆呆地看着对联回想着前些天钦差大人传来皇上对自己的申斥“
浙江乃国之根本,然浙江巡抚左宗棠一味因循玩误,首鼠不前,意存观望,纵匪事张,拱手而让之发匪,汝欺圣明不及觉察耶?仰苟且偷生以侥幸于无事耶?
今摘去顶戴花翎,以做惩戒,如再敢瞻徇畏缩,立予严惩!钦此“想到这里左宗棠无奈地摇了摇头,时局艰险,如何是我用一己之力就可以把大清扶持起来的?!
今日大清之祸不在浙江,而在安徽、江西。两江总督曾国藩十万湘军围攻江宁被人家赶回了湖南,江西巡抚沈葆桢才是真正的首鼠两端,明明有坚城南昌可以好好防御却被发匪几天内就攻下,现在江西全境以是发匪之天下,安徽、江苏在发匪猛扑之下官军纷纷败退,这些岂是我一人罪过?怎么说我也在这里拖住了十万之众的发匪啊!要是宁波这里的发匪流窜到其他地区,现今之局势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
“老爷。”管家在门外轻声地叫道。
“什么事?”
“老爷,江苏巡抚李鸿章李大人求见。”
李鸿章?左宗棠皱了下眉头,这人找我有什么事情?虽然自己和李鸿章在政见上不和,但现在俩人既然都在宁波,理应同舟共济,相信他也不会因为前些日子钦差大人申斥的事情嘲笑于我“让他进来吧。”左宗棠推开房门,朝外面望去。
大门打开,江苏巡抚李鸿章在管家陪同下走了过来。
“呵呵,这么晚了少荃兄还不休息?”烛光下已经可以看清李鸿章的面目了,左宗棠微笑地走了两步拱着手迎了上去。
“季高兄,明天一早您就要率领部队到绍兴去了,想了半宿,我觉得在走之前还是和季高兄再商谈一下好些,打扰季高兄休息实在是有失礼节。罪过、罪过。”
李鸿章略微行了个半礼,笑笑说道。
“也没什么,现在我还没有休息,谈不上什么打不打扰的。外面风凉,李大人里面请!”左宗棠拉着李鸿章进了自己的房间。俩人在案台两侧互相恭维一番后坐了下来。
“大人,请用茶。”管家在俩人面前各上了一杯香茶倒退着退了出去。
客气一番后左宗棠问道“不知少荃兄还有什么事情要这么晚过来?部队行动的事宜白天不是都已经说好了?”
李鸿章慢慢端起茶杯,看了看里面的茶水,接着举起茶杯放在鼻尖嗅了下里面的香味,轻轻茗了一口,微闭着眼睛细细品味了一番“好茶!这应该是极品杭州龙井吧?自从发匪占领了杭州,市面上就没有龙井出售了,没想到今日能在季高兄这里品尝到龙井。”整开眼李鸿章不理有些不悦的左宗棠,轻声赞叹道。放下茶杯李鸿章正容说道“季高兄,此次季高兄按照钦差大人所传旨意,欲图北上绍兴扫平浙省发匪,光复浙江全境,想法不错,不过我总觉得此事有些不妥啊!
不知季高兄是否真的打算一举拿下绍兴、杭州,北上会同南下部队攻打天京?
“”此话怎讲?难道少荃兄认为本人可以不遵从圣旨?不遵圣意可是灭门的大罪啊!“左宗棠瞪大了眼睛望着李鸿章。李鸿章所言的左宗棠早就想到了,不过鉴于俩人平常并不很合,左宗棠只好装作并没有听出李鸿章话外之音了,真要是李鸿章参自己不遵圣旨,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李鸿章把茶杯一推生气地说道“季高兄,现在是什么时候?难道季高兄认为还可以继续装迷糊下去吗?”李鸿章站了起来,来回走了几步,抬起头来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对联,手指着对联冲左宗棠说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趋避之。
这是林文忠公亲笔所书的吧?好对啊!现在大清处在生死存亡之中,如果发匪不除,你我将死无葬身之地!季高兄为何还要顾左右而言他呢?“
左宗棠连忙起身“少荃兄请息怒,在下只是不解少荃兄深夜来访的意思,至于祸福什么的,在我进入曾公幕僚之后早已抛在脑后了。有什么话还望少荃兄明说好了。只要能挽救大清,就是要季高肝脑涂地也心有所愿!”
李鸿章走到座位前面,慢慢坐了下来平视着左宗棠沉声问道“不知季高兄怎样看待浙江发匪?对现在江南我军有何评价?”
左宗棠低头避开李鸿章那可以透视到人心内的双眼,略微整理一下思路“现如今浙江发匪分成两部,一部是发匪伪侍王李世贤、伪戴王黄呈忠、伪首王范汝增等率领的十万发匪,这部发匪在全部发匪中凶悍仅次于伪忠王李秀成部,可以说是我们的劲敌。乃是我们攻打杭州所要直面的敌手,另,要是我们攻打杭州,上海江宁附近的伪忠王所部十万发匪也有可能会过来。恐怕到时我将面对二十万占尽天时地利的发匪,如想攻下杭州困难很大啊。不知少荃兄认为对否?”
李鸿章赞许地点了点头“不错,那么还有一部发匪呢?为何季高兄只说了发匪侍王所部?”
左宗棠爽朗地笑了起来“呵呵,还有一部就是少荃兄您要对付的了,我看还是少荃兄自己来说好了。”
李鸿章看着放声大笑的左宗棠,脸颊略微有点发红,接着红霞立刻退了下去“左大人心中所想难道我不知道吗?不过这部发匪难道只有我面对过吗?季高兄不是也在他们手中吃过苦头?嘿嘿,大家彼此彼此。”
左宗棠微微摇了摇头“这部并不是什么真正的发匪,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根据情报,这些人虽然名义上服从伪天王,听从伪天王命令,不过他们在自己窃据的地方所作所为和那些屑小之徒根本不同!这些人自称自己是什么“解放军”,他们的宗旨是推翻我们大清,让汉族人领导自己,这对那些无知之辈迷惑很大,另外他们又把田地分给了贫农,使迫于饥寒而起的盗贼归心于彼,最最可惧者,这些人不知用了什么邪术另士人经商建厂,让那些士人钻入钱眼之中,不知世上还有礼仪廉耻。再以高官厚禄诱惑书生,使匪区民匪一心。
再加上他们在部队中进行邪术教导,使那些匪军人人悍不畏死,真乃
“左宗棠突然打住话头,后面的话不能再说了,毕竟人心隔肚皮,不得不防着李鸿章一手。
“季高兄尽管说好了,既然季高兄不说那么我来说吧。”李鸿章看了看身边的左宗棠“窃据在浙南、福建、江西的叛匪并不是真的发匪,我和他们打过仗,这些人装备了从西人那边买入的最新式洋枪洋炮,并且训练有素,枪炮使用极为得法,季高兄也和他们斗过,不知季高兄有没有这种感觉?曾公此次金陵之败,并不败在伪忠王李秀成之手,乃是败在温州这些叛匪身上!先是福建彭杨惨败,接着次青无能,三万大军送给了那些叛匪,最后江西巡抚幼丹兄也失手在那些叛匪面前,堂堂巡抚大人居然投降了叛匪!自从福建之败开始,短短半年间,大清军队就有十万之众葬送在那些温州叛匪之手,两个省大部,三个省一部现在已经落入到温州叛匪手中,自曾公在金陵城外部队断绝了粮草补给之后,部队士气涣散,人心遑遑,才败在伪忠王六十万大军之手。如非温州叛匪助阵,扰我后路,断我粮道,此次金陵会战,鹿死随手尤未可知。根据情报,现在温州叛匪已经达到了数十万之众,拥有洋枪数十万,洋炮近万门,空中还有飞艇助阵,并且这些叛匪行踪飘忽不定,早上还在东边,到了晚上就出现在西头了,一日奔忽数百里,常常出现在我军意想不到的地方可以说温州叛匪是大清建国以来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强悍对手,就是英国、法国骚扰我大清时候也没有这么强大的兵力和武器。
现在我们大清最大的敌人已经不是金陵之发匪,而是就在我们眼皮低下的温州那些叛匪!“李鸿章重重地说道。
这次左宗棠要是离开宁波,让他到南方去牵制温州,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