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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王林斌的面孔又那么真挚,让人不相信他是真心的都难。周纬只是看了眼王林斌,很快摇了摇头,将笔记本接了过去,刷刷几笔,在上面留下自己勉励的言语,同时签下大名,王林斌小心翼翼将笔记本接过去,仔细端详半天,才将笔记本收好。
别人如何想不得而知,白嗣阌却在底下大叹王林斌的拍马神功又有长进,已经到了炉火纯青地步了。王林斌自己都不知道,白嗣阌可是他的知己,王林斌的那些小把戏可以把别人蒙蔽了,要想蒙蔽白嗣阌,这去有些困难,只是既然白嗣阌当时没有在王林斌拍章中将马屁是揭穿他,现在更不可能揭穿王林斌的做作了,他只是含笑饶有兴致看着王林斌。
“吃菜吃菜!”周纬夹了筷子菜,放在嘴里细嚼慢咽,和别人说了两句上层笑话,在别人哈哈大笑中,周纬很随意地问王林斌:“小王啊,我听小白说,你是战斗英雄李作平的后代?”
王林斌一下子把心提了起来,自从进入军校后,他已经不再把自己是李作平烈士后代这种话挂在嘴边,这并不是事实,吹牛吹一次就可以,吹的次数多了,给人戳破了,到时候面子上可是很难看,尤其是现在官一天比一天当的大,李作平虽然是烈士,可他是什么军衔?把自己和他联系起来,倒显得有些贬低自己了。王林斌当这事情没有过,别人也不会问他,他和海军上将的侄子欧阳镡少将关系那么好,要升官也用不着拿烈士的虎皮撑门面,欧阳镡和后来的章骞中将自然会关照他。
现在周纬突然问这个问题,王林斌不由得心头一跳。
“有那么点关系。李妈自从儿子光荣后,一直就住在我们家。”王林斌含糊其词答道。他倒也没说假话,李妈不就在他们家当佣人?这是绝对没有错的。
周纬大有深意看了眼王林斌,看的王林斌心里直突突。他有一种光着身子的感觉,好象自己的一切人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这种感觉自然不舒服,王林斌很是彷徨,心里充满了无力感。想想也是,作为一名老资格的中将,要查一下基层上校详细资料,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以前不过是别人不愿意为了这些操心,现在周纬说这个,那是在明确告诉你“你的一切我都知道,别想装神弄鬼糊弄过去!”
“战争总是要死人的,不是吗?”周纬垂下眼睑,话语中充满了悲壮:“小王你的叔叔在中西战争中不幸遇难了,现在这场战争我们又付出了更大代价,上万家庭失去了儿子、兄弟、丈夫、父亲。”
王林斌见谁也没接腔,只是人人都把目光投向他,知道今天这里的主角是自己,已经不是三堂会审了,明明是六方会审,只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从自己这里了解什么,一个应对不好,自己在军队中的前途将一片暗淡——这是很可能的,白家在上层可是有着巨大的影响力,没有什么人会为了一个上校和白家闹翻。——不过是电光石火,他就将厉害轻重权衡透彻。
周纬话音刚落,王林斌放下筷子,愁眉苦脸哀叹一声:“只要有战争,就无法避免伤亡,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不错,有战争就会有伤亡。不知你有没有听过高将军一番高论?高明辉将军,在美索不达米亚,他对调查员说“谁都知道要珍惜战士生命,但你不能因为珍惜战士,让他们离开战场,跑到老鼠洞里躲起来!这里是战场,不是游乐场,战场上珍惜战士生命,就是要避免他们遭受毫无意义的牺牲,同时在必要时,将他们送进地狱,哪怕自己判断错误,也毫不后悔,一切都是为了战争胜利,就这么简单。”说的多好,这才是真理,那种以为可以不流血就取得胜利的想法都是胡说八道!”
“是很有理,不过这是给自己的无能找借口。”王林斌在心中给周纬转述的高将军那席话下定义,不过这话他是不敢说出来的。
如果王林斌还是一名少尉,他可以就事论事,发表一番自己的见解,可他现在不是,他是中级军官,手指头已经接触到权力上层,别人掌握着他的命运,他也掌握了不少人的命运,获得权力的人,要是失去权力,那是极端痛苦的,王林斌还没豁达到蔑视权力的地步。他明白在这里,自己的一言一行会被别人无限放大,可能会歪曲,也可能被有意丑化。
拍马屁、插科打诨扮小丑,这都没什么,军队里面不是靠能力,而是靠关系升上去的大有人在,可以说车载斗量,你可以鄙视他们,但你不能无端招惹他们。只要立场不出现问题,他们的位置就是万年青。
新官上任三把火?敢爱敢做?一切只为潇洒走一回?那些都是愣头青,是不成熟的表示,或者说,不智。新官一上任就放火,你把前任放到什么位置?要知道,人与人之间总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哪怕前任犯了错误被撤职,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你一上台就放火,那不是否定前任一切?下面军官高呼英明是不可靠的,一般来说,当他们在朝你欢呼英明神武的时候,你就要当心有人在你背后踹黑脚了。敢爱敢做?难道你认为上级眼光没你远,头脑没你好吗?敢爱敢做的下场只能让人当枪使,用过就算,丢在一旁冷处理。至于潇洒走一回,你只是走了一回,属于典型的过把瘾就死,或许你想潇洒一回,别人还会扯你后腿,何必呢?
这样的事情王林斌看的太多太多,在父亲熏陶,部队磨练下,王林斌早已成了老油条。
王林斌重重一拍桌子,赞叹道:“说的对极了!我只是有这种感觉,没有将它总结出来,高上将那些话算是说到我心窝里去了。”
“是啊,是很正确大家吃,慢慢吃,咱们边吃边聊。”见其他人停下筷子,看俩人说话,周纬指了指菜,自己带头夹了一筷子。
王林斌这顿饭吃的没滋没味,他都不知道那些菜是热的还是凉的,他只是一边笑着和别人拉关系,吹吹牛,反正部队里吹牛很正常,吹牛用不用上税,只要不影响战斗,由着你吹,一边在心中不断转着念头,猜度今天请自己吃饭,到底为了何事。
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很懂得揣摩上司心事的王林斌今天却像个熊瞎子,他又不敢旁敲侧击,这里没有一个人是省油的灯,一个个鬼怪精灵着呢!要套人家话,别没把人家套出来,自己倒被别人装进袋子里了。
接下来周将军不再专找王林斌谈话,而是和在座的其他人交谈的更多些,他没有就刚才的问题更深入的谈下去,而是讲述自己以前的留学生涯和与罗雨辰共同研制鱼雷的艰辛,满头华发的中将,当然博得了在场所有人的赞叹。当然,王林斌也明白老将军不可能把自己找来,就是为了告诉自己他的光辉历程。如果真要这样,王林斌会很乐意把将军请到军舰上,让他在全舰官兵面前,好好上一堂革命历史教育课。
吃过饭后,其他几个客人在公关经理安排下,每人带了一名清纯漂亮并且还能说上两句中国话的日本广岛县女学生——还是初中生,一来说明日本国家对幼女保护实在太差,一来也说明某些人士心理不是太健康——跑到楼下舞厅去跳舞。包厢内只剩下周纬中将、白嗣阌上校、王林斌上校三人。
王林斌心里暗暗叫苦,虽然他对日本女人不感兴趣,要是与跟一只老狐狸一只小狐狸在一起,那还不如搂着女人跳舞更舒服些。可明摆着这次是冲着自己来了,而且这种事情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事,王林斌脑海中不断地想象,在阴暗的角落里,一出阴谋正在上演,而自己就是里面不幸的羔羊
“有什么心事?”
“没有!”王林斌一口否定,拿过一只苹果,取过水果刀削皮,这样做很好,可以低头不用看大小两只狐狸,而两只狐狸也看不到自己的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天晓得他现在的心事这些社会阅历极为丰富的狐狸们是不是一眼就看了出来,还是不给他们这个机会更好些。
周纬也没追问,只是坐在沙发里,取过一只雪茄,白嗣阌马上帮他将雪茄点燃。
闻到雪茄味,王林斌心头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在他见过的那些人中,好象有过留学海外经历,或者在海外当过武官的,不会抽烟也就罢了,如果抽烟,那他们一定抽的是雪茄,很多人还特别喜欢古巴的哈瓦那雪茄。想想国产香烟可是畅销世界的货物,卷烟不是很淡却也不冲,添加了香精,闻起来还特别好闻,他不明白那些人怎么不喜欢国货,偏偏要抽外来货?
这种念头在王林斌心中一飘就过,也没留下什么影子。
“谢谢。”一番东拉西扯的聊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