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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块皮,长了新肉以后这半边脸都变形了。
到了11月份,天气已经很冷,勘察队上到帕米尔高原,发现了巴斯布拉克矿点。当时的一位找矿员叫马振海,他沿着布置的路线一个点一个点地测,慢慢发现仪器上的反应高起来了。马振海兴奋起来,又在左右逐步探测,最后圈出了一个异常矿化点,规模有一两米厚,二十来米长。继续往前追溯,还有一些异常点。回来以后一报告,苏联专家很重视,马上组织测量,沿着马振海发现的测点走向,再向两边追溯,最终找出了一条矿带。
第30节:第八章 我们被“包围”了(3)
这时已经是隆冬季节,天寒地冻了。有些人建议明年再来继续工作,苏联专家说不行,因为这个矿带类型很好,应该继续把它搞清楚,至少要再追溯五六十公里,看看这个区域究竟怎么样。勘察人员便在冰天雪地下继续测图、探测,搞了一个多月。在此期间,北京的领导和专家还都赶到那儿去看,第二年又很快开始组织分队上去,进行更细的研究勘探。这里连平地都有三千多米的海拔,空气稀薄,活动困难,人就住在帐篷里。有个从北京跟着领导一块去看点的人,没有经验,上厕所跑得太快,一下就晕倒了。后来队员们上了点以后,因为没有那么多帐篷,便都挖了地窝子,里面能睡一个人,上面挡挡风雨。
来华工作的苏联铀矿地质专家,最多的时候有四百多人,在新疆的专家有一百多人。曾卓荣说,苏联专家来华工作,从1955年到1956年这第一个阶段叫中苏合营,两家合伙干,找到矿以后呢,给他提供矿石,他给我们提供设备、技术和专家。1956年到1960年这一段,是我们为主,他是顾问,继续帮助我们找,所以对中苏双方来说,等于给自己干一样,热情非常高。专家来华也是经过挑选的,所以总的来讲苏联专家的表现都很不错。他们也是形形色色,各有各的特点,有时遇到困难和危险,也特别有意思。比如说我们上昆仑山,先坐汽车,接着再骑马,到昆仑山的脚下要走两天。我们骑的马,后面放行李,人腿叉开,踩不到镫子,骑一天下来,下了马就动不得了,只能就地在那里卧倒。有一次,我们发现库尔勒的一个点上有铀矿化现象,七八个苏联专家,加上我和翻译、保卫,再加上嘎斯63车的司机一共是12个人。本来照我们意思是要走保险的那个路,过去我们小队的车,常来往的。可是我们这个专家头头坚持要走直道,说那条路线太远,三百多公里要走一天。我从图上一看,虽然只有一百多公里,但要走塔里木盆地和天山的接合部,原来曾经标过有这么一条路,可是并没有把握啊。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带了一天的干粮,一大桶油就出发了。这一走,进入接合部的时候,发现流水冲得那个沟像搓板一样,汽车在搓板上开不动,一小时才能走出五六公里。可苏联专家爱冒险,还是要往前走,他就不听你的,结果走到天黑了,只走出六十多公里,还有百八十公里呢,怎么办?没有帐篷,干粮已经吃完了,只能呆在一个小河沟子旁边熬夜,好在一米多深两米多宽的河沟里有鱼,我用手电一照,鱼都来了,一下子弄上几十条来,用火烤着,吃得还蛮香。
第二天继续走。
下午,油烧完了,我们顿时陷入了绝境。苏联专家出来时带了双筒猎枪,绝望之中,就把在乌鲁木齐买的新礼帽丢到空中开枪打,叭,把皮夹克也扔起来用枪打。曾卓荣说,我们一看这也不是个事啊,所以我跟警卫和司机商量,让警卫自己带着枪,告诉他地形图,叫他沿着这个方向爬过去,大概十多公里就可以找到我们驻地。我说,你爬也要爬到。他走后,我们在那个地方就呆着了。最后我试着在周围找找看有没有老百姓,正好有两户人家,从那里买了一些鸡蛋回来,新疆那时候鸡蛋很便宜的,一块钱可以买五六十个。我买了两块钱的鸡蛋,煮熟了蘸盐巴吃。苏联专家平常吃一个就够了,那天有吃四个的,有吃五个的。我们年轻,吃得更多,我就吃了二十来个,吃了以后还得等啊。
凌晨大约四点多钟,警卫员好不容易跑到驻地,连夜把车开了出来。救援车还带来了馒头和汽油,最后一起开到驻地,睡觉休息。第二天中午起来,他们发现当地也没有什么青菜,除了鸡蛋还是鸡蛋,那就只好吃吧,好多专家都反胃了,以后见了鸡蛋就想吐。
刘兴忠在三〇九队的一分队当中方地质负责人,跟找矿员一起跑路线。有时茅草很深,把身上划得都是一道一道的血印,碰到河沟,就跳下去找矿,河沟里的水冰凉彻骨。然后又上去,再爬山,逢沟进沟,逢山过山,有茅草进茅草房,没有就露宿野外。刘兴忠说,苏联人说一不二,他们的意见你必须要执行。比如跑这个路线,碰着陡坡你也得爬上去,按这个路线走,你绕着走就不行。那时宋部长要求我们向苏联专家学习,要求我们虚心。领导干部跟苏联专家发生争论的时候,苏联专家的意见往往受到格外的尊重。我们三〇九队有个副大队长叫高功,他和党委书记仝志全,就是因为对苏联专家有点儿不同的看法,被三局领导批评了。三局副局长刘鸿业就讲,你们跟苏联专家发生矛盾的时候,有理三扁担,无理扁担三。刘兴忠说,那时的艰苦劲儿真是一言难尽。每天出勤回来,我的工作服里边都有一层白碱,那白碱都是汗碱,说明一天出了多少汗。找矿找矿,出太阳要出去,下雨也要出去,下雨天外头下里头也下,里外都是湿的。在一个地方呆不几天,行李设备都得靠自己拿扁担挑着走。住的地方就更说不上有什么保障了。前面说杨士文在新疆给掉河里了,我在他们之前找矿时,也是骑马过河,也掉到河里头去了。
有一天,太阳快落山了,考察队准备安营。他们骑马走到额尔齐斯河边,水哗哗往下流得特别急。刘兴忠对苏联专家建议说,咱们在岸这边扎营睡觉吧。专家说不行,必须过河。刘兴忠说太晚了,明天再过吧。苏联专家还是不同意,非得过河不行。刘兴忠说,那时人家苏联专家说了算啊,那就过河吧。他们先过,骑着大马就过去了,我骑着个小白马不敢过,因为水流得太急了,并且咱也没有骑马过过河啊。后来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过了。走到河中间的时候,那水啊流得特别急,看见水头昏啊。苏联专家在河对岸就喊:你看山,你看山,不要看水,越看水头越昏。我听话,可抬头刚一看山,这马的两条后腿支持不住了,被河水一冲打跌了一下。我就从马背上冲下去顺着水漂走了。哎呀,那水特别的凉啊,彻骨彻骨的凉啊。我一挣扎就沉底了,摸着河床的石头了,后来又起来了,就这么起起伏伏,一直往下漂。我心想,这下可完了,我起不来了。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已经过了河的苏联专家希尼森,一位矿物专家,他沿着河边追我,还没有过河的一个哈萨克马夫,也沿着河的另一边追我,河两边两匹马来追我,我在河当中漂,快追到我的时候,那专家一下子跳进水里把我抓住了。把我拉上来以后,拖到一个小土包上让我空水,吐水,我总算醒过来了。希尼森高兴地安慰我:刘,你还是很勇敢的,你没有哭啊。
第二部分
第31节:第九章 抓住了一群“空降特务”(1)
第九章
抓住了一群“空降特务”
只有邮箱号码—— 一个初中毕业生和一 个大个头公安的惊人发现—— 打破花岗岩里没有铀矿的定论—— 历史记住了郴州金银寨—— 中国第一个大型铀矿—— 武工队出身的副部长—— “我就是同你讲一讲,让你知道咱两地分居不容易”
因为受严格的保密纪律约束,铀矿勘察人员虽然在各地频繁活动,却又不能表明自己是干什么的,常常就免不了造成许多误会。但当时刘少奇有批示,队伍组建时,只准省委第一书记知道调集这批干部的真实目的。另外,苏联专家也一起参与搞普查,专家平时特别看重工作的保密性,所以,中方负责的人就时常处于一种尴尬境地。平时他们难免遇到一些意想不到的困难,需要找当地政府和领导解决问题,可人家一问,他们往往又不好深谈,显得很不够意思。
有一次,在乌鲁木齐开大会,叫杨士文也参加。他到那里一看,发现都是乌鲁木齐各方面的领导人,还有各个地区的官员,伊犁的、塔城地区的都来了。伊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