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姬泠然猛然勒马,冲着瑑儿安抚的一笑:“你师父除了传授你武艺,就没教你遇事需沉稳?你父亲亦是堪当重托之人。”
瑑儿心中的焦躁真的借他的话稍微安宁。
“重阳节去过紫燕门么?”
“去过!北雁南飞,紫都州所有紫燕都在那里整装待发。”
“我们会赶在重阳之前回去的,洛洛小时候淘气,总喜欢去戳紫燕的窝,唯有重阳那日,知道得等来年方能再见这玩伴,她便规矩了。”他心中着实没底,不知这番话是在安慰瑑儿还是自己。既然这么多年都没死在南炎,他与洛洛定能重逢,安然回到东赤。“走吧!别忧心了,我自有法子上岛,人多了反而不便。”
又行了半个时辰,快到湖边,远远就瞧见散落篝火,亦璃竟未将人全数带上岛去。泠然带着瑑儿绕开大道,远离着湖岸弃马沿山腰走条小路。
却在林中有一条在湖底挖出的暗道,通向离岛。瑑儿这才想起洛妍曾说,轩亦璃几次在岛上神出鬼没,奥秘竟如此简单。
暗道内伸手不见五指,泠然于前带路,瑑儿听着他脚步而行。
“我就说轩亦璃怎么喜欢呆在这岛上,就不怕被人团团围住?”
“他经历太多,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地。”
“这逃命的路的告知了殿下,若动起手来——”
“我由这暗道离岛之时,还与他是生死之交——”
瑑儿心知触及他伤心处,忙顾左右而言他:“也不知他们在岛上何处?”
“若不在山腰正殿,便在后山石屋。”泠然答得肯定,可他心底多少有些疑虑,亦璃,可曾想到他回来了,可曾记得防范于他?暗道内的机关并未开启,是亦璃疏忽大意了,还是,还来不及提防他。真动起手来,泠然有九成胜算,只是,彼此招数都熟知,不出杀招,断难制服亦璃。
这样的困扰随着路程愈短,也愈发令他难以抉择。暗道出口便在石屋之侧,昏黄灯光渐渐分明,果然在此处。
他嘱咐瑑儿在外等候。
终须面对,紧走几步,一下子推开木门——
阴冷的笑声压过了门轴的声响,泠然还不及看清屋内情形,已耳闻熟悉的声音:“姬泠然,你来得真是时候!”
门骤然推开后,风随之而入,烛火摇曳,衬得亦璃白得如纸的面庞,他垂首站在书案前,左手撑在案上,右手指端无力的触碰滴下的滚烫的烛泪。“我知道你会来,只有你能无声息的找到这里。只有你是我的知己。”每一句话都那样平淡,却充满着怨毒,“我该庆幸那场火不够大,否则哪里有今日?是不是?”
泠然一时竟忘了此行的目的,只怔怔的看着亦璃——想来他的手是冰凉的,烛泪在指腹上迅速冷凝,火焰的热度难以温暖他,却灼伤了他的心。
“你大可杀了我,否则,你出得了离岛,插翅也逃不出南炎。”(shiqiao制作)
东墙上挂着弓箭与烟信,烟信少了一枚,那是亦璃在夜里调动人马所用。
“姬泠然是临危不乱的人,接应的船等在哪里?孤王可是该着人往东南下游去追赶?”他一口气说完,显得有些虚弱,就如那三年为逍遥散所害时的活死人样。“故用兵之道,示之以柔而迎之以刚,示之以弱而乘之以强,为之以歙而应之以张,将欲西而示之以东——仿佛是泠然告诉亦璃的?那孤王该命人去西北上游,泠然兄,若何?”
亦璃喋喋不休的说着,声音时高时低,带着自怨自艾的忧伤,却不见半丝悲意。泠然哪里还敢与他纠缠下去,径直往内而去,竹榻上的人儿虽双眸紧阖,可显然有着生气。泠然扣住洛妍手腕一探,脉息微弱却有序,并无中毒的征兆。他运功输入真气,知她并无大碍,掐了人中,洛妍旋即醒转。方看清是他,便泪眼婆娑:“鲲?是你?”
“洛洛,你受苦了!”
“泠然,你可知朋友妻,不可欺?要演这郎情妾意的好戏,也该避讳才是!”亦璃言语幽幽,却像似不经意的调笑。
“亦璃——”
“鲲,我们走,别同他多言。我再不想见到他!”
泠然将洛妍打横抱在胸前,也不敢去猜想亦璃的态度,只怕多呆片刻,多分变故。
泠然留神着亦璃的反应,只想他真的如此淡定,却又不信他会如此轻易放他们离去。
脚才踏出门槛,声嘶力竭的吼声:“站住!”
“亦璃——”他想徒劳解释,他并非要夺人所好。
“你说过,永不相负!”亦璃一字一顿。
他几时说过如此的话?
“王爷,你记错了!当时言道,我若负你,沈洛妍灰飞烟灭!”洛妍的话如未央湖的寒冰,不带一丝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标题
其实想用禁色的
哈哈哈
怨毒
《易》剥——初六:剥床以足,蔑,贞凶。
水退舟行,离岛已在百尺外。
重逢的喜悦却难令她展颜——
“我若负你,沈洛妍灰飞烟灭!”沈洛妍的爱与恨已同她无关,轩亦璃,有关这个男人的一切,将随之掩埋。
湖面凉风袭来,汗湿的衣衫濡润的贴在冰冷的躯体,那痛彻骨髓的毒似已隐去。
消魂散,那便是消魂散的厉害。
酒,是她饮下了,在亦琛带着一种诀别望向她时。
一年前,悬崖之上,他便是如此的用深情眼眸与她做生死之别。
他曾说,再回那一霎,他会是那个自私的轩亦琛,绝不为个女人割舍一切。他要做那个狠心以她为棋的轩亦琛。
然,心知是杯毒酒,他还是那个用情至深的轩亦琛。
抢在他之前,她将桂花酿一饮而尽。
“且以此杯恭祝太子殿下福寿康宁!”朗声之外,只有他俩能听见的低语,“莫忘了你此生的抱负,你母后的遗愿。”其实不必说太多,相信他能明白。那个曾在紫都郡写下“魂殇紫燕,所托乃卿!”的男人既然活着回来,就不会轻言放弃了。倒是她,早就想过,最坏的际遇便是命丧上京城。
她深信亦琛能坚毅的在轩辕殿谈笑自若。难以平静的反而是亦璃,拉着饮了毒酒的她早早离席。
大骊宫到离岛,是她喋喋不休的说笑,亦璃却是一尊泥菩萨,保持若隐若现的微笑,由得你祈求或是祷祝,他都不发一言。
“王爷的戏,演得实在出彩!泪涟涟闯入桃斋,王爷就算准了,我还是会入你的局。说什么,你要让死去的孩儿得享五色土——”她一直在笑。她并非为着亦琛的情义才饮下毒酒,实在是心死如灰。她一再错信他的情,一再笃定的认为他冷漠外表下有颗火热的心。愚蠢之后,不过是一次次的欺骗。她心机再深,也躲不过他的算计;她小心提防,还是为他的虚情假意所蒙蔽,泥足深陷。
她细数着相识以来,他一次次出彩的做戏,真与假,在她心里,都已是假的。
心中虽悲苦,她却只能笑,进入一种癫狂的境地。她在热切投入的演一幕独角戏,唯一的观者是没有回应的轩亦璃。
笑到何时止,她竟不知晓。似乎做了一个极美的梦,那是在大骊宫,澹娴斋,玉簪花盛开,柳荫送爽。系着铃铛的猫三奔来奔去,顽童折了柳枝逗弄于前。孩子有酷似亦璃的眉眼,有她的笑容。孩子的笑声若初春莺啼——玩得满头大汗的孩子径直跑向她,口中唤着娘亲。恍惚中,她忆起,那是她与亦璃的孩子,她与亦璃在澹娴斋偏殿满心期待的盼着孩子的降生。
她伸出手,去抚摸孩子的脸,触手寒凉,猛睁眼,人还在梦中,一样的眉眼,却是最熟悉的面庞。他按住她抚在他脸颊的手,嘲讽的笑着,眼里除却讥刺,带着玩味。“梦中可是得偿夙愿了?”他紧盯着她的双眼,似乎透过双瞳,便能探知究竟。“梦里,是见到了你心心念念的姬泠然,还是与轩亦琛鸳梦重温?”
她满心疑惑,欲辩解,却无奈放弃。同他说了,又有何意义?不过令他的成就感多上一分,他从来都将她的感情玩弄于股掌。
“别急,这不过是开始!也别惋惜,不会是孤王惊了你的好梦吧?这样的梦会周而复始,你心中有甚遗憾,不妨此刻清醒时多臆想一番,梦里,都能成真的。”
或是来路上,她说了太多的话,此刻既已哑然。
“那时节,我常常梦见我的娘亲,梦见儿时,我同她住在澹娴斋,她唱着童谣哄我入梦。”他诉说着童年柔软的憧憬,却无丝毫的情义。“你可知梦醒时是何光景?”
她下意识想摇头作答,他白皙的手猛地的捏住她脸颊,稍使力道,钻心的痛向她袭来,下颚顿时不听她使唤。他竟令她下颚脱臼,口不能言。
亦璃看似温婉的笑着,一如往昔的柔情蜜意:“别把孤王的好心当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