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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栓道∶“你脏下这 相况,人家不管你?”猴子道∶“我一回来就脏了。但出门,我有一套军装。”众人一听, 不觉羡慕了起来。丢儿说∶“你把咱二臭在县上的事情经过简单说一下子,老叔老哥都在求 你,你看!”猴子又牛开了,说∶“好赖得给一根纸烟!”郑栓急了,骂他道∶“嗟,妈日 的,给你一根纸烟,你说!”一边骂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根揉皱的东西。猴子接过一看是纸烟 ,这才放心地叼在嘴上,等人点着。莲花大说∶“你看牛不牛!”掏出洋火给点了。
猴子朝天吐出一口烟雾,说道∶“我那一日在县上走,走着走着,只听着县政府门前踢 里嗵窿响枪。这忙跑过去看,人说是‘红造司’与‘红联司’打开了。守着县政府的是‘红 联司’。正当这时,我只见咱二臭穿着军装,提着枪领着一帮人马,朝政府大院里冲。边冲 边朝天上打枪。里头也是一帮子人,堵住门不停地喊口号。刚说快冲进去了,里头的枪也响 了。咱二臭这岸(边)人紧赶就往回跑。又有一个人给二臭说啥话,二臭一听,又带着人向里 冲。两岸(边)都朝天乱打枪。结果不知谁氏不防顾,一枪打到二臭的肩膀上了,血当下把军 装给染红了。二臭气恼下了,连哭带喊叫,朝大门里真的射击开了。里头人当时就闪开了, 外头人向里冲开了。结果不说三七二十一,把县政府就攻下了。二臭立了大功,县上的好几 面大墙上都张贴着向咱二臭学习的标语。过了两天,我听说二臭在县医院里,琢磨着看他去 。县医院门前把了几道岗哨,说二臭人家还不晓。不让进。一说受伤的英雄,岗哨说叫庞卫 忠。我说这贼二臭咋改名这快,弄得人稀里糊涂。我消磨了几个钟点,后来出来一个官官模 样的人。岗哨给一说,那官官十分客气,结果不说三七二十一,把我厮干(结伴)进去。进 门只见二臭睡在床上,撇着洋腔,和两个女学生咬着耳朵说话。那两个女学生一个给削梨一 个给换毛巾,朝着二臭格格直笑,根本不怕人说闲话,照顾好得像是县长。二臭一见我二话 没说,扑哧笑了,问∶‘你熊也从哪达弄下一套军装?’说起来我也给咱鄢崮村没有丢人。 当着那多人的面,把我在西安城里的革命经过给他讲了一遍。贼(偷)他妈!二臭没听到底 就安顿人,领上我吃饭去。饭堂里头,人一听我是庞卫忠的兄弟,便纷纷上来招呼,当事得 不得了!我心还想咱二臭真够意思,隔几日我又去看他。不晓为咋,人家是死活不让进了。 我说,‘贼你妈,我是庞卫忠他兄弟!’岗楼那人还是不许。你晓啥事?二臭那贼给岗楼打 了招呼,说这人再来,甭叫他进门。看,事干到洋活处,连乡党都不认了,妈日的!”
众人听着哄声笑了,正看还要说啥,只见猴子脖项一伸,远处一看,头插下钻出人群又 颠了。众人回头,今番吕连长真的来了。吕连长带着一班人马拿着糨糊和大白纸过来,没由 分说将照壁给贴满了,且看是一张纸上一个大字。认识字人念了出来∶“向庞卫忠同志学习 ,做一个彻底的革命者!”一问吕连长,原来是县上的通知下来了。众人纷纷仰慕,不在话 下。
却说那天上午富堂老汉寻着杨老先生后,听着他“之乎者也”一通屁溅,回过头,下到 地里,恍恍惚惚,吆喝牛寻不着绳头,着绳看不住铧头,慌乱了一个下午。巴着天黑下了 ,在家胡乱吃了几口,掂起烟锅人便走了。一进杨先生大院,远远就瞅着杨先生一人蹴在太 师椅上,凑着油灯看语录。
富堂老汉咳嗽一声,走了进去。杨先生隔着油灯伸着脖项一,认了出来,嘴上说道∶ “唔,是老哥你来了,你坐下,听我给你念一段毛主席语录。”富堂老汉说∶“没想你也在 学。”杨老先生道∶“在这政府下无论啥人,只要识得几个字文的,不都得学?不学,不学 你跟得上人家形势吗!”说罢,又去叽里咕噜地阅读。富堂老汉道:“说的是这道理,我那 季世虎兄弟,不也是黑地白日都在念,也不怕把他的眼窝看瞎(近视)了。”
《骚土》第三十五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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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先生道∶“我这几日刚刚开始。粗看了一下,便知毛主席这人的确不简单,把世间的 学问算是做透了。一样的道理,他可以两样去说,站在这边看是理,站在那边看也是理。让 咱们这些常人,再没说理的地方了,怕怕!”富堂老汉道∶“且不是是咋!没了(要不)中国 这大的土地,他咋收拢得住?头些年我遇着东沟的银柄,说起世事,他只摇头说,不会长不 会长,结果上没看准,人家毛泽东坐得稳得太太哩!”
说到这,杨济元老先生也忘了说给他念一段语录,两个老猴精你一言我一语地对起天文 。且不咋的,像把整个世事都看在眼皮下似的,一个比一个能。你说你会给虼蚤绾笼头,他 说他会给大象镶牙。
正说得热火,只见杨先生的大娃杨金宝神摸鬼道地走了进来,进门便低声向老大唤道: “大,柳家泉我婶婶来了!在我那岸窑里,这一时哭得嘿哈嘿哈地,随咋哄不下,你也快过 去看看!”杨先生道∶“啥时来的?”金宝道∶“天将黑时,我说我大在屋,叫她过来,她 不,嗟!”杨先生吃了一惊,道∶“这倒不晓又咋了!没说逢下那不孝的儿她也没治,男人 死这几年,把她单看是亏扎啦!”金宝说∶“听口音好像不是为她儿。”先生问∶“那倒是 为咋?”金宝道∶“她口口声声说叫你过去说话。”杨先生一听这话,着忙站起,看着要走 。
富堂老汉一看这事,当着金宝的面不好直说,忙跟上,伸手衔了下杨先生的袖子。杨先 生道∶“老哥,你看这相,隔日再来!”富堂一使眼色,央求道∶“叫我一趟趟地跑啥哩嘛 ,这事!”杨老先生想了一想,说∶“那也成,我这就予你,回去兑酒服了,保你今黑指事 !”说着,从祖宗牌楼的后头取过一只包袱,先后揭了五六层子,从一摊纸包里寻出一丸东 西,灯底下照了一遍,说∶“就是它,这宝贝我抬(藏)了十多年了,蜡封的,一直舍不得脱 手。今回,老哥你急,先予你了!”又包了层纸,递给富堂。富堂老汉喜得拾不上鼻涕,眨 眼滴到自家脚面上了。接住药,慌慌张张走了。
出了门,到槐树底下,只听着后头有人喊叫,回头一看,竟又是杨先生。杨先生气喘吁 吁赶了来,没待走近便说道∶“老哥先缓一步,听我对你说!”富堂老汉站住,以为杨先生 要变卦,忙问∶“咋?”杨先生道∶“也是这事,药你拿上甭急,听我给你讲明白了再服。 ”富堂老汉道∶“你刚不是说了兑酒服用?”杨先生道∶“那是一种服法,还有旁的。刚才 当着娃面我不好对你直说,你把药拿出来!”
富堂老汉抖抖着拿出来,给他。杨先生拿了在手,使着一根指头,点住问他道∶“你晓 这药叫啥?”富堂老汉道∶“不晓。”杨先生仰面朝天,嘻嘻一笑,道∶“我知你不晓,这 才着忙过来对你说知!你知道,我屋里眼下还有客人,忙得问事,不及对你细说,只是粗略 给你介绍一下。”富堂老汉这才晓得贵重,忙问∶“啥药?”杨先生点着富堂老汉手中的那 黑不溜秋的丸药,扯着脖子趔着身子道∶“看起来是一个不扎眼的东西,但其中的名堂何其 了得!我时下屋里的确有事,给你只简单说了吧!”富堂老汉一听这话,愈发晓得贵重,搂 住丸药,喜得面仰不起来,只是一劲地点头哈腰。杨先生道∶“说来你许不信,只是因为今 黑我屋有客人,这你都看见了。我的确是来不及对你由前到后一一说明,只好简单说一下子 。”
富堂老汉看杨老先生三番五次地说简单说,却就是说不简单,自个儿也糊涂下了,忙问 ∶“杨先生你倒直说呀?”杨先生道∶“直说啥?你刚一走,我一想不是事儿,单怕你误服 了,着忙!撂开腿子,赶了过来。这药你晓是啥?实话说,从先人好几辈人传到我手。头些 年我服过一丸,的确厉害。不论啥人,服了它,把事情做得上来下去的,只看歇不了手。这 药过去古书上就有记载,岂止有名,人称它是‘金枪不倒丸’,你以为是通常之物?灵不灵 你一试就晓。我仅剩这一丸,多人求我,我都不舍。我得把病人当事,你说呢?没说咱看病 哪敢像如今那些年轻娃,把那白花花的药片,不管是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