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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战尖刀班’是我大队第一个被授予英雄称号的光荣集体,为了保持烈士生前班的
光荣传统,按照田大牛同志遗嘱请求——林锐,你现在开始就是‘特战尖刀班’第二任班长!
一连党委递交了报告,大队常委研究后决定提前晋升你的军衔。珍惜荣誉,不辱使命!”
耿辉看着林锐的眼睛着重说。
“班长”
林锐又想起了田大牛,哭出声来。
乌云也在抹泪。
“擦干眼泪。”
耿辉亲手给林锐摘下上等兵军衔,戴上陆军下士军衔,扣好扣子。
“你现在是班长了,不要忘记你的班长是怎么带兵的!”
林锐忍着眼泪,敬礼。
“特战尖刀班”的旗帜在风中猎猎飘舞。
一班的全体战士站在观礼台前面,何志军亲手授予林锐这面鲜血染红的旗帜。林锐敬礼,
转身面向全班战士: “敬礼——”
刷——一班战士动作整齐划一。
“礼毕——”
刷——一班战士军姿如同雕像纹丝不动。
后面数百弟兄也是纹丝不动。
陆军下士林锐手持这面旗帜,看着全班弟兄嘴唇翕动着: “中国人民解放军狼牙特
种大队二中队特勤队‘特战尖刀班’全员到齐!现在开始点名!乌云!”
“到!”
“杨彦军!”
“到!”
“成胜利!”
“到!”
都喊完了,林锐的嘴唇翕动着,泪花在闪动。
大家都看着他,在等待着。
“一班班长,田大牛——”
林锐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高喊。
“到——”
全大队弟兄们立正高喊。
声音在群山之间回响,林锐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肃然而下。
“同志们!”林锐颤抖着声音,“我们的班长,永远没有离开我们!永远没有!”
战士们的眼泪都下来了,乌云咬着嘴唇但是哭声还是出来了。
林锐举起“特战尖刀班”的旗帜高喊: “我们的班长,永远和我们在一起!”
旗帜飘舞在林锐十八岁的额头上方。
“战友战友亲如兄弟——预备——唱!”林锐大声喊。
于是歌声响起来,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 “战友战友亲如兄弟,革命把我们召
唤在一起。
你来自边疆我来自内地,我们都是人民的子弟。
战友战友,这亲切的称呼,这崇高的友谊, 把我们团结成钢铁集体,钢铁集体!
“
全大队弟兄们跟进来,歌声逐渐高昂起来,哭腔消失了,带来一股热血男儿的豪迈。
“战友战友目标一致,革命把我们团结在一起, 同训练同学习,同劳动同休息,同
吃一锅饭同举一杆旗!
战友战友,为祖国的荣誉为人民的利益, 我们要共同战斗直到胜利!直到胜利!!!
“
嘶哑的歌声,也许对于艺术鉴赏家们来说就是狼嚎,没有任何美感。
却气壮山河,杀气凛然。
张雷快跑几步,一个利落的手撑侧跟斗,起来以后又接了一个前空翻。这一串动作看得
军区总院来来往往的人目瞪口呆,方子君脸上则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张雷在草坪上跳起来,
又是一个凌空边踢,动作干净利索。
落地以后只是额头微微出汗,他孩子一样笑了:“怎么样,我可以出院了吧?”
“像个皮猴子一样,批准你出院了。”主治医生微笑着说。
“太好了,可把我憋坏了!”张雷跑过来,“天天这不许动那不许动,这样的日子我可
过够了!”
他说着调皮地看方子君。
方子君没搭理他。
主治医生眨巴眨巴眼睛:
“你啊!没有我们小方悉心照顾,你能好的这么快?管你是看得起你!”
张雷嘿嘿笑。
“好了,我回去值班了。”主治医生摆摆手,回楼了。
张雷对着方子君笑:“真的,感谢你。”
“这是我应该的。”方子君笑笑。
“今天,我请你吃饭。”张雷真诚地说。
“哟,这么正式啊?不像你啊?”
“该正式的时候就得正式。走!”
“老兵的阵地”酒家是一个84年上过前线的老步兵战士开的,他本来就是中央戏剧学院
的舞台美术系学生投笔从戎的,回来以后接着上学。毕业回省城做了省电视台美工,现在已
经是一把刷子了,钱也有了几个,就开了这个酒家,刚刚开业没几天。
方子君被张雷带到这里就蒙了,与其说这里是一个酒家,倒不如说这真的是一个阵地。
舞美出身的老板果然审美造诣不一般,把这个酒家设在一个防空洞里面。门口是沙袋和铁丝
网,穿着迷彩短裙的女服务员虽然笑容可掬,但是一转到被伪装网挂着的大门里面,方子君
就不行了。
一张当年特别流行的海报,一个戴着钢盔的小战士的脸,美术字是“妈妈,祖国需要我”。
再进去,里面是一个照壁。照壁上都是当年的新闻照片、战地自拍和各种纪念品。幽暗
的光线下逝去的岁月扑面而来,那“当代最可爱的人”的搪瓷白茶缸、子弹壳做成的和平鸽、
残缺的炮弹片一个一个都在召唤着那段战斗的青春,火热的青春。空间里面回荡的音乐也是
当年阵地的流行音乐,《血染的风采》如泣如诉。
转过照壁,就进入阵地了。
一个塑像立在布置成地下指挥部的餐厅中央。塑像粗糙但是却充满力量,是一个戴着钢
盔光着脊梁穿短裤的战士,消瘦的身躯都是腱子肉,脖子的绳子系着光荣弹,虎视眈眈,左
手撑地,右手提着一把56冲锋枪,是一个出击的姿势。
塑像下面的金属牌子上写着——“兵魂”。
方子君站在塑像面前呆了半天。
“老板自己创作的,一个香港老板出20万人民币,他不卖。”张雷说。
方子君点点头。
“张雷!”一个穿没带红领章老军装的长发男人喊。
“王哥!”张雷招手。
长发男人走过来:“今天来了?”
“这是老板,王大哥。”张雷笑着说,“这是我女朋友,方子君。你今天在啊?”
王哥点点头:“我下班没事就过来了,一会来几个外地过来的战友。——坐哪儿,你自
己选。”
“你们认识啊?”方子君问。
“张雷,好小兄弟!”王哥揽住张雷的肩膀,“也是前两个礼拜刚刚认识,没说的,你
哥哥就是我兄弟!你就是我的小兄弟!我听他提起过你,86年上去的小妹妹,都别见外,这
就是咱部队咱家。”
“你跑出来喝酒了?”方子君皱眉。
张雷笑笑:“医院附近开了这么个地方,我怎么可能没情报呢?”
“挑地方吧。”
“两地书吧。”
“OK。 ”王哥点点头,招手过来一个服务员,“招待好了,两地书。”
方子君跟在张雷身后穿过这个地下指挥部,犹如穿越一条时光隧道。伪装网、破旧满是
硝烟的军装、打烂的猫耳洞纹丝钢、扭曲的工兵锹、老电台还有空间回荡的音乐,一切
都在把那场沉默的战争唤醒。
把方子君记忆当中的战争唤醒。
转到里面的防空洞过道,两边是雅间,也就是防空洞的房间。房间都有自己的名字,
“老山兰”、“扣林山”、“法卡山”、“八姐妹救护队”、“无名高地”、“侦察兵之家”
突然方子君停住了,她看见靠里面有个熟悉的标志。
是的,没错。
飞鹰臂章。
放大手绘在油画画板上的飞鹰臂章。
张雷也停住了,低着头没说话。
方子君大步走上去,看见这个房间叫“飞鹰侦察队”。
她回头:“是你给他出的主意?”
张雷点头,肃穆地:“我没想到他布置得这么快——虽然他们的任务现在还涉密,但是
我想让人们记住他们。”
“为什么不带我来这里?”
“我怕你伤心。”张雷坦诚地说。
“我就在这里。”方子君坚决地说。
于是就走入“飞鹰侦察队”。
扑面而来还是一张巨大的油画,粗糙的笔触看出作画者内心的激动。是画的飞鹰侦察队
全体队员合影,虽然是从照片临摹来的,但是显然作画者融入了自己的创作激情,身穿迷彩
服的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