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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分给他们:“我认赌服输!换下一个女兵我再试试!我就不信我这颗烟今天没一个女兵能
给我点着”
话没说完,一茶缸凉水泼出来浇了张云一头。
“滚!”方子君站在门口拿着茶缸。
侦察兵们哄笑着一哄而散,只剩下张云还站在那儿。他抹了一把脸,转身: “我跟
你说,我是天杀的伞兵”
咣!茶缸子都扔他身上了。
“你就是伞王爷姑奶奶也不伺候!”
哗!帘子放下了。
张云想怒,没怒起来,弯腰拿起茶缸子,上面写着:A 集团军医院方子君。
“这是你们第一次见面吗?”
何小雨听得很入神。
方子君沉浸在幸福当中,许久才开口: “是啊,第一次见面。对于我来说,他们都
是一样的侦察兵。我哪儿管他们是来自陆军还是空军,是装甲兵还是天杀的伞兵?你不知道,
他们这群半大孩子上了前线都喜欢找女兵开逗,别提多损了!尤其是这帮侦察兵,鬼机灵!
没事就跟女兵套磁,装可怜装悲壮,欺骗女兵感情,别提多可恶了!开始我还傻乎乎地瞎感
动,后来见多了,就对他们没好脸了。”
何小雨笑了:“没想到,这帮家伙上了前线居然是这个样子啊!”
“女兵,在前线,就是男兵眼中的天使。”方子君笑着说,“其实现在想起来他们也不
坏,都是没怎么和女孩接触过的大小伙子,这种心理也可以理解。”
“那后来呢?”
“后来?”
方子君想想,笑了。
“后来,他又把我气着了。”
张云用毛笔将自己的名字庄重地写在那面国旗上,顺手递给下一个队员。夜色已经笼罩
群山,在这个小小的营地,出发仪式正在举行。张云写好自己的名字就背着冲锋枪站回队列,
这个时候看见对面列队走来一队女兵。
张云在队伍里面找,一下子就看见了排在前面的方子君。
方子君看不清楚他,侦察兵们都是满脸迷彩,何况当时她对张云也没什么印象。
首长讲话完毕,喝壮行酒。
张云算了一下人头,对旁边的弟兄说:“咱俩换换。”
“为啥?”
“让你换你就换,一包中华。”
那个弟兄就往后错一步,张云往左跨一步就换过来了。
女兵们拿着酒碗,庄严地走上来。
方子君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仪式,但是还是很认真。她向左转,就站在张云面前。张云
看着她,眼睛晶晶亮。方子君没搭理他,也没瞪他,毕竟这是要上前线的勇士。
张云接过酒碗,还没喝,低声说:“方子君。”
方子君一愣,抬头看他。
张云笑笑:“我是天杀的伞兵。”
方子君立即就气不打一处来。
喝完壮行酒,队伍准备出发,张云突然开口了:“报告!”
首长就看他:“讲!”
“我想让女兵给我点颗烟。”张云严肃地说。
首长想想:“好的。”
张云就转向方子君,从兜里拿出一颗烟等着。
方子君咬着嘴唇,突然也喊:“报告!”
首长纳闷:“讲!”
“这颗烟我不能点!”方子君语出惊人。
“为什么?!”首长有点动怒。
潜台词很明显——我们的勇士可能命都没了,你连颗烟都不能点?!让你点是看得起你!
方子君不卑不亢:“这颗烟,我等他回来点!我相信,他会回来!”
首长释然,豪爽地:“好!”
张云一愣,苦笑。
方子君得意地看着他。
张云拿出钢笔,在烟上写了几个字,众目睽睽之下庄严地交给方子君:“这颗烟你收好
了,等我回来点!”
方子君不能不接,气得胸脯鼓鼓的,低声说:“算你狠!”
“烟上是我的名字,你记住——等我回来点!”张云大声说。
这种场合,勇士说什么都没人说不行。
方子君咬牙切齿,但是还是大声说:“祝你凯旋!”随即又低声:“你回来我也不点!”
张云想想,没说话,笑笑。
分队出发了,消失在暗夜里面。
方子君拿着那颗烟,想扔又不敢,只能收好了。
回到医院宿舍,她还拿着那颗烟。她看见纸篓子,随手就扔进去。突然觉得不合适,急
忙翻出来,好在烟还完好。拿着犹豫半天,看见上面写的是“飞鹰张云”,书法很好,笔锋
劲道,能在香烟上把字写成这样,显示出张云非同一般的素质。她想了半天,塞进自己床头
的花瓶当中。一颗烟和老山兰插在了一起,倒是别有趣味。
熄灯了,方子君想了半天还是气鼓鼓地,拉上被子睡觉。
何小雨已经笑得不行不行的了:
“我说,不就是一颗烟吗?换了我,点十颗都无所谓!”
“得了!”方子君说,“你不知道这个家伙多气人!他那个架势,那种傲气,就是要我
服输!换了你也不可能会答应他任何要求!别管合理无理,总之就是这种人看了就来气!”
“那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呢?”何小雨问。
“我也不知道。”方子君陷入沉思,“对他有了担心好像就是知道他的名字开始的吧?
如果你对一个兵不了解,你不会有感觉,因为他们对你都是一样的;但是如果你认识了他,
你对他就有感觉了,这种感觉倒不一定是爱情,可能只是一种战友之情,你不愿意他出事。
但是张云太不一样了,他太傲气了,傲气的我恨不得亲手给他一拳;也让我担心他出事,和
他相比我是老前线了,我知道这种傲气可能会给他带来危险。”
“快!快!快!”主任高喊,“都做准备!我们的伤员马上下来了!”
炮声清晰可辨,自动步枪声、轻重机枪声连成一片,显示战斗很激烈。野战医院立即开
始忙活,方子君和姐妹们一起在腾出手术室,准备急救器材。
几辆吉普车急驰而至,伤员们被身穿迷彩服的战友们抬下来。
“医生!医生!赶紧救他!”
一个侦察兵满身血污,抱着自己的队友嘶哑着喉咙高喊: “他肠子出来了!医生!
救人啊!”
方子君和几个女兵接过来。方子君麻利地撕开伤员的迷彩服,撕成碎片。大夫赶紧开始
手术。方子君正在递给他剪刀,突然愣住了。
飞鹰臂章。
她看见伤员戴着飞鹰臂章。
“愣什么?!赶快去接别的伤员!”大夫高喊。
方子君急忙答应一声,前去门口接伤员。她拽住一个满身血污的侦察兵:“你们是哪个
部队的?!”
“空降兵!”侦察兵的耳朵有点不好使了,声音巨大。
方子君顾不上那么多,也是对着他的耳朵高喊:“张云呢?!”
“什么?云爆弹?!对,是云爆弹受的伤!他们都是!”
“我是问——张云呢?!”
侦察兵仔细听,听清楚了,高喊:“他还没下来!断后!”
方子君愣了一下,手松开了。
侦察兵跑过去接别的队友。
方子君一咬牙,投入到抢救当中,麻利干练。但是她总是仔细辨认每一个伤员的脸,没
有发现张云。她的脸上有几分失落,泪水突然流出来。她含着眼泪抢救伤员,手下依旧麻利。
又一辆吉普车开来,一名伤员送下来。方子君再次迎上去,还不是张云。
枪声炮声依然密集,方子君流着眼泪在抢救伤员,压抑着心中涌动的情绪。
黄昏。方子君独自站在医院外面的山坡上,劳累了一天的她洗了脸换了衣服,却掩饰不
住已经哭肿的眼睛。
她突然高喊:
“张云——我恨你!如果你不回来,我恨你一辈子!”
她喊完,全身已经没有力气了,腿一软坐下了,大声哭起来。
带着一个十八岁少女的哀怨。
一直到哭的没有力气,奇迹还是没有出现。
巡逻过来的医院哨兵同情地看着她,握紧自己的冲锋枪远远地为她站岗。
方子君破灭了自己的希望,转过身,摇摇晃晃走下山坡,走向自己的宿舍。这个时候才
发现,姐妹们都在帐篷口口同情地看着她。她的眼泪又出现了,委屈地扑在姐妹们的怀里哭
起来: “他为什么不回来?他为什么不回来?我答应过他,等他回来给他点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