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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乐努力想爬上来,但是太滑了。这时林锐也跳上另外一辆步兵战车,连踢带挥枪托,
几个兵被他打了下去。田小牛和董强从后面飞跑过来,打开车厢上车。里面咚咚咣咣一阵乱
打,有兵飞出来。不一会,里面安静了。
两辆步兵战车高速行驶,把后面的追兵都甩在后面。肖乐抓着机枪苦笑:“你们犯规了!”
“你一句话的事情。”陈勇蹲下拉他上来,“你是想现在让我们都滚蛋,还是想接下来
跟我玩?”
“成,我接下来跟你玩!”肖乐狠狠地说,“我非抓住你不可!”
陈勇笑笑:“我等你。”他一个唿哨,林锐拍拍刘晓飞的肩膀,和董强跳下车一个滚翻
起身进了林子。田小牛也从后面探头出来:“营长,咋的?”
“走!”陈勇高喊,田小牛就下车滚了几下起身进了林子。
张雷看着陈勇,脸上说不出什么表情。
“我不指望你感激我,但是这种小聪明最好少玩。”陈勇说完就飞身下车了,他没滚翻
直接就开跑,哗啦啦进了林子。张雷看着他的背影面无表情。
“走吧,我不会报告上去的。”肖乐蹲在车上看着张雷,“步兵团那边我去说,他们团
长和我很熟。——但是你自己别再这么干了。战场上小聪明会死人的,走吧。”
两辆步兵战车停下了。张雷面无表情跟自己的小组下了车,钻进林子。一路上张雷不再
说话,就是疯跑。等到了一个隐蔽的树丛,一个学员提出看看缴获的布防图。
张雷一把拿过布防图直接就撕得粉碎。
地图的碎片被他抛向空中,被雨水打在地上,不一会就陷入泥里面。
“走!”张雷恼羞成怒地高喊。
倾盆大雨还是下个不停。
何志军拿着饭碗看着窗外的大雨发呆:“连下两天了四天三夜啊已经连着两天
下雨了”
“你不好好吃饭在这儿念叨什么呢?”林秋叶问他,“什么四天三夜?”
方子君往嘴里扒拉着饭,也停下了,看着何志军。
“我的战士出国比赛的集训,这次考核要四天三夜。”何志军回过神来,“考核的地方
地形地貌非常复杂,中间有20多个科目,他们长途奔袭要200 多公里”
方子君认真听着,脸色有点发白。
“你不老说恶劣天气好练兵吗?”林秋叶笑,“这不正合你的意思吗?”
“这不一样!”何志军放下饭碗叹气,“这次考核完全按照比赛规定来,这个爱尔纳。
突击国际侦察兵比赛,在国际上很有名,号称是‘死亡突击’。是世界特种部队的奥运会,
以往的比赛有过受伤甚至人员死亡的情况”
方子君的脸越来越白。
“陈勇也去了吧?”林秋叶看看方子君,问何志军。
“去了。”何志军点头,“现在表现还不错,按照现在的发挥出国参赛是肯定的。”
方子君的一支筷子掉了。
“他是个人总分第一,还有一个你们也认识——是陆军学院侦察系的张雷,是总分第二。”
何志军吃着菜不经意地说。
方子君手里另外一支筷子也掉了。
林秋叶注意看她,何志军大大咧咧:“算了,不说这些了,明天我去比赛现场看看。哎,
大闺女你怎么不吃了?没事,陈勇什么身手你该知道,他不会有危险的,作战经验丰富的很,
考核算什么?——我真正担心的是那些没上过战场的战士,还有陆院的学员,都不知道天高
地厚”
方子君慢慢站起来,脸色煞白。
“怎么不吃了?”何志军看她。
“我,我吃饱了,我想回医院了。”方子君掩饰地笑。
“那吃完再走啊,我开车送你。”林秋叶说。
“不用了。”方子君笑笑,起身穿军装,拿起门边自己的雨伞。“叔叔,阿姨,我走了。”
何志军诧异地看着她出去:“这丫头怎么了,我都说了不用担心陈勇的了,这种比赛在
他那儿都跟小孩过家家差不多。”
林秋叶苦笑:“吃饭吧,女人的事情你不懂。”
方子君撑着伞走在雨中,天上不时地霹雳闪过。
她的军裤湿了,眼泪也流下来。
“老天爷,”她看着漫天的阴云,“你到底要怎么惩罚我?”
跌跌撞撞几乎满身湿透了回到宿舍,打开门看见满桌子的子弹壳工艺品。她靠在门边默
默地看着这些,又看见了被自己用白纱盖住的张雷照片。
她闭上眼睛。
大雨当中,原来安静的河流变得湍急。陈勇带着自己的组员上了橡皮舟,高喊着号子在
湍急的水流中划着。一个巨浪打来,橡皮艇翻了,四个人都落水。田小牛抓住橡皮艇:“我
日你奶奶八百次!不许走!”
田小牛跟着橡皮艇往下游冲去,董强一把抓住田小牛的背囊,林锐和陈勇抓住董强的步
枪。但是四个人都被冲得站不稳,陈勇用步枪勾住了河边的一棵树耷拉下来的树冠。他的胳
膊青筋爆起,高喊着生生把三个人和一条橡皮艇拉到岸边。
岸边戴着蓝色头盔的裁判无情地扣除了他们的分数。
四个人拖着橡皮艇上岸,嘴唇都冻得发紫。陈勇睁着血红的眼睛,哆嗦着手拿出水壶:
“都赶紧喝一口!”林锐接过来,喝了一口呛着了:“二锅头啊?!”
“喝,暖暖身子!”陈勇在大雨当中捡起一根树杈扔下去,树杈马上被冲走了。
董强传给田小牛,田小牛连喝三口,脸上红了。
一条橡皮艇哗啦啦从上游下来,张雷和刘晓飞他们坐在上面也是艰难控制着橡皮艇的方
向,几次差点翻船。
陈勇看着远去的橡皮艇,哆嗦的嘴唇咬紧了:“下水!”
四个人又拎着橡皮艇下水,陈勇先跳上去,其余三个人高喊着号子撑船离开岸边,随即
翻身上船。风浪当中,四人拼命撑船。
后面陆续出现别的橡皮艇,都在风浪当中颠簸。
何志军穿着雨衣站在吉普车边上放下望远镜高喊:“天气预报怎么说?”
“雨还得下。”参谋说。
何志军脸色凝重:“通知炊事班,准备酸辣汤!放在路边让队员随便取!”
“何副部长,不行啊!”参谋说。
何志军看他:“怎么不行?”
“雷总队长有命令,除非受伤或者死亡,否则不许违反比赛规则!”参谋为难地说。
“我说了算!”何志军怒吼。
“是!”参谋敬礼跑步向电台车。
“回来!”何志军改变主意高喊,“我说不了不算,比赛规则说了算!”
张雷刘晓飞四个人提着橡皮艇蹒跚地到了终点,丢掉橡皮艇奔向下一个目标。雷克明站
在岸边冷冷看着他们,旁边的裁判在打分。张雷拉起一个摔倒的队员,咬牙喊:“快到了!
准备过雷区!”
四个人都是嘴唇发紫,长期不能摄取热量造成浑身都跟在冰窖差不多。
雷克明看着他们奔向密林,眼睛转向下一组队员。
朝阳逐渐在群山之间升起,刘参谋长的眼睛注视着终点的位置。终点已经围了几十个官
兵,还有两个救护队都在拿着担架准备着。何志军站在终点线上,身边是面无表情的雷克明。
第一个小组的四个身影在山路上出现了。陈勇背着两支步枪,林锐背着一个背囊扛着一
个背囊。董强拉着脚崴伤的田小牛,跟在两个人后面进行最后的冲刺。
军靴踩在泥泞的地上,田小牛摔了一跤带到了董强。林锐回身拉董强,精疲力竭也被带
到了。陈勇停下脚步,拉他们,也被带到了。都已经进入最疲劳的状态,这个时候倒下真的
很难站起来了。
四个人呼哧带喘,结伴爬向终点。
第二个小组出现了,张雷和刘晓飞等四个学员蹒跚地跑向终点。
路过陈勇他们的时候,张雷脚步慢了,停下回头。
陈勇睁着血红的眼睛看着他:“走!”
张雷伸出右手。
“这是比赛!”陈勇高喊,“走!”
张雷无言,跟着前面的三个队友走了。
突破终点以后,四个学员都栽倒了。官兵们蜂拥上来扶他们坐起来,拿矿泉水浇着他们
的头顶和脸,救护队撕开他们的军装,给他们听心跳量血压。救护车鸣笛开进来,四个担架
抬走他们。
看着已经彻底累垮的部下,刘参谋长心疼地低下头,又抬起来,目光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