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就是梁州刺史曾华曾大人?”叶延一走进帐厅就朗声问道。
曾华看着这个身材高瘦、肤白棕发的吐谷浑酋首,笑了笑,拱手淡淡地应了一声道:“正是下官,可汗请坐。”
叶延还披着被俘时的虎皮大麾,戴着大头长裙帽,拱手施礼后毫不客气地在曾华的左下首坐下。坐下的时候,却看到对面坐着的姜楠用狼一样的眼睛盯着自己。他认出对面的姜楠正是那晚扑上来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人。
“你是什么人?跟我有深仇大恨似的,能告诉我你真实的身份?”叶延坐下安稳后,对姜楠拱手问道。
姜楠还是冷着脸,长舒一口气后昂然说道:“家父是昂城白马羌酋首姜聪。”
“哦-!”叶延哦了一声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苦笑一声然后低下头去。
过了一会,叶延抬起头来望向曾华道:“我吐谷浑叶延活了四十岁,除了敬佩自己的祖父之外再没有敬佩过其它人。但是此次一役,大人的胆略让叶延我敬佩不已。先诱捕我的儿子碎奚,再当机立断,千里奔袭慕克川,一役尽拔我吐谷浑部。”
说到这里叶延长叹了一口气:“我不会怨恨老天爷,现在本来就是乱世,谁有本事谁就出头。谁盛谁衰谁说得清楚呢?能败在大人这样的大英雄手里,是我吐谷浑的荣幸,而与大人同世共存也是我吐谷浑的不幸。”
叶延越说越黯然:“本来我这个俘虏是没有资格问自己和部众的结局命运的,但是我知道曾大人不是一般人,所以就冒昧地问一句,不知曾大人如何处置我和我的部众?”
曾华静静地听叶延说完话,低声地答道:“叶延可汗应该知道你部众的下场。当年可汗是如何对待众羌人部众,应该会预想到今日的下场结局。”
听到这里,叶延不由泪流满面:“想我吐谷浑数十年前远迁西海河湟,途中艰辛无比,到了这里也颇受羌人部落排挤。从我祖父吐谷浑开始就不甘于我们部族慢慢消失在这烈烈西风中,我们用尽了各种手段,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苦苦挣扎数十年才有昨日的辉煌。正如草原上的狼群一样,昨日我们吃别人,今日会被更强大的吃掉。”
说到这里,叶延向曾华俯首道:“曾大人,请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为我吐谷浑留下一点血嗣吧!”
曾华不由长叹了一口气,示意叶延旁边的笮朴扶起叶延,然后说道:“好的,吐谷浑三代可汗都不是一般人物,我会为吐谷浑留下血嗣,让历史记住你们的故事。”
“多谢曾大人!”
曾华看着拭干眼泪的叶延,顿了一下指着姜楠说道:“至于可汗的生死就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已经答应过姜楠,你的生死任由他处理。”
叶延看着姜楠许久,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有点幽怨,“仇恨!我们除了仇恨还能记得什么?”
曾华低声接道:“没有仇恨我们就不知道屈辱,不知道屈辱我们就不知道反抗。我以前就曾经跟别人说过,一个忘记仇恨的人和民族是不值得尊重的。”
说完,曾华把目光转到姜楠身上,而叶延也闭上眼睛,等待姜楠的“最终宣判”。
姜楠腾地站了起来,很艰难似的一步一步走到叶延的跟前,盯着叶延看了半天,最后才恨恨地说道:“是我抓你为阶下囚,是我带着大人来灭你的吐谷浑部,到了今天这一步,我的大仇也算报了一大半了。大人曾经对我说过,尊重你的敌人就是尊重自己,念你也是一代豪雄,你自尽吧!我会给你留个全尸,把你葬在你的祖父身边。”
听到这里,叶延猛地睁开眼睛。只见他瞪圆的眼睛迅速变红,过了好一会,叶延才颤抖着站在起来,双手拱拳,并向姜楠深深俯首,许久才流着眼泪扬起身来哽咽地说道:“多谢!多谢!”说罢,目光转向曾华看了一眼后又转了过来长叹道:“姜楠,我真是羡慕你呀!跟在曾大人身边才多久就有如此胸怀和气慨了!恐怕你今后的成就会远远超过我这个井底之蛙,以后的世人恐怕只会记得曾大人麾下的白马羌骑,永远记不住那个烟消云散的吐谷浑了。”
说到这里,叶延不由泪流满面,昂天长笑道:“哈哈,我叶延总算没有白来这世上一着!也罢!也罢!英雄也罢,狗熊也罢,都免不了这条路!”
说完,叶延向曾华深深施了一礼,转身昂首离开了大帐。
是夜,叶延聚集自己的儿女、妻妾共五十余人,共饮鸠酒而亡。
第二日,姜楠来到叶延的尸首前,只割取了他的一缕头发,准备带回去祭祀自己的父母亲人,然后汇集其家人尸首,丝毫不敢有辱。曾华亲自主持发丧,并传令吐谷浑剩余的三千余户全部披孝送殡,最后派人将叶延等的尸首葬于吐谷浑墓旁。
到了三月中旬,野利循和先零勃带着招募的擅骑射长勇武的三千多奴隶军回到慕克川,和剩余的一千多飞羽军汇合,混编为五个骑兵营,共五千余人。
再过了几日,野利循率一屯骑兵先离开慕克川,他的任务是去他的家乡,北党项羌人地区为曾华招兵买马去。在他的身后除了一屯精锐骑兵外,还有数十匹驮马,里面全是慕克川和从白水源、仇池等地运来来的布帛、茶叶、金银珠宝等财物。
临走前,曾华和姜楠、笮朴、先零勃等人将其送出了十里之外,并拉着手叮嘱道:“现在你的族人,数万北党项羌人在雪原荒野过得艰辛无比,而我却缺兵少马。你此去一定要好生跟你的族人说道,只要他们愿意东来做我部属,我是不会亏待他们的,而且这河曲之地有数千里,水美草肥,我给他们留着。当然,我的规矩你也要给他们讲清楚,愿不愿意来全凭他们自己。”
野利循恭敬地答道:“是的大人!你的教诲我谨记在心。此去少则三月,多则半年,我一定为大人带一支骑兵回来。”曾华对他恩重如山,野利循也对这位大人是敬服的不得了,而且经过一段时间的“见识”,知道这位大人的志向跟雪原上的雄鹰一样高远,跟着他前途远大的很,自然愿意去招募一支人马回来再跟在这位大人麾下。
曾华点点头,挥挥手道:“走吧,一路上小心!”
野利循向曾华施了一个大礼,后退到自己的坐骑旁,然后牵着马匹向前走,一直走到前面的山曲后才敢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第二个离开慕克川的是姜楠,他也带着一屯精锐飞羽军和那数十白马羌首领回昂城重新整顿白马羌。临行前,曾华和笮朴、先零勃等人也送出十里。
曾华向姜楠拱手道:“姜楠,我已经实现诺言,助你如愿报得大仇,现在还请你助我如愿,帮我报得民族国家大仇!”
姜楠俯首涕哭道:“大人待我有如再造,我姜楠早已向祖先神灵起誓,此生愿誓死效力于大人麾下,披锋突固,无敢不从!”
曾华连忙拉起姜楠,诚恳地说道:“能得姜楠你的相助,是我曾华的一大幸。”然后细细嘱咐道:“你回到白马羌,该拉拢的就好生拉拢,不要吝啬,该收拾的就好生收拾,不要手软。你要记住,有我在你身后支持你!在整顿白马羌的同时,你派人多和南党项羌人联系。南党项羌人和北党项羌人不一样。他们已经开始有部落和氏族,而且听说跟你们白马羌多有来往。你可派人遍说各南党项羌人部落氏族头人首领,只要他们愿意派族中勇士来为我助战,我是不会吝啬财物。这一百多匹驮马的财物你除了用来安抚白马羌旧部之外,你只管用来收买南党项羌人首领头人,不够再问我要。而那些死硬分子,你不用管他,只管记下,我们自有机会找他们算帐。”
姜楠意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弯腰拱手施礼,也是后退到坐骑旁,牵着马匹到了远处才敢翻身上马,带着部众绝尘而去。
在接下来的日子,曾华一边等西海、河湟的消息和新兵,一边开始在慕克川忙起来了。
白天,他亲自训练这五千余的飞羽军。还是老规矩,有作战经验老兵(才多久的老兵?)帮传教新兵,而曾华把从军士中精心挑选出来的优秀人才集中在一起,分成士官和军官亲自教导。
十几天过去了,曾华很快就发现几个骑兵将领苗子,分别是南党项羌人米擒鹿,北党项羌人费听傀,西海羌人狐奴养,西海羌人钟存连,河曲羌人傅难当,个个不但骑**绝,而且还有一种统领骑兵的天生才华。他们多是原飞羽军的老兵,只有傅难当是新募来的。对于曾华讲述的大迂回、大包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