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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需要④。这些运输伕却是强拉来的瘾君子,沿途死亡者,不计其数。绥定万源宣汉一带,
唐式遵部所占领过的区域,遍地都是死尸,到处遗弃着伤者病者,其中自然有不少士兵,但
还是运输伕占多数。当地村庄,经敌军骚扰后,居民多已逃往,物资更是十室九空。
川北苏区的领土,也是一片荒凉景象,尤其是曾被敌军蹂躏过的地方。耕作受着战争的
妨碍,田地不是杂草丛生,就是荒废了。居民的粮食和其他积蓄,一部分被红军消耗了,另
一部分则为敌人所糟蹋。疾疫流行,我在上面说过的一九三四年秋季的痢疾,就是在这时猖
獗的。苏区内各集镇上,冷淡萧条,赶集的人大大减少了,市场上的货物,更是寥寥无几,
人民的呼声,不是疾病和死亡的哭泣,便是物质匮乏的呻吟。
我们集中精力挽救这些灾害,一面是追击敌人,一面是清扫战场,掩埋敌方遗弃的尸体,
收容伤病,到处消毒。敌人败退时,竟将万源境内仓库的存粮,浇以火油,使我们无法利用,
可是那些从山林中逃回来的人民,因饥饿难抵,竟强食那些浇了火油的米粮,因此又增加了
一些疾病。战争一告结束,我们即动员当地人民,抢救和补种晚秋农作物,调配粮食,我们
甚至将老盐店地下的泥土挖起来煮,以期能够得着一点盐。我们到处做预防疾病的宣传,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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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忆》第三册
员全力扑灭痢疾,红军战士们从各方面协助人民;军医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照顾生病人民。
我们各项抢救工作正在紧张展开的时候,一九三四年十月十六日,江西红军脱离瑞金根
据地向西行动,不到几天我们就知悉了。这是使我们十分震动的事。七八月间,当唐式遵向
万源进攻的时候,中共中央从瑞金叠次来电,对我们的处境表示忧虑,却没有一字提到江西
苏区的情况。到了八九月间,我们将敌军先后击溃,中央来电表示十分欣慰。从这些电报的
字里行间,我们就感觉到了中央苏区处境不佳。
我们举行高级干部会议,讨论中央红军(即第一方面军)推出江西苏区所引起的问题。
他们这次行动,我们事先毫无所知,根据我们直接获得的资料,认为中央红军这次行动是在
敌人的压力之下,不得已的退却行为。我们不敢断定他们是否能阻止敌人的追击,是否能在
西南地区立足,但确认中央红军不能在江西立足,是整个苏维埃运动受到严重打击的表现。
根据这些估计检讨红四方面军今后的方针,我们都主张今后应配合中央红军的行动,力
求向外发展,不必死死守住这个川北苏区。川北是挤掉了汁的柠檬,单凭这里要求发展是不
易的。这种看法,有两个主要理由:一是我军的强制弹药,质素愈来愈低,兵力人数虽在五
万左右,但实际能作战的枪枝不到两万,其中多半是土制货,是从四川军阀作战缴来的次等
货色,而且枪枝在作战中损毁极易。因而,同志们多引以为忧,认为只有与蒋的嫡系部队作
战,才能缴获较好的枪弹来补充自己。二是川北苏区经过战争的蹂躏,粮食及其他必需品均
感不足,到了明年青黄不接的时候,可能发生饥荒,如果红军死守在这里,不仅不能为人民
解决粮食问题,恐将与民争食。
这次会议并未形成具体决议,只是由会议授权首脑部相机处理一切。我们为未来的行动
开始做些准备。四川军阀受着江西红军被逼离开老根据地一事的鼓励,又蠢蠢欲动,到处发
动规模不大的进攻。我军主力则集结在离前线较远的战略要点上,仅用少数兵力在前线与敌
周旋。我们抽调中级以上的干部,组成军事高级训练班,其主要任务是研究全国各地的军事
情况,特别是较广阔的西北地区的一般情况。
这个训练班最初是由负伤病愈的干部组成的,后来陆续从军队中抽调干部参加;直到我
们与中央红军会师之后,才改组为红军学校。担任这个训练班主任的,就是负着重伤的原第
九军军长何畏。他原系香港的洋服工人,参加过一九二五年的省港大罢工。在苏维埃运动时
期,参加过广西越南边境的游击战争,曾与越南革命党人一起在越南与法国军队作战,一九
三一年他被调到鄂豫皖苏区任红军的团长,先后负伤十一次。这多次的枪伤,使他成了残废。
因此,这个训练最初还是带有点休养的性质。
我们事实上放松了对四川军阀作战。仅有的侦查电台,日夜不停的工作,只有小部分时
间用在侦查四川敌情。多数时间用来侦查中央红军行进所在及其四周敌情。中央红军行进到
广西贵州边境地带时,我们即开始供给中央红军情报。这是一件相当繁重的工作,侦查电台
每天都译出敌军大批密码电讯,再由参谋人员扼要作成通报,经我鉴定后拍发给中央红军,
我们的电台须守候中央红军电台出现,有时从晚七时余守候到翌晨三点左右。有时我自己也
守候在电台旁,解答对方的疑难。
至少约有两个月的时间,中央红军是完全依靠我们供给情报(特别是他们由遵义向云南
方面行进时)。他们日夜在行进中,因而电台没有时间做侦查工作。每当他们宿营或休息的时
候,立即与我们通报。根据我们所供给的情形,决定行动,发布命令。而我们这种行动,对
于著名的“二万五千里长征”,极尽了耳目的作用。
当中央红军退却到贵州境内时,所有消息,一天一天不利于我们了。追击的国民党军队
所发出的电讯,夸耀他们胜利。蒋介石的部队,正从各方面移动,有些已经进到四川的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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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经西安向汉中天水移动。四川军阀,一面表示恐惧,他们估量到达贵州的江西中央红军,
将与红四方面军在四川境内会合;另一方面,蒋介石的部队也已大批的涌进到四川来,因此
四川军阀觉得本身防地已不易保持,于是叫嚣先解决红四方面军,以免南北两路红军互相策
应。
我们配合中央红军的军事行动,是一九三四年十二月间开始的。估计中央红军将与红四
方面军在川北西地区会师,我们义不容辞的要策应他们。我们设想未来的跟均地以川陕甘边
区地带最为适宜,但驻守天水广元线的敌军胡宗南部,却是我们实现这个计划的最大障碍。
十二月间,我军主力进至汉中的宁羌地区,这是我们入川后第一次向川外的军事行动。
驻守汉中的杨虎城部因此大起恐慌,派代表质问我们,为何违反原已达成的互不侵犯协议。
我们告以违反协议的不是我方,而是杨虎城自己,因我军与刘湘部在万源相持的时候,陕军
曾越过巴山,骚扰我北面的后方,近来陕军又积极布置,有响应蒋介石剿共的迹象。但我们
也安慰杨虎城派来的代表,说明我们这次军事行动的目的,并非占领汉中,而是别有所指。
的确,我们的第一个目的是在找寻胡宗南部对,相机予以打击。可是胡宗南的主力,远
在天水,在川甘边境的碧口和四川的广元只各驻有一个旅。我们曾派小部兵力向碧口广元两
处的胡部作试探性的进攻。敌军据险凭借优越的火力抵抗,不轻易出动。因此,我们没有获
得在野外打击胡部的机会。
我们另一个目的,是找寻徐海东部的行踪。当时徐海东部也从鄂豫皖区西进到陕西地区,
我们从敌人的电讯中,侦查得关于徐海东部行踪的一鳞半爪,不久又音讯杳然。我们估计徐
海东是在追寻我们,因而我们想要派点部队去接应他。但我们在汉中侦查的结果是失败了,
不特不知道徐海东部的确实所在,即这支部队是否存在,亦未得到可靠消息。
一九三五年一月中旬,我们在宁羌地区接到中共中央来电,告诉我们遵义会议决议的大
要。其内容是确认中共中央苏维埃运动的政治路线是正确的,但军事路线却犯了严重的错误,
主要是中央红军在江西苏区,误用保卫苏区的口号,采取了保守性的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