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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赤须子留下的半截“猪蹄”,一众黑衣卫士全都愣住了,幽王的脸上也是一阵红一阵白。还是褒姒最先反应过来,瞥了幽王一眼,走过来道:“妹子,前些时日是我们的不是,被这妖怪骗了,你不会真个怪罪姐姐吧?”
艾希儿暗地里调节气息查看了一下后心的伤势,好在早有准备,只是皮肉之伤,并不碍事,只不过,赤须子虽然逃了,这里仍然有数不清的黑衣卫士,真个动起手来,淹也把她淹死了!
“怎敢呢?王后说笑了。”艾希儿只能小心应付着,看这情形褒姒似乎并不想为难自己,那或者还有一线希望?
“母后,我”伯盘刚刚脱离赤须子定身术的束缚还想说些什么,忽然一晃身晕倒了。旁边的卫士见他恢复了正常赶忙过来几人把他扶了起来,只是他一双眼睛仍旧闭着,看样子是昏死过去了。
“妹妹”褒姒看了一眼儿子,还想说什么,艾希儿道:“我现在受了伤,因为封印的关系,元气也损耗殆尽,无力救他,而且”
而且什么她没有继续往下说,褒姒一愣顿时明白过来,看向幽王,后者无奈挥了挥手,黑衣卫士们陆续退下,却也没敢离开太远。
艾希儿叹了口气,指着赤须子留下的那半截“猪蹄”,对褒姒道:“请王后派人把那东西去肉留骨,拿去熬汤,以一两骨兑十碗水,十碗熬成一碗,如此给王子连服三日,或许可以救他一时。再后,即使是我也没有办法了。那赤须子论道行不在我之下,论道术我更不及他,今日侥幸得胜,他日他势必还会再来,那时问他解救之方便可。”
伯盘并不是夜鬼,这一点她刚刚才发现,不过他的情况却也好不到哪里去,邪皇之血本来就是深受诅咒之物,现在这诅咒更深了。
邪皇么?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些?又为什么我会流着邪皇之血?
想到这里,艾希儿再也无力维持,身子一沉,再次昏倒了。
还好,这一回第二天她便醒了。
为什么最近会这么嗜睡?这个问题,也终于引起了她的注意。不过,现在并不是思考它的时候。她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必须找点吃的。略微一看周边的环境意识到又回到了自己第一次苏醒的那个地方,左右一望,旁边的桌子上不知谁在那里放了一碟糕点,她也不再客气,前两次苏醒都没来得及进食就再次昏倒,这次如果再这样自己只怕真就再也醒不来了,做个饿死鬼那可太逊了!
正狼吞虎咽着,一个小孩子走了进来,艾希儿看了他一眼,不再管他,继续风卷残云。
小孩见她不理自己,安安静静的在桌子面前蹲了下来,仰着脸看她。
“真难看。”他说。
!!!
哎呀,也真是衰到家了,居然被一个小孩子教训,真是岂有此理!可恨的是,他说的必然不假,自己此时的吃相能好看了才怪!可失节事小,饿死事大,艾希儿也在乎不了那么多了,先填饱肚子再说。三下五除二,桌子上的几个点心就被她扫荡一空,肚子不再那么难受了。
她摸了摸还有些干瘪的肚子,希望找点水喝,可放眼望去,房里哪像是有水的样子?
伯盘望着她。“找什么?还要吃么?”
看着他那一脸坏笑的样子,艾希儿不由得就来气,虽然虎落平阳可我也不能被犬欺呀。
“站起来。”她命令道,话说完才忽然意识到这小子好说歹说也是一王子,搞不好现在还是太子了?八成。记得上次醒来的时候那个太子就被褒姒搞掉了,连个分辨的机会都没给
伯盘却并没有因为被命令而生气,依言傻愣愣的站了起来。
错觉么?艾希儿一下子愣住了,这小子相比昨日似乎又长高了一些,不对,不是错觉,昨日就觉到了异样,想来并不是自己沉睡了太久的缘故,而是的确就在一年前他还是个襁褓中的孩子,那么他怎会成长得这么快呢?
伯盘疑惑的望着她,她却忽然没了逗他的兴致。
“你的父王母后呢?”艾希儿问道。
有些事情必须得跟他们谈谈,不论结果如何。
幽王和褒姒正在后面的正殿饮酒戏谑,见到艾希儿,幽王的脸色立时有些不大自然,显然还在为昨日的事情耿耿于怀,反倒是褒姒行若无事,立即招呼艾希儿坐在自己的身边。
“妹妹有什么事情么?”
“请大王屏退左右。”艾希儿伏在地上说道
幽王挥了挥手,筵前的歌舞伎霎时散去,左右陪侍的宫人也都告退。
“妹妹有什么话,尽管说,这礼却是不必如此的。”褒姒扶起了她。
艾希儿看不出她是真心还是假意,这女人上次只是按住了自己的肩膀便让她感到巨大的威压,绝不会只是个普通的寻常女子。
“也请王子殿下回避。”艾希儿又看了看伯盘说道。
这小子正坐在幽王旁边望着她,闻言不满道:“我就不必了吧,姑姑有话直说就是,伯盘绝不插嘴。”
“退下。”却是幽王呵斥道,大概他已猜到了艾希儿的用意。
“呃。”伯盘咂了咂舌,慑于乃父之威只能极不甘愿的离开了,临了还对艾希儿挤眉弄眼的。
殿上已经只剩了艾希儿等三人。
幽王端起酒樽兀自饮着酒。
沉默。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艾希儿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妹妹想要说什么呢?”还是褒姒首先打破了寂静。
艾希儿又要伏下身去却被她拉住了,也好,弯着身子说话还真不习惯。
“前次,不是小女有意欺瞒陛下,而是的确记不起自身来历了。实际上,直到此刻,心底仍是一片懵懂。陛下如果信不过,小女亦无话可说,甘愿就戮以塞众口。”说完她习惯性的还是弯下了腰。
“这”褒姒愣了一下,望着幽王。
幽王皱了皱眉,看着艾希儿,道:“孤若不信你,昨日你便死了,平身吧。”
“”
“谢大王。”艾希儿直起了腰,在这里她无依无靠,也只能尽量委曲求全了。
“那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幽王问。
艾希儿犹豫了下,褒姒道:“直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嗯。”艾希儿点了点头,“那小女就直说了。敢问大王,王后,小女记得前次苏醒的时候,王子尚在襁褓,因何一年之间便如此长大了?”
“这”幽王和褒姒互相望望,俱都愀然不乐,看样子他们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依你看,这是为何呢?”褒姒看着艾希儿问道。
她摇了摇头,苦笑道:“小女如何会知道呢。只是有些在意罢了。”
听了她的回答,幽王似乎有些失望,端起酒樽喝起了闷酒。为了此事,朝中那些老臣已经议论了无数回了,言语并不好听。
“说不定,是天佑大周,降此神子呢。”艾希儿违心的说了这么一句。
“嗯?”幽王忽然停住了动作,定定的望着她,眼神中突然冒出了几点神光。
“说不定真的是呢,哈哈哈。”幽王忽然大笑了。
艾希儿和褒姒互相望望,都有些莫名其妙。
幽王的心情却似一下好了,喜笑颜开,坐卧不宁的。
“大王这是怎么了?”褒姒有些担心的问。
“哈哈,哈哈哈。”幽王只管笑,也不答他,艾希儿心里一动,有些猜到了原因,不禁感到些许悲哀。
“王子素来病弱,前次我用自身之血配合咒术已经祛除了他体内的病靥,本来可保他一生无害的,但那赤须子似乎对他用过什么抑制心神的法术,与我的邪皇之血互相冲突,现在即使抓住他逼他解去法术,王子未来也难逃嗜血杀劫,这个,我却无能为力了。”
艾希儿只能实话实说,至于今后怎样听天由命吧。
褒姒稍微愣了一下,望了望幽王什么也没说,幽王却是面色大变,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真个无解么?”褒姒问道。
艾希儿摇了摇头,以她目前的能力,思来想去无论怎样也化解不了这场劫难。
“究竟是怎样的呢?你说的嗜血杀劫。”幽王冷静下来沉声问道。
艾希儿看着他。
“现在还看不出来,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会渐渐变得嗜血好杀,六亲不辨,最终也会发狂而死。”
幽王再次沉默了。
这样的事情也许的确是过于残酷,特别是在他刚刚找到借口可以名正言顺把伯盘扶上太子之位的现在,不过,这样也好,他应该不会再动废长立幼的念头了,这样的话,未来的劫难也许就不会发生,那样伯盘便可以平平安安的了,艾希儿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