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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厉仲谋就从车中取出一大束香槟玫瑰,递过来,吴桐看着那粉色花纸包装精美的花束,听见童童在一旁说:“我选的,漂不漂亮?”
厉仲谋一派绅士作风,候在一旁,没做任何解释。
吴桐手臂僵硬地揽过花,勉强勾一下嘴角,“嗯,漂亮,”
话锋一转,又说,“童童,妈咪有话跟你爹地说,你到车里去等一会儿好行么?”
童童乖乖跳下车前盖到车里坐着去了,一双眼睛闪着兴奋的光,一直尾随两个大人。
吴桐不知道厉仲谋要耍什么花样,只见他倚着车身,神情不似玩味更不似挑衅。
她要到远一些的地方去和他谈,免得让童童看到两人又吵架。厉仲谋却不动,吴桐怕极了他这样,越是怕越是凝出一点怒意,近乎野蛮地扯着他到了角落。
“你到底想怎样?”
他没有急着回答,视线下移,来到她拉着他的手上,细究着什么似的。
厉仲谋的目光灼得吴桐手背一痛,她闪电般放开。
他欣赏完了她局促的模样,方才开口,“我只要童童开心。”
无爱承欢41
这也算陈词滥调了,吴桐听过几遍,这一回她不禁腹诽,他这是想做模范父亲了?可现在才拉她联袂出演一对恩爱父母,会不会太迟?
“从你决定打官司抢儿子的时候,就该想到会这样。”吴桐不觉忆起昨日白天他荒唐的近似求婚的举动,恍惚轻笑,“我不会跟你结婚。”
她每一个表情都没逃过他的眼睛,目光一黯,悻悻然开口,纠她的错:“不要误会,我当时也是一时昏了头,放心,我绝不会再提结婚二字。”
吴桐真是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仿佛她是只宠物,撩得她发脾气了他才开心。
厉仲谋在她思忖之际控制住了她的双肩,吴桐只觉两边肩头一沉,再抬头,已与他对视。
吴桐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圈,她被困匝住了七年,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每一次几乎快要成功挣脱了,却总有某样事情,让她重新深陷。
这时的厉仲谋,直视着她,便又将她拽进了泥淖。
他在她耳边说;“我也不清楚和你在一起是什么感觉,这里——”他手指自己心脏处,“——有些古怪。在我弄明白这是什么情绪之前,我要你在我身边,而我,不会再轻举妄动。”
“”
“你明白了?”
吴桐不知该给什么反应。
“我,要你在我身边”——
他难道不知道,这句话只能说给爱人听的么?这句话所负载的,又是多么重的责任?
他为什么说给她听?
而且还是以这样一副高高在上的腔调说出口
吴桐拨开他的手,她终于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你当我是什么?你弄不明白自己,可以去找心理医生。所以,请你不要再来扰乱我的思绪,可以么?”
他神思已偏向冷峻,对她的请求不置可否,只按照他自己的思路来:“你没有明白我的话。”
吴桐无奈轻笑了:“没明白过来的人是你。”
他面色微恸,吴桐见此,心里酸涩起来,她曾经以为他是无所不能的神,却原来,神失却了最重要的一样东西——
爱情。
她是真的开始同情他。
“你被女人倒贴惯了,所以你面对感情,连心动的本能都没有。可是,我帮不了你。你也不屑于要我帮,不是么?”
厉仲谋静默下去,她以为他懂了,可是转身的时候他又抓住了她的小臂,“你说你爱过我。”
她是极后悔对他说出此话的,可也知道覆水难收,因而此刻无法否认。
“那你曾经因为什么爱上我?”
“”
“你懂什么是心动?你这项本能还在不在?”
厉仲谋说话的尾音敲在吴桐耳膜上时,他的唇已猝然欺近。
花束掉落在地,花香却伴随他身上专属的味道在她鼻尖萦绕。
他的唇严严堵住她的惊呼,她不明白他这个时候怎么该死地会来吻他,薄怒之下推他,他竟也因此松动——却是转而牢牢环住她腰肢,抱着她转个身,转过大厦犄角,隐到车棚阴影下。
厉仲谋一把将她推到墙上,低头的角度完美契合她下巴仰着的弧线。
他见她的睫毛在颤抖,他的心尖也随着颤动,厉仲谋脑中泛起迷思,因为他清晰感觉到,他的心跳,在加速
背上的疼痛在敬告吴桐清醒,可——
“别动”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暧昧地响着,在她心上酥酥麻麻地啃噬,“童童会看见”
他说完,再次欺近,唇齿进占。
她挣扎了,无能为力了,挣不开他强势的手,一如挣不开他霸道的气息。他野蛮地一手托住她后脑,舌柔韧地占据,纯男性的味道伴随深吻渡进她口中。
她胸口渐渐发热发烫,这简直是场灾难!
厉仲谋什么时候松开她的,吴桐都不知道。
灾难告罄,她的三魂七魄却丢在了里头。
厉仲谋的手按在她的左心口处,手掌印着她急促的心跳,贴得紧些,再紧些,问:“这是不是心动?”
吴桐说不出话,口中只剩剧烈的喘息。
“那是不是证明——”不知为何,他的声音竟然也不稳起来,“——你还爱着我?”
这个男人又要玩什么花样?一个生意人总不会让自己吃亏,感情方面亦是如此,这才是他的本□
吴桐当着他的面,取纸巾擦拭嘴唇,仿佛碰触了什么肮脏的东西。厉仲谋眉心立蹙。
吴桐见他蹙眉的样子,手指隐秘地僵握成拳,不让他看见。
被她盯着,厉仲谋笑了一声,同时,她擦了嘴唇的纸巾被厉仲谋接了过去。
厉仲谋低头靠近,吴桐不知他想做什么,没有来得及反应,下巴已经落入厉仲谋的掌控。
吴桐直觉他又要乱来:“我以为我讲得很清楚了”
他没有再理会她,托住吴桐的脸孔,柔和地擦拭她嘴角那一抹晕开的唇膏。
这时候,吴桐逆光看着厉仲谋的脸,声音消弭。
“既然我之前的建议你都采纳了,那这一次算是我的请求:在美国这段期间,大家都考虑一下。吴桐,我对你,已改观。”
他说,不给人反对的余地。
这简直是驴唇不对马嘴,吴桐无法与他沟通。
回到车里,看到笑的极开心的儿子,她心情也不见好转。
她红肿的唇瓣立即被发现,吴童童扭着头看了看:“妈咪你的嘴破皮了!”
吴桐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搂着儿子转移话题,“这花是在哪买的,怎么好端端送花给妈咪”
“爹地说的,说你一定会喜欢的。”
一听与厉仲谋有关,吴桐就不想再问下去。
哭笑不得间,只能揽过童童,亲亲他,“谢谢,妈咪很喜欢。”
厉仲谋驾车,童童坐在后头,双手环抱着大束香槟玫瑰,接受了吴桐奖励在眉心的亲吻。
他记起昨晚厉仲谋的那句话,目光在厉仲谋与吴桐之间逡巡,“妈咪也亲爹地一下。”
童童这么说,小小的眉头都飞扬了起来。
却没料到,拒绝了他的建议的,是厉仲谋——
厉仲谋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吴桐,转过视线对小心翼翼隐藏着那点小心思的儿子说:“爹地在开车。”
口是心非的大人
说谎可是要变长鼻子的
抵达机场时时间尚早,专员接待三人候机。
VIP候机厅内只有他们三人,行政助理等在那里,厉仲谋争取时间办公事。童童领着吴桐跑到落地窗边,整个笑脸都贴着明亮光洁的玻璃。
童童指着停机坪上的飞机,“妈咪你看!童童号!”
阳光明媚,有些晃眼,吴桐好不容易看清写在狭长机身上的英文花体字。
“TONGTONG”的字尾后还印着童童最爱的加菲猫的慵懒头像。
“听爹地说,飞机上喝水的杯子都是做成咸蛋超人的样子呢!”
童童兴奋不已。
吴桐不知该给什么反应,厉仲谋这么做,太容易宠坏孩子,可童童如此开怀,甚至连带着她的心情也好转起来。她试着努力回想孩子跟着她过的时候,有没有这么明媚地笑过?
似乎是没有的。
这时候原本正在处理文件的厉仲谋偶一抬起头来,便看到落地窗旁,那一大一小的背影。
阳光甚好,童童与她的周身都晕出晶莹剔透的光圈,那样细细闪闪地灼着厉仲谋的目光。
略显单薄的女人,温柔地抚摸孩子的温软发顶,而当她侧过脸去专注看着孩子时,唇边荡漾出的宠溺笑容,令人倍感温暖,怦然心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