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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师傅,我答应了他,要照顾他,直到他的伤好的,我”
黛蜜咬咬牙,遂把头埋得更低了。
头顶上的男子静默了一会儿,湖眸里的情绪越绞越深,好一会儿才恢复了平静,唇边的笑容依然淡淡绽放。
他抬起手,覆上那颗快要低到膝盖的脑袋,轻轻地揉了几下。
“无妨,蜜儿长大了,师傅自当尊重你的选择。”
一股热流夺出眼眶,黛蜜傻乎乎地望着夜槿恒,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瞧得夜槿恒努力想要笑出声来,却千般情绪梗在心头,最后只化为一声轻轻的叹息。
司寇云战听见黛蜜的回答,唇边已经忍不住挂上一丝自得的笑意,他悠悠望着黛蜜那张布满愧疚的小脸,又不满地低“哼”了一声。
黛蜜擦擦眼角的泪花,对着夜槿恒咧嘴一笑,故作轻松道:
“真倒霉啊,师傅这么厉害,我这个徒儿却只有做丫鬟的份呐?!”
夜槿恒只笑不语,伸手为黛蜜拭去残留的泪水,自鼻梁到脸颊,动作轻柔得仿佛雪花瓣落到肌肤时的感觉。
师傅总是这样疼爱着自己,所以黛蜜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妥,只傻笑着任他细细擦拭,只是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夜槿恒唇边的笑容似乎有点空洞了。
司寇云战在夜槿恒的手指触到黛蜜脸颊的那一刻,“嚯”地站起身,吃味的表情显露无疑,他正待发作,却又被子冷拦了下来。
“爷,万万不可。”
子冷不禁再一次纳闷起来:想爷是个怎样惊采绝艳的人,怎么每次遇到颜姑娘的事时就完全失去理智了呢?现在这种情景,还去捣乱,岂不是拿着火把去燃颜姑娘的尾巴么?
司寇云战不情不愿地停住脚步,却怎么也坐不下来了。
夜槿恒擦完黛蜜的眼泪,顺手想要掐一下她的脸颊,可心思一转,却又不露声色地垂下。
端木宇回来的时候,见到这样的情景,心中自是明了,只“哈哈”地笑几声,走到黛蜜身后,敲了敲她的脑瓜,对着夜槿恒严肃道:
“恒,我们也是时候回云霄宫了,还有些紧要事务等着我们回去处理,已经再也耽误不得了。”云霄宫已经好几次来信催促,可是为了蜜儿延误了不少时日了。
夜槿恒听着,默默地点了点头。
“蜜儿,师傅先回云霄宫,得空便来看你。”
黛蜜心中一急,刚想开口挽留多几天,心思却又是闪电般一转:“自己拒绝了随师傅回去,想来他不免有点失望,现在自己再开口挽留,岂不是成了师傅的牵绊?这情何以堪?”。想到这里,便笑着点点头。
“嗯嗯,师傅得空一定要来看我。色狐狸,你也要来!”
端木宇贼贼一笑,风流无比道:“蜜儿宝贝等着我,哥哥很快来找你。”
夜槿恒起身,对司寇云战淡淡道:
“小徒这段时日就有劳司寇王爷了。”
司寇云战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眸光锋利,对着夜槿恒妖魅一笑,答道:
“夜宫主放心,本王自然善待你的爱徒。”
夜槿恒湖眸一深,浑身散发的气息温润中带有笃定的意味,气势收敛而又透出俯视天下的傲气。语气清冷,听不出任何情绪,隐隐间,眉宇带着一丝清高与脱尘。
“如此甚好,事若有违”声音一顿,字字落下:“定倾天下!!”
司寇云战自是知他所言不假,云霄宫握着整个翼国的经济命脉,以云霄宫之力,倾了天下绝非难事,而这个天下定也并非指现在现在这个天下。所以那年除夕夜,他以云霄宫为筹码说服自己放了自己徒儿的时候,自己倒是吃惊不少。为了一个小女孩,竟然让堂堂云霄宫主承诺辅助自己,甘愿让一向不问政治的云霄宫卷入权势之争。
司寇云战对上他的目光,高贵的气势也与之抗衡,只唇角一勾,会意一笑。
夜槿恒回头深深地看了黛蜜一眼,温柔道:
“蜜儿,无论何时,若你想要回来,眠山永远是你的家。”
“师傅”呜呜,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好啊?
夜槿恒随即转头,留下一抹飘渺如雾的笑容,然后与端木宇离开了天字号房。
房间里只剩黛蜜和司寇云战,还有自动透明的子冷。
黛蜜有些失落,蔫蔫地,不想说话。
“夜宫主对王妃真是宠爱。”
司寇云战坐到黛蜜旁边,状似说得漫不经心。
黛蜜重重地点点头,一脸骄傲和感慨:“那当然!我师傅可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
司寇云战气息一冷,随口问道:“最好?”
“嗯!就好像父亲,好像兄长,又好像最亲密的朋友一样。”
黛蜜没发觉身边那股冷气息,自顾自地陶醉道。
司寇云战身上的冷气却忽然一弱,睫毛一垂,低声嘟哝:“那我呢?”
“啊?你说什么?”
司寇云战脸色尴尬,不耐地骂了声:“笨女人!”
黛蜜不解地向他丢了个白眼,倏尔又猛地站了起来。
“我,我得去送送!”
回头对司寇云战丢下句:“我先走了,待会儿我会自己回去的!”说完便冲了出去。
司寇云战身形一提,瞬间到了黛蜜身边,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犹豫半会儿,不情不愿道:
“我陪你去!”
“呃?”
黛蜜眨着迷茫的眼睛,看见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上明显的控诉,再垫脚靠近,细看几下,撇撇嘴道:
“你去干嘛?不要!要尊贵的王爷陪我,奴婢岂不是折煞了?奴婢惶恐,王爷请先回吧!”
司寇云战手上一用力,又将黛蜜生生拉回,低吼道:
“颜黛蜜,你活腻了?”
黛蜜一惊,忙乖巧摇头:“没,没腻。”
司寇云战似是强忍着怒气,脸色铁青,手掌自黛蜜的手腕移下,宽大的手掌一下子将黛蜜的柔荑几乎包了个严严实实。
黛蜜无奈,只好顺着他,向夜槿恒离去的方向走去。
被司寇云战制压着,黛蜜根本跑不了,等挪到凉河河畔的时候,才看见夜槿恒与端木宇的身影,他们却已在乌篷船上了。
今天的天气很隐晦,此刻已日傍西山,微弱的日光在暮霭中飘渺无踪。
乌篷船随着流水,慢慢消隐,悠悠去远,不知把谁的悲喜带走?
黛蜜向船乌篷船行驶方向追了一会儿,使劲儿朝远方挥手桨声灯影流恋处,顿时觉得离别的酸涩如这凉河水漫沙岸一般漫上心头。今日一别,不知要何时才能和他们重逢?
很多年以后,她依然无法知道,要是可以重来一次,她还会不会跟他走呢?
直到那抹仙缈的白影和鲜明的墨绿色逐渐隐没在凉河水雾里,黛蜜才发现自己已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远处忽然响起一阵箫声,缥缈得仿佛从九重天传来深远悠扬,似水如歌,带着洞破尘嚣的清幽和悲意。
夜槿恒静静凝视着远处那两个贴近的身影,湖眸里溢满宁静的忧伤,修长白皙的手指灵活地按着白玉箫,白衣鼓动在晚风中,如同白蝶的翅膀,又仿似一缕白烟,一不小心就会随风而逝
蜜儿,是这样么?是因为他的伤,还是因为你已经逃不开了?
“真倒霉啊,师傅这么厉害,我这个徒儿却只有做丫鬟的份?!”
脑海中现出她这一句调皮的话脸上那甜蜜的红晕,也许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吧。
这个温润如水的男人从来都没有强求过别人,他自知黛蜜心属他人,更是不会违背她的意愿,他只会默默站在身后,等她可是很久以后,当他陪她一起抛却生死的时候,他人生头一次追悔:若是自己这一生能够强求那一回,笑颜也许依然会是那张笑颜。
蜜儿,你可知道?只要你说愿意,我即便是倾了生命,倾了天下,也会不顾一切地带你走!
箫声更疾更厉,仿佛白鹤冲天时悲壮的哀鸣,引得九天神殿的辉煌也黯然了几分。
黛蜜自然知道这箫声是谁在吹响,心中的苦涩更甚,感动更浓,不舍更重,脸上的泪水流得越来越凶。
“子冷,回府!”
司寇云战一手环紧黛蜜的腰肢,声音里带有不悦。
黛蜜擦擦眼泪,一把挣脱,嘴巴翘得老高,将心中的不快借着倒霉的司寇云战大吼了出来:
“不回不回不回不回我不回!!!呜呜呜”
司寇云战不禁一怔,看着眼前那张满是泪水的小脸胡乱对自己乱吼,却带着孩子般让人爱怜的委屈,心中一动,不由得慢慢柔了下来。
他心中有点好笑,手上无措地替黛蜜擦着眼泪,竟软声哄着:
“好好好,那我们先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