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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她一直有流产先兆,那现在的鲜血,是不是预示着连这个孩子也保不住了?
但她舍不得,那是她肚子里的一块肉啊,生命已经这样不容易,她不能将好不容易留存下的希望毁灭。一手扶住桌沿,另一只手快速地拨着号码,苏言的手机不在服务区,移动管家提示要不要留言,她犹豫了下,还是压下了挂机键。再给柳静打,接通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力气,大口喘气,不带一丝停顿:“小静,我在家,我好像流产了,你快来……”
然后,终于支撑不住,身子一斜,跌下了板凳。
意识虚虚浮浮,就好像做了一场大梦。疼痛和沉重都只是错觉,就好像,只要她哼哼唧唧,就会有人来关心,就会有人翻过墙也要抱起她将她送进医院。就好像,所有的错过都是一场玩笑,他们还在谢菲尔德市的中央校区,并没有回国,父亲没有见迈克,也不会反对。就好像,她哭了闹了,就会有人在又大又圆的氢气球上写那一行漂亮的英文,告诉她,一切都抵不过,我爱你……
可那个人呢?
才一转眼,就过了这么些年,只一转身,就是永远。
她在张开眼的时候,已经到了病房。摸了摸小腹,并没有放空的感觉。
盯着上方的吊瓶,一个一个透明的泡泡浮起,又沉下去,她多么希望,数着数着,就能有一个温热的怀抱,将她拉进胸膛。英俊的眉目看着她,陪她熬夜,为她写诗,对她深情念着:
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我爱你。天荒地老,此生不渝。
睁开眼,止不住想,闭上眼,依旧是止不住地想。她多么想让医生给自己上一剂安定针,好让她能够解脱。病房外面,有人来来往往,过了很久,天黑了。
走廊有推车经过,同房的病友家属有人出去买饭,她有点饿了,起身想唤住推餐车的大姐,刚掀开被子,就听到凶巴巴的声音问她:
“你要干嘛?”
这才发现柳静一直是趴在床头柜上打盹,她瞧了瞧自己,眉目一挑:“和欣,你是饿了么?”
和欣点头。
柳静远目瞅了瞅已经打好拿进来的餐盒,“土豆丝,辣子炒辣子,唔,不是……是青椒炒豆角,看着寡淡得很,又没肉又没味。你吃得下么?”
她说:“可是我饿了。”
“也是,两张嘴呢,一天都没吃饭了,能不饿么?”柳静笑嘻嘻帮她把被子掖了掖,“现在正是宝宝长身体的时候,需要加强营养。而且你身体这么弱,心情一起伏,就差点流产,真是太吓人了。更要多吃点,吃好点。说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到下面买去。”
她的思绪还停留在柳静的上半句话里:“差点流产?那就是说,我的孩子还在?”
“当然还在啊。”柳静瞥她,一脸劫后余生的神色,“好不容易保住的,你不知道,找到你的时候吓死人了。身子下面全是血,就是我大姨妈看望我一个星期,都没你那么吓人!”
和欣不计较柳静将她的流产与大姨妈相比这件事,而是问:“我住院的事,你告诉苏言没?”
柳静把电话记录翻给她看:“打了,打了三四个呢,都是无法接通。也不知道他到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了,完全没信号的。”
和欣在心里默默想,不告诉苏言,也好。
知道了苏言和戚嫣的关系后,她都不知道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他了。再加上还有一个孩子,那就更别扭了。
很快,柳静就从外面给她买了一堆好吃的。柳静知道她口味重,尽是捡着香味浓的买,香酥鸭,还有牛骨头汤,甚至还有煎饼卷小银鱼。厚厚的重重的保温盒装得满满的,一打开盖子,热气就囱了上来,让人流口水。
第十五章 和家惊变(3)
只是小小的先兆流产,并不算严重。她没必要在医院待那么久。况且,家里出了那样大的变故,随之而来有太多的事情等着她去做,去处理。所以,和欣只调养了一个星期,就办理了离院手续。
出乎意料的是,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有看见苏言。
实在是太忙,她也没空闲去搭理这些旁枝末节,光是找律师就耗费了大把时间和精力。太年轻的律师,她信不过;太老道的律师,抽成太高不说,又怕太奸猾。不是没有听说过律师界的黑暗,特别是在这种牵涉上亿元的大案要案里,吃了被告帮原告的事情也不再少数了。她真怕,一个没选对,而让父亲的晚年没了保障。
但她在法律界真是没什么人脉。
光靠自己碰,自己找,简直就如海底捞针,太困难了。
可又有什么办法?
拜访了多家事务所,也咨询了太多的律师,就连法律助理她也请教了许多个,但得到的答复都是那么让人心寒:
“个人贪污数额在十万元以上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没收全部财产。像您父亲这样,牵涉的数额上亿了,如果没有特殊情况,那基本上就是处以死刑,并没收全部财产……”
她已经没有心思再听下去,也不想再问已经问过了几十遍的问题,但不问还能怎样?
“死刑?除了死刑,还有其他的可能么?你们能做到的最大努力是多少,保外就医的手续你们可否帮忙落实……”
然而,律师同行的口径像是校对过一般,出奇的一致:“其他的可能性有,但真的不大,申请缓期执行已经是我们能做到的最大努力了,保外就医理论上是说的通,可是难度太高,鉴于您父亲的这个情况,一是年事已高,二是若已经判死刑了,保外就医的意义又有多大……不过,您放心,如果让我们代理辩护,我们当然是会酌情向法院提交申请的,只是您要做好万一的准备。。。。。。”
她克制克制,再克制,才压制住要拍桌子的冲动。
以前看法制节目,那些在法‘‘院‘‘门口躺着跪着要上‘‘访的,在政‘‘府部‘‘门前坐着不走要信访的,觉得那些人真是吃饱了撑得,好好的日子不过,已经盖棺定论的事情还要再推翻,再多事。可是,真正轮到自己经历了,才能体会到争取希望的艰难,求人办事的艰辛。
和欣怔怔望着待客室的窗户,阳光通过蓝色的百叶帘缝隙照进来,午时的阳光刺眼得让人不敢看,空调的排风口上系着一条微小的丝带,吹出的暖气拂过丝带,发出细微的嘶嘶的声响。她的心轰隆隆地沉下去,沉进深不可测的黑洞里,小腹的痛又袭上来,她努力保持镇定,不让情绪太过波动,但心脏总是在攥紧,脚底也是阵阵发虚。
她连道谢也不能再说,缓慢起了身,拎起手包就走。
出了门,才松懈下来,扶住墙,慢慢地往前走。
下楼梯的时候,眼前金星直冒,头晕得几乎感觉不到楼梯的高矮。她停下来,在扶手边缘坐着,双臂交叠在两腿间,脑袋枕着胳膊,休息了一会,才增加了一丝气力,但扶着扶手的铁丝,又站不起来了。
突然有一个浑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位小姐,不舒服么?要不要帮忙?”
“麻烦扶一下我。”
她转头,就对上了一双剑眉星目,有一刻怔愣。
对方也认出了她:“和小姐?”
她虚虚笑了笑:“温检。”
温柏之点头,但依然是不苟言笑的神色:“你脸色太惨白,我送你回去吧。”
她想说好,就是直不起腰来。温柏之一只手递过来,毫不避嫌。和欣也就将手放上去,他一把便将她拉了起来。
又扶她下楼。
他的手掌很有力,握着她的手肘,步伐因为迁就她,所以迈得不大,但一直很稳。是在律师事务所的楼梯上,来往经过的人员都会尊敬地给他打招呼,但眼神却是好奇而探寻的,的确,她们此刻的姿势,是容易让人误会。但温柏之一直是微颔首,无表情,既不松手,也不解释。
有一种落落大方,顺之由之的淡然。
他的司机就等在楼下,看见温柏之扶了一个女人下来,眼神也是有些诡异的,“温检,这位是……?”
他说:“朋友的爱人。”
和欣坐在后座,一挨上真皮座椅就有些昏昏沉沉,副驾驶上的温柏之转头,淡淡问她:“是去医院,还是回家?”
和欣觉得自己并没严重到需要再次去医院的地步:“回家。”
司机看她又睡了过去,连忙补问:“请问,在哪儿?地址究竟是什么?”
温柏之肃然瞥了司机一眼,“怀孕的女人嗜睡,你叫不醒。地址我告诉你,建国南路,和风小镇三期的别墅园,绕进去我再给你指路。”
司机转头看了她一眼,满脸都是惊奇的神色:“那么瘦,她是怀孕了?”
温柏之点头:“衣服是宽松的,还罩了一件防辐射的外套,下身却穿了一